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在長刀要砍到孟戟身上的一剎那,從馬前竄出了個豹子般的身影將孟戟撲倒在地。一聲悶哼,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到了孟戟的臉上,孟戟看清了那人的臉。

“父親。”孟戟的聲音細如蚊吟。

“孩子,我的孩子。”在父親那長滿鬍渣的臉上是父親那充滿淚水的慈愛的目光。

馬蹄聲又近了,父親又是一聲悶哼。他的口鼻開始流血。他說:“孩子,我的孩子,無論怎麼樣你都要活下去,你都必須活下去。”

而此刻,那名騎士已經再一次掉轉了馬頭,他盯着護着孟戟的中年漢子,猙獰的面具使人無法得知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是條漢子,不過我倒想知道是你的命硬還是我的馬踢更硬。”說着他收刀入鞘,驅馬第三次向孟戟和他的父親衝來。

就在此時,一名混身是血鐵塔般的漢子斜地裡衝了出來。“呵!~”他暴呵一聲猛然出拳直擊向飛奔而來的駿馬,就在他出拳的同時,他飛出一腳直踢馬上騎士的面門。

馬上騎士的反映速度也不可畏不快,就在大漢出拳時他已飛身棄馬,可是他仍被大漢飛起的一腳踢中小腹。只聽他殘哼一聲身子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於此同時他的重拳只擊在了那匹軍馬的馬脖上,隨着一聲悲鳴,軍馬攤倒在了地上。

大漢在擊退那名騎士後並沒有繼續追擊痛下殺手,而是立時反身來檢查孟氏父子的傷勢。

孟戟此刻才發現眼前這名血人般的大漢居然是商隊中的護衛隊長王大叔。

孟戟的父親此刻已是奄奄一吸,他的眼神開始潰散。他用體內殘存的一絲力氣抓住王大叔的手:“王壽是你嗎?”

被稱爲王壽的王大叔此刻已經是熱淚迎眶:“統領是我,我是王壽。”

“王壽替我照顧好這個孩子。他是我和煙煙唯一的孩子。王壽。。。。我現在。。。現在才明白。。。。我們當時錯了。。。。。錯的有麼的離譜。我們對不起那。。。些戰死的兄弟啊。”

“統領別說了,我這就帶你們離開。”王壽此刻已是淚留滿面。

孟戟的父親孟離無力的搖了搖頭:“我不行了,你帶着。。。。帶着這孩子走吧。回到。。。回到天驅閣。。。面見。。。面見主人,就說。。。。就說前天驅軍團右路領。。。。叛將孟離。。。對不起。。。對不起主人。。。對不起天驅的意志,希望。。。希望。。。。”最後的幾句話孟離沒有說完便去了,他抓着王壽的手也無力的垂下,他空洞的眼神凝望着天際,似乎想透過天空窺探出高懸於天際之上諸星晨的秘密。

王壽緩緩的站起身,他拾起剛剛那名騎士遺落在地上的戰刀。

他的雙目由於憤怒而變的通紅,他的心臟因爲怒火而劇烈的跳動。

此刻,他整個人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他冷冷的盯不知何時已經將他和孟戟包圍起來的數名亂軍騎士。這些騎士在他冰冷如劍的目光下顯的有些微微的退縮。

終於一名騎士在王壽的注視下感覺到一絲髮毛,他吼了起來,希望以濃烈的戰意點燃自己的內心,驅走那一絲怯懦。雖然此刻他扮演的是一個不該屬於戰士的角色,一名強盜,一名屠夫:“媽了個吧子,我們這麼多人還會怕一個已經半死不活的病夫?”

就在他的話一出口的同時,王壽已經如同一隻發現獵物的雄鷹半般猛的躍起,只見寒光一閃,那名騎士的頭顱就飛了出去。在那騎士的頭顱飛出去的同時,王壽的另一隻手一探,伸手抓着無頭屍體的甲衣接着一提,硬生生的將屍身上的甲衣扯離了屍身。

接着他猛的退回只知道呆呆的看着父親屍體的孟戟身邊,將甲衣往孟戟身上一裹,接着單臂抱起孟戟飛身跳上那匹失去主人的戰馬。這一連串的動作只發生在一吸之間。

他對孟戟說:“抱緊叔叔,閉上眼睛,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睜眼。”

孟戟乖巧的照做,只不過在他閉眼以前,他的視線越過了王壽的肩膀,越過了那些馬背上的騎士,看到了最先被王壽擊飛了的那名騎士的臉,他要記下仇人的相貌。

那是一張年青的臉,二十上下的年紀,那黝黑的臉旁上掛着不該屬於他這個年齡的陰沉。不過這些幼小的孟戟都將忘記,唯一記得的將只剩下他臉上那一指長的刀疤以及他那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憤怒的表情。

不過此刻時間已經不容孟戟多想。只見王壽立起身子用炸雷般的聲音呵道:“前天驅軍團右路遊騎軍偏將王壽在此,兒等誰能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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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史記載:

北秦歷二三七五年,曾名動中州的前天驅軍團右路領孟離,在一次亂軍屠村中命隕。一代將星就此隕落,其子年僅八歲的孟戟在其前部下王壽的拼死護衛下突出重圍,歷史翻開了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