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宰的心中雖然有些煩躁,但是他手下依舊不停,不斷撿起各種堅硬的傢伙什兒向着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的愛麗招呼過去。
合金水杯,碎裂;座椅骨架,碎裂……短短几秒鐘之內,幾乎四周所有的能夠當武器的東西都被魏宰順手使用了一遍,可是效果甚微。
衝擊帶來的眩暈已經從愛麗的腦中散去,魏宰現在已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腳下那一具緩緩爬起來的軀殼中所爆發的怒火。
如同孫猴子一樣感嘆武器不趁手的魏宰只能可惜:長槍沒帶來,而且六合大槍在這裡也施展不開。
雖然長槍沒帶,但是……他丟掉了手裡只剩下半截的木頭棍子,手掌伸進懷裡,抽出一把不知道怎麼通過火車站安檢的手槍,推開保險,頂在愛麗的後腦勺上。
格洛克17,堅固耐用,安全可靠,不論是警察、軍隊還是歹徒、塔利班人們都愛它。
感覺到冰冷的槍膛頂在腦後,從地上爬起的愛麗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緊接着聽見的是令頭骨都開始劇烈震盪的轟鳴。
砰!砰!砰!
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魏宰在瘋狂反擊到來之前扣動了三次,在堅硬到堪比合金的頭骨上留下了三道幾乎徹底貫穿的裂隙,可惜格洛克17的後坐力雖然不大,但是魏宰本身也不擅長槍法,三顆子彈沒有打在同一個地方。
緊接着,他果斷的收起手槍,向着右側閃開,躲開了瘋狂之中愛麗橫掃而來的拳頭,腳下瞬間有些踉蹌。
還沒有來得及站穩,他就彎下腰,閃過了車廂另一頭呼嘯而來的機槍子彈……一名沒來得及閃開的能力者被子彈上所攜帶的恐怖動能瞬間打斷了腰,血肉飛濺。
交錯的殺意令魏宰感覺到此刻狹窄的車廂之中已經佈滿了一道道複雜的網,需要不斷的閃避才能夠令自己不被別人擊中……只是現在恐怕也已經無法如同剛纔那樣從容躲閃了吧?
他看着面前已經從地上爬起,眼神瘋狂而猩紅的愛麗,心中無聲嘆息。
所有人都被阿卡姆的囚徒糾纏的現在,恐怕沒有人能夠來得及支援自己了,要硬撼麼?
他看了看愛麗明顯有自己腰粗的畸形手臂,很明智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硬拼拼不過,躲閃閃不開,就連手槍也……他手中扣動扳機,子彈的動能衝擊在愛麗胸前的皮膚上,但是卻只能勉強的陷入肌肉,然後很快就被增殖的血肉擠出來。
只有一槍打進了他的軀體中,卻令愛麗的面色瞬間變成鐵青。
魏宰低頭看向她胸前乾癟了一大半的乳房,還有隨着鮮血從其中流出的生理鹽水,忍不住下意識點頭:
果然是死變態,胸都是隆出來的,硅膠質量不夠好。
“繼續啊。”愛麗那焦痕遍佈、血肉蠕動的臉上擠出一絲瘋狂的笑容,腳掌踏前,腳下爆發的巨大力量,令火車的車廂再一次搖晃了起來。
既然聽到他都這麼說了,魏宰忍不住點頭:“好!”然後他放低了槍膛,對準敵人的兩腿之間,扣動扳機。
砰!
緊隨着槍聲響起的,是痛苦到極點、已經開始嘶啞顫抖的尖叫。
原本已經快要發狂的敵人此刻驟然發出一聲無法壓抑的痛苦咆哮,從其軀殼中勃發出的痛苦情緒令近在咫尺的魏宰也忍不住有些動容,感覺到自己剛纔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殘忍就殘忍,誰讓你是山寨貨……變態就變態算了,下面那玩意還沒割掉,現在蛋碎了吧?
魏宰聽人說過,痛苦的劇烈程度可以根據單位‘del’分爲若干和級別——大面積外傷是第8級,老虎凳、扎竹籤、滿清十大酷刑什麼的是第9級,肢體殘疾是第10級。
據說蘇聯的特工發明過一種方法,把毛巾擰成螺旋狀,逼人吞下去,引起內臟痙攣、劇痛,可以達到11級。分娩的時候所經受的痛苦是12級,大概是57del左右。
不知道是否扯淡的是,一個人如果被人踢到蛋蛋的話,所要承受的痛苦大概是9000del,相當於同時分娩一百六十多個孩子,碎掉3200根骨頭的樣子。
所以……作爲侮辱了神聖女性的代價,體驗一下一百六十多個母親同時分娩的痛楚吧,死變態!
只是瞬間,原本即將要把魏宰徹底撕碎的憤怒敵人已經跪在地上,雙手捂着胯下,面容扭曲的仰天咆哮。
看着那一張仰天尖叫的扭曲面容,縱使罕有表情的魏宰也忍不住露出一絲歉疚的神色,然後果斷將手槍頂在他的眼眶上。
格洛克17式9mm手槍,最讚的地方在於,它的彈夾可以壓十七發子彈啊!
毫不猶豫的,魏宰再次扣動扳機,巨響從槍膛之中噴出。
砰!砰!砰……砰!砰!
不論魏宰的手指不斷的扣動,直到愛麗不斷劇烈顫抖的身體終於失去了反應,炙熱的子彈從他的後腦殼裡飛出,擊穿了破碎的車窗,消失在遠處。
子彈穿透了眼窩、直接進入腦中,七顆子彈才完全奪走了他宛如怪獸一般恐怖的生命力。
真是……糟透的一次戰鬥。
魏宰面無表情的收起槍,心中沉默的嘆息,忽然想起了師傅生前,聽到小師叔被子彈射死時候的落寞神情。
時代在進步,社會和科技也是在不斷的發展,一部分的東西註定要隨着舊時代被人遺忘。
縱使魏宰,在心中也不願意承認,在子彈和手槍面前,拳法註定要被淘汰……老一輩武人的榮光隨着時代的前進慢慢暗淡,刻在骨子裡的驕傲也要在槍械的面前低頭。
而現在的自己,也已經要淪落到依靠着手槍和子彈才能夠勝利了麼?
“變得更強……”他低聲呢喃,忍不住想要苦笑。
不知何時,戰鬥已經終結,所有活下來的能力者都掛着傷,十一名能力者中有五人在戰鬥中死去,同時犧牲的還有數十名軍人。
而阿卡姆的囚徒戰死者六人……這是一場慘勝,誰都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戰鬥等待着他們。
而就在魏宰轉身的時候,卻看到角落裡一道詫異和充滿的熱烈眼神。
小恆坐在角落裡的碎片上,呆呆的和魏宰對視着,良久之後發自內心的露出崇拜的神情:“……帥!”
“一般般。”
魏宰淡然的迴應,依舊如同往常一般的沉默,轉身坐在勉強拼湊好了的座位上,一言不發。
習慣性的了事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在沉默的十八號車廂裡,周離緩緩的鬆開了緊繃的肌肉,低聲說道:“襲擊結束了,大概六名能力者,都死了。”
病牀上的陸華胥緩緩的睜開眼睛,閃過一絲愧疚之後低聲問:“我們犧牲了多少人?”
“十七號車廂裡,能力者還有七個。”周離轉過身,看向病牀上面色蒼白的陸華胥,溫言說道:“但至少贏了。”
“又是這種勝利……”
陸華胥看着車窗外的風景,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被悲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周離微微嘆息了一聲,扭頭看向車外的風景——原野風光已經隨着火車的前進而落在了他們的身後,就在穿過了隧道之後,初春時期冰雪融化的洶涌河流便近在眼前。
行進在洪流上空的橋樑之上,湍急的江水掀起了層層的浪花,就在周離的視線之中……似乎停滯了一下。
那一瞬間,彷彿一切都被凝固了,宛如千倍加速的世界中,時間都快要停止,下一瞬間,恢復了浩蕩的奔流。
而周離,卻驟然色變的看向身後——在那裡,陸華胥的軀殼之中爆發出一陣宛如太陽風暴般的憤怒狂潮。
浩蕩的精神力不顧肉體的衰弱,從他的軀殼中噴涌而出,瞬息之間擴散,所過之處一切都陷入短暫的停止。
就在江河的上空,一道精神力化作的洪流在浩蕩奔涌,向着他們身後的方向席捲而去。
不惜身體的傷勢進一步惡化,陸華胥要將的敵人的蹤跡……找出來!
達到第四階段頂峰,堪稱‘傳奇’的‘王國級’能力者終於在同伴的鮮血之中徹底憤怒,掀起風雲變色的狂潮。
浩蕩的精神力卷碎了雲層,從天空之中橫過。在七名使徒之下,僅次於‘皇帝’的浩蕩威壓從力量洪流之間擴散開來,瞬息之間略過了數十公里,找到已經開始撤退的阿卡姆囚徒!
“哎呀,哎呀……那位據說僅次於皇帝陛下的最強先生,看起來真的是憤怒了啊。”
沃爾特靠在車座上,擡頭看向車窗外席捲而至的念動力之潮,低聲呢喃:“看起來還真是如同傳言裡一樣,非常重感情的好人呢。”
在駕駛席上,開車的約書亞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有些倉皇的回頭張望,惶恐不安。
“慌什麼,開好你的車。”沃爾特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東西都裝好了麼?”
約書亞吞了一口吞沒,認真點頭:“都是用我的能力強化過的好貨色。”
“那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沃爾特笑了起來,仰望着已經席捲而至、幾秒鐘之後就可以將自己撕碎的恐怖洪流,低聲呢喃:“第一次動手失敗了,第二次強襲,也還是沒有成功,不過……至少說明一件事。”
他摩挲着手中的黑色小遙控,眼中透出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低聲呢喃:“……你是真的已經病得快要死了啊。”
下一瞬間,遙控上的紅色按鈕被他輕輕的按下,與此同時,遠處的天空之中,傳來一聲轟鳴的迴響!
炸藥,被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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