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冥都城的當天,正好是月圓之夜的當天。
百草仙君和飛林自然顧不得這個時候去醫治姚青黛,而是都忙着照顧無極聖尊,冥王雖然急於救姚青黛,但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催促幾人。
“冥王,你要我們救姚青黛,現在靈珠已經找回來了,不出意外救她活過來是不成問題的,你是不是也該履行諾言,告訴我們解開絕情絲的辦法了。”百草仙君趁着無極聖尊還沒發作,先一步找上了冥王。
冥王神色漠然,絲毫沒有他們那麼着急,淡淡斜了他一眼,“約定的是她活過來,我告訴他解開絕情絲的辦法,但現在她還沒有活過來,所以現在也還不能告訴你們。髹”
不到最後一步,他誰也不信,除非她已經好了,活生生站在他的眼前。
“聖尊的絕情絲一解,我們自然就會去治她,你這樣就不仗義了。”百草仙君有些窩火,他們這麼忙着找兇手,找靈珠,到頭來這傢伙還是一點情面都不講。
“本王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等你們真的治好了她再說吧。”冥王冷然說道,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百草仙君咬了咬牙,哼道,“早知道,四海龍神要過來的時候,我們就不該攔着。”
冥王聞言微微怔了怔,卻只是拂袖離去,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盼着她能醒過來,可是卻也知道,一旦她醒過來了,四海龍神一定會找到這裡帶她離開。
百草仙君回了他們暫時落腳的宮殿,無極聖尊的面色已經有些蒼白了,他朝飛林和花楚看了一眼,道,“開始吧。”
雖然他自己是可以忍過絕情絲髮作的痛苦,但那樣是會損耗仙元的,而他們以術法相助,一來可以給他減輕些痛苦,二來也可以保住他的仙元不受絕情絲的所擾。
“冥王不答應嗎”飛林一邊出手,一邊問道。
“他要等我們救活了姚青黛,才肯說出解開絕情絲的辦法。”百草仙君沒好氣地說道。
關鍵現在,水神華茵公主不知道在和她的同謀在計劃着什麼,如果能聖尊能早日擺脫絕情絲的控制,才能更早地追查到神域之中的另一個同謀者,偏偏這冥王死腦筋,就是不肯現在幫他們給聖尊解除絕情絲。
“算了,按他說的做就是了,不差這幾天。”無極聖尊斂止淡聲說道,只是他想早些回去見她罷了。
百草仙君默然嘆了嘆氣,只得帶着飛林和花楚專門幫他施術護住仙元,先撐過了今晚的月圓之夜再說。
只是,水神那邊,他怎麼想都有些放心不下,可又猜不透他們會怎麼辦,畢竟她知道了他們帶回了鮫人靈珠,一定會想方設法救姚青黛,而姚青黛當年就是知道了什麼事纔會招致殺身之禍,一旦她醒過來,他們就會當年發生的一切。
既然當初不惜滅口也要掩蓋的秘密,這個時候恐怕也容不得姚青黛再活,回來冥王只說過有人意圖闖進冥都城,不過被他擊退了,可見他們想先下手的計劃已經失敗了,而下一步會如何,現在他們都不知道,也沒有時間去細細推想。
但是,姚青黛與她相識數千年,一直情同姐妹,她尚且不顧她的死活,可見這個被姚青黛所撞破的秘密,一定驚天動地,非同小可。
絕情絲髮作的月圓之夜固然是難熬的,但這一百多年都是這樣過來,倒也不覺得那麼艱難了,當絕情絲髮作的的時間過去,無極聖尊疲憊地躺在了榻上,先前在住處的時候,一睜眼必然能看到她在牀邊守着的,這會兒也不知道她和霽兒在哪裡了。
是否,也會多多少少地在爲他擔心着
百草仙君吩咐了飛林和花楚去準備湯藥,自己在無極聖尊的房間留了下來,道,”行了,我知道你沒真的昏睡,水神的事我們得儘快稟報老祖和天尊吧。”
他現在雖還是掛着無極聖尊的名號,但神域中人對他頗有意見,此事以他現在的處境,不便再繼續追查下去,而且估計沒什麼人會信他的話,更會惹上麻煩。
“起碼,等抓出那個同謀者,從姚青黛口中得知到底是什麼事,不然一切只是我們的猜測,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老祖和天尊是不會相信的。”無極聖尊道,最重要的是那個同謀者也在神域,一旦將此事稟報了神域,那個同謀者只會藏得更深,更加難以抓出來了。
百草仙君煩燥地敲了敲額頭,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從那天看水神那麼急匆匆地離開,我這心裡總是不安穩,感覺會出什麼大事。”
無極聖尊卻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說道,“過兩日,我要出去一趟,你們留在這裡幫姚青黛診治吧。”
反正,冥王也是要他們治好了姚青黛,才肯幫他解開絕情絲的。
“我看,你是急着去見祝一夕吧。”百草仙君哼道,這麼長的時間放着情敵燕丘待在他們母子身邊,他怎麼可能不擔心。
無極聖尊被說中心思,只是淺然笑了笑,並沒有否認。
而此時此刻的一另一邊,一向貪玩的霽兒,一個夜裡都待在他身邊,到天亮了也沒有閤眼睡覺。
“孃親,聖尊大叔到底什麼時候來接我們”
祝一夕憐愛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溫柔地笑了笑,“很快就會回來了。”
昨夜,想必他又是不過的,雖然知道百草仙君他們都在他身邊,應該出不了什麼變故,卻依然還是輾轉難眠,與她一起這樣擔心的,還有霽兒。
小亓霽歪着頭靠在她的懷裡,小聲道,“霽兒想聖尊大叔了。”
雖然出來了是挺開心,但有時候挺想他的,而且出來的時間越長,想他的時候也越多了,可是都這麼多天過去了,他都不來找他們。
“他肯定,也在想着霽兒。”祝一夕溫聲安撫着不安的孩子。
“他一直不來,是不是不想要霽兒了”小亓霽說着,眼眶裡淚水直打轉,險些就要哭出來。
祝一夕心疼地將孩子擁在懷裡,低頭親親吻了吻他的額頭,微微顫抖着聲音說道,“不會的,他最喜歡霽兒了,不會丟下你的。”
原想着,霽兒與她在一起的時間多一些,若真到了將來要帶他走,他是可以捨得下亓琞的。
可是,這些天,他卻總是跟她說起他,一次又一次地說他想念他,怕他會丟下他,再也不來找他。
每一次,說得她心都要碎了。
可是,她與他之間,她看不到未來的希望,看到的是太多的阻礙,而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勇氣和決心,能和他攜手去闖過那重重迷障。
她心裡是舍不下他,可卻又難以相信,這個曾讓她傷心絕望到極點的無極聖尊,會是她和霽兒幸福的歸宿。
小亓霽在她懷裡說了一會兒話,便抵不住困撞睡了,她小心地將孩子抱起,送回了牀上安置。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可自己卻又了無睡意,於是決定去準備些膳食,好讓亓霽醒來不至於餓肚子,只是剛一打開門,便見燕丘不知何時杵在了門口。
“有事”她繞過他,朝廚房走去。
“沒事,有個老拿着羽毛扇子的包來找你,我心情不好打了一頓,這會兒還在外面不肯走。”燕丘大約是打過人了,這會兒心情愉悅,說話聲音輕快。
祝一夕抿脣停下腳步,不用多想便知是策夢侯過來了,不過被他打了一頓還不肯走,想必是有什麼事。
她確實不想再與魔域有什麼往來,可現在她的這條命,還是握在魔尊帝鴻的手裡的,所有一時間還是擺脫不了的。
“我出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一會兒我吃了早飯,再去打他一頓,他自己就走了。”燕丘口氣狂傲地哼道。
祝一夕無語地瞪了她一眼,喝道,“讓開。”
燕丘見她沉下臉了,似乎是要發火,乖乖了地挪開了兩步,看着她朝住處外去,自己也跟了出去。
沒辦法,對於她的智商,他總是信不過的,唯恐誰再把她給坑騙了,所以只得辛苦自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