“找到人了？”
看見羅迪來敲門，妮可的面色頓時一凜。
“啊？不……不是。”羅迪先是一愣，然後立刻搖了搖頭。
目光越過妮可的肩膀，他看見了天烈也在妮可的房間裡。
不過，還好，妮可開門開得很快，而兩個人又都穿着衣服，這讓羅迪稍稍鬆了口氣。
見妮可用詢問的眼神望着自己，羅迪連忙道：“那個……能跟我去走走麼？有點事情，想跟你聊一聊。”
“好。”妮可乾脆利落地點了點頭，反手帶上了門：“去哪兒？”
“嗯……餐吧怎麼樣？”
……
羅迪領着妮可在餐吧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你喝了不少。”
妮可端着一杯檸檬水，輕輕啜飲一口，望着羅迪。
“嗯。”羅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纔喬喬拖着自己，一人灌了四瓶茅臺下去，此刻身上的味道不大就怪了。
“說吧，想聊點什麼？”
“自從上次見到你，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吧。”羅迪擡頭看着妮可的臉：“但陳小練告訴我，其實你和大剛一樣，在復活之後一直隱瞞了身份，生活在我們身邊，是這樣麼？”
“你對你的好朋友，以及自己的團長的話，也需要有懷疑麼？”妮可淡淡一笑。
羅迪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只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親耳聽到你說出來才放心。”
“好吧。”妮可乾脆地承認：“是的，我就是葉子，在你們的健身房旁邊開了一家瑜伽館，就是爲了接近你們。”
“那後來，你……爲什麼沒有再出現過？”羅迪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能找到我們一次，就能找到我們第二次。雖然我們搬走了，但以你的能力，找到我們應該不難。”
“確實不難。事實上，我們在很早以前，就找到過你們。”妮可說出了一句讓羅迪不敢相信的話：“而且甚至，我們兩人原本是打算加入你們的團隊的。”
“什麼？！”羅迪瞪大了眼睛：“那爲什麼……”
“因爲找到了你們之後，我們才發現，陳小練並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妮可嘆了口氣：“你也很清楚，我和天烈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再是普通的覺醒者了，不可能加入其他的團隊。甚至當初我們試着接近你們，也是爲了弄清楚自己究竟變成了怎樣的身份，以及……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而且，我們都欠陳小練一個人情。很大的人情。
但現在，陳小練並沒有回到你們的身邊。離開零城時，我們本以爲他會和我們一起? 但當我們回到外部世界之後? 卻發現他只將我們送了出來，自己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等等——等等等等！”羅迪幾乎要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是說? 你們之前……和小臉在一起？在……零城？！”
“是的。他離開之後? 沒有告訴過你們？”妮可疑惑地看了一眼羅迪。
“沒有。”羅迪連忙搖頭：“他甚至連面都沒有和我們見過，只給我們打了個電話? 告訴我們，他有些事情要去辦? 如果繼續和我們留在一起? 對我們會有很大的危險。該死！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們！原來那次他突然消失，是去了零城？在那裡發生了什麼？”
“我們知道的也不算多，畢竟大多數的事情，都發生在零城裡的某個特殊小空間裡。”妮可想了想：“大致上……是辰打算取得零城的核心? 而其他幾個和他同一時代的老怪物打算阻止他。然後……或許是打了一架吧? 總之現在，零城所處的空間已經坍縮，被摺疊了起來，而包括辰在內的那些老怪物，也都被封在了零城之內。順利逃出來的? 只有我們三個。
哦對了，還有一個消息? 你聽到了應該會很開心——陳小練他，得到了奇點? 也就是我上面說的，零城的核心。”
“你……你慢點說? 我有點亂……”
羅迪開始後悔自己之前喝了太多的酒? 也後悔自己沒有帶上其他人來。
本來只是打算約妮可出來表個白? 卻沒想到她竟然知道更多關於陳小練的事情！
而現在，自己的大腦已經因爲酒精而變得遲鈍了起來。
“事情其實不復雜，而且我本來以爲陳小練已經全部告訴了你們，所以就沒有跟你們說過。”妮可歉意地笑笑：“總之簡單來說的話，陳小練得到了不少好東西。我是說，真正的好東西。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但我相信，等他回來的時候，你們的團隊一定會變得遠比現在更加強大。”
“我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隊友。”羅迪深深吸了口氣：“謝謝你，妮可。”
“還有別的事麼？”妮可喝完了杯子裡的水：“沒有的話……”
“有！”
羅迪連忙擺手，頓了頓，清了清嗓子：“那個……其實也都是你知道的事情了。我……喜歡你！”
“對，我知道。”妮可點了點頭，表情看不出喜怒。
“從在零城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你了。我也說過，一定要泡到你。”藉着酒勁，羅迪乾脆一股腦兒地把心裡的話都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來：“後來在東京副本里，你戰死了。我就再也沒機會見到你。或者說，即便見到了你，我也不知道那就是你。總之……現在重新看到你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我很開心！”
“羅迪……”妮可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輕啓朱脣：“很抱歉。”
“……媽的。”
羅迪重重向後一靠，倒在了座椅靠背上，低聲喃喃道：“喬喬這個混蛋！”
要不是被喬喬給灌了這麼多，自己絕不會鼓起勇氣，跑來找妮可表白的。
至少，只要沒說出這番話來，自己的心裡還能抱着一線希望。
“爲什麼？是因爲那個死光頭麼？”羅迪低着頭，半天才重新擡起頭來，苦笑道：“我說，別忘了，這傢伙之前可是天使殺手，手上沾滿了你隊友的血，甚至還包括你的父親，也是死在他手裡的！”
“這種事，我不會忘記，不需要你提醒。”妮可的表情沉了下來：“而且，你只需要知道，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就夠了。至於那是爲什麼，這和你無關。”
“有道理。”羅迪苦笑了一下：“確實和我無關。”
“你是個不錯的人，能和你一起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妮可站起了身：“對陳小練，對你，對你們隕石戰隊的其他人，我都抱着一份敬意。這一次的副本，我也相信我們會共同作戰，並且一同取得副本的勝利。但對於你這份特殊的感情，我沒法給出對等的回報，也就——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謝謝你……把話說得那麼直白，斷了我的念想。”羅迪慘笑了一下。
“這些話，原本應該更早就對你說的。但是一來，我之前自己也沒有想清楚，究竟應該怎麼對你說出口。二來，也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如果能早點對你說明白的話，可能對你會更好一些吧。”妮可認真地望着羅迪：“真的，很抱歉。”
“算了算了……”羅迪有氣無力地對妮可揮了揮手。
“那，我走了。”妮可也有些不忍心看羅迪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衝他也揮了揮手：“關於副本，有什麼新動向，隨時來找我。”
說完，她便轉頭離開了餐吧。
羅迪仍舊低垂着腦袋，眼神一片空洞，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上。
“喂，羅迪，怎麼樣了？”
團隊頻道里傳來了喬喬八卦滿滿的聲音：“我在走廊上看見妮可回了自己的屋子。你搞定她沒有？”
“你覺得，如果我搞定了她的話，她現在會是一個人回去的麼？”羅迪悶哼了一聲。
“等我一會！”
過了沒多久，羅迪就看見她邁着小碎步衝進了餐吧，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快點快點！跟我說說，你怎麼表的白，又是怎麼被拒絕的？”喬喬一臉好奇地看着羅迪：“她該不會……真得是因爲跟天烈好上了吧！這也有點……太違和了。”
“不知道。”羅迪搖頭，仍舊低着腦袋：“她只是給我發了張好人卡，然後告訴我，她的事，不用我來管。”
“說那麼重？！”喬喬圓睜雙目：“喂，你該不會就這麼放棄了吧？”
“不然呢？還能怎麼辦？”羅迪翻了翻眼睛：“撲上去把她按住，跟她說別走，我沒了她就活不下去？還是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求她當我女朋友？”
“你等等，讓我想一想這幅畫面……”喬喬說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夠了！”羅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媽的，小爺我怎麼說長得也算有點小帥，也有點小錢，就算論身爲覺醒者的實力，現在也不比她弱到哪兒去了。做出這麼低三下四的舉動，就是我自己不嫌掉價，也不能給咱們隕石戰隊丟人吧！”
“有骨氣！”喬喬豎起大拇指，戲謔地衝着羅迪大聲誇讚了一句：“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總不成就這麼放棄了吧？”
“那不然呢？”羅迪一攤手，挺直了腰桿：“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男人嘛，還是得乾脆灑脫點。該努力的，我努力過了。既然失敗了，那就體面點放手得了。我堂堂羅迪小爺，難道會在被這麼直接乾脆地拒絕了之後，還再追着人家屁股後面打轉？這種事可不是我的風格。何況你也知道的，男人越是這樣，反倒越是會被女人看不起的。畢竟——
舔狗從來都是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