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要答應你?”姚青黛有些火大,這傢伙當他是誰啊?
冥王見她不肯答應,於是道,“那你就繼續待在裡面吧。”
與其讓她出來,跟四海龍神一起離開,不如讓她自己待在裡面,先打發了這四海龍神再說。
“你……”姚青黛氣惱,轉而望向四海龍神,“你還幹看着幹什麼?髹”
這個冥王到底髮根筋不對了,非得糾纏着她不放,可恨自己現在修爲全無,連反抗都沒力氣,現在花楚他們都走掉了,四海龍神如果不能將她救出去,她就只能被一直關在這裡了,她可不想做這階下囚徒。
四海龍神冷然看了看冥王,他雖有心要救她出來,可是冥王設下這結界就是以防他強行帶她走的,且不說他得在冥王的阻止下來打開這結界,而且想要強行破開,必然就會震傷結界裡的她,她現在不比以前,一有損傷必會性命攸關,故而他還不得冒險。
冥王神色森冷地直視着對方,“本王說了,她不會跟你走。”
“你能這樣將她關到什麼時候?還是你現在也只能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留下她了。”四海龍神嘲弄地說道。
現在的姚青黛,可不是姚青黛,冥王對於她也沒有當年那麼大的影響力。
“如果龍神沒事,請離開。”冥王冷然下起了逐客令。
“我不走,你又能將我如何?”四海龍神往椅子上一座,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他既尋到這裡來,不將她帶回去,自然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於是,三人就僵持在那裡,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四海龍神不走,冥王也不肯離開,在桌對面坐下,姚青黛站在結界裡面,瞅着杵在外面的兩人憤然道.
“你們兩個到底有完沒完了,快點放我出去。”
她就奇了怪了,這冥王到底哪不對了,逮着她就不肯放,四海龍神也是頭一次見他吧,看這跟仇人見面似的。
“黛黛,在你沒有想清楚之前,本王是不會放你走的。”冥王決然道。
“你算老幾啊,我是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把我關在這裡。”姚青黛出不來,氣得在結界裡面砸東西,能砸的東西都砸的稀巴爛了,卻也不曾撼動結界一絲一毫。
“你只是忘了我,忘了你曾經喜歡我,若你想起來的時候,仍舊要離開,我自會放你離開。”冥王說道。
現在,也做的所有決定,都不是真正的她會選擇的。
“我沒忘了你,我是根本就沒有記得過你,好不好?”姚青黛叉着腰站在裡面,憤然道。
她壓根不記得什麼時候招惹過這個瘟神,給自己惹來了這樣的無妄之災。
她曾經喜歡他?
那真是見了鬼了,他這樣的德行,她得眼睛瞎成什麼樣,才能喜歡上。
四海龍神冷然瞥了一眼冥王,眉眼微沉,他是真的想要姚青黛再想起過去,可是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絕對不能。
他們因着各不相讓而僵持,而尋找着祝一夕的無極聖尊和燕丘還在大海撈針,了無所獲。
祝一夕帶了花楚給的藥水,血瞳轉爲黑色,走在人羣中與普通人無異,霽兒歡喜地跟在她身旁。
“孃親,聖尊大叔什麼時候來找我們?”
他等了好久才見到聖尊大叔,都沒跟他說上話,孃親就帶他走了,雖然他也很喜歡跟她一起出來,但還是有些想念聖尊大叔。
祝一夕牽着他,想了想說道,“聖尊大叔有事,暫時不和我們一起。”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楚所有的事,也想試試自己是否能帶着霽兒出來獨立生活,自己兩世與他無緣,是否命中註定是與他無緣的,只是自己太過強求。
曾經那麼的執着,現在卻只有滿心疲累,無力再去糾纏這段感情。
燕丘也有燕丘的心思,若是他同行,也勢必會影響她的心境,所以她也只帶了霽兒一個,想不受任何干擾過一段日子,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們必然會出來找她,所以她一直小心隱藏行蹤,以免被他們追查出來,所幸這麼些天過去了,他們並沒有找到這裡來。
“孃親,你是和聖尊大叔他們吵架了嗎?”霽兒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天他們叫他進去了,可他窗口偷看的時候,好像他們在吵架。
“沒有,只是說些事情罷了。”祝一夕柔聲道,霽兒還好,他們這些大人的恩怨,也實在不適宜讓他參與其中。
小亓霽緊緊牽着她的手,聽了她的話,也沒再追問下去,“好吧,既然聖尊大叔不在,那我們就悄悄地玩。”
他在的時候,總是想法設法地霸佔在他孃親身邊,現在他不在,孃親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好,我們悄悄的玩。”祝一夕笑語道,牽着孩子回了暫住的小院,囑咐了他不要亂跑,便進廚房給他張羅晚膳。
突地,外面一陣嘈雜之聲,院門被什麼人給撞開,嚇得霽兒驚叫出聲,“孃親!”
祝一夕快步從廚房出來,見一夥府丘凶神惡煞地闖進來,伸手將霽兒護到身後,“進屋裡去。”
“我不走,我要孃親在一起。”小亓霽緊緊抱着她的腿,怕自己走了,會丟下她一個人。
祝一夕冷眼看着闖進來的一夥人,出口的聲音卻溫柔至極,“乖,回屋裡待着,孃親一會兒就進來。”
霽兒想了想,一步三回去地進了門,又不放心地扒在門縫處看着外面情形。
祝一夕面目沉冷地掃了一眼來人,冷聲問道,“有何貴幹?”
領頭的府兵,上前展開一幅畫像,“有個欽犯逃脫,我們奉命抓捕,有人看到他朝這邊來了,我們要搜查,識趣的一邊兒去。”
祝一夕掃了一眼,畫像看着幾分眼熟,卻又忘了是在哪裡見過,只是擡手一揮間,那人手裡的畫像頃刻被火點着,化爲灰燼。
“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出去!”
她很不喜歡被人打擾了這難得平靜的生活,在這裡也住了些日子了,這些府兵在城中橫行霸道也略有耳聞,只怕說是搜捕犯人,這裡裡外外都得被翻個底朝天,值錢特件也會被一併搜走了,她倒不是心疼那些東西,只是翻亂了她得費心收拾,好些東西還是霽兒喜愛的,被弄壞了小傢伙又得傷心了。
“不讓我們搜,我看你是在窩藏欽犯!”爲首那人被燒了畫像,怒然質問道。
“這是我的地方,不讓你們搜,最好識趣點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祝一夕冷然喝道,她並不想傷人,但也不代表爲了隱藏身份就要任人欺凌。
府兵自然不會將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的威脅放在眼中,爲首那人一擡手下令道,“給我搜。”
說話間,衆府兵紛紛朝着霽兒所以的房間衝去。
只是,還未靠近,便被她指袖間的一道凌厲的勁風給卷出了院外,摔得哭爹喊娘。
那下令的首領見狀,哪裡還敢造次,這樣的呼風喚雨的本事,不是仙神,即是妖魔,哪是他們能得起的,站在那裡雙腿只打顫,連逃命都不敢。
“滾!”祝一夕冷聲喝道。
那個聽罷,忙連滾帶爬地出了院子,帶着一夥人心驚膽顫地逃離。
霽兒見人走了,打開門出來,“孃親。”
祝一夕擡手施術將院門掩上,站在院中掃了一眼院角雜物間,“出來!”
半晌,漆黑一片雜物間中,一黑色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他們已經走了,你也可以走了。”祝一夕冷然道。
她從廚房出來,便察覺確實有人進了院子,但是知道這些府兵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便沒有當場把他揪出來交給那夥人。
黑衣少年頷首向她致謝,方纔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告辭。”
祝一夕淡淡瞥了一眼過去,目光一震,喚道,“等等。”
那少年停下,轉身問道,“夫人還有何吩咐。”
祝一夕走近,看着少年那熟悉的容顏,一時有些怔然,“是你?”
方纔便覺那畫像,看着眼熟,此刻看到真人方纔明白,因着這人像極了她曾經追着一起上崑崙山的西陵曄。
只是,如今已經一百多年過去了,他也不知是第幾世的輪迴了。
那少年愣了愣,問道,“夫人……見過我?”
祝一夕回過神來,他確實長得像少年時的西陵曄,但他已經不是西陵曄了。
“你叫什麼?”
那少年不解地看了看她,回道,“晚輩姓葉,葉翎。”
“他們爲何抓你?”她追問道。
“家父蒙冤而死,晚輩爲父報仇未得手,故被府兵們追捕,連累了夫人,實在抱歉。”葉翎滿懷歉地說道。
祝一夕看着他,這個人像極了那時候的西陵曄,性情卻不像那時候的他,微微嘆了嘆氣道,“你暫時可以留在這裡。”
她虧欠西陵家太多了,卻未能在他們有生之年償還,如今遇上他的轉世,大約就是天意吧。
即便他不是西陵曄的轉世,便是衝着這張臉,她也不會對他坐視不理。
“可是……”葉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邊的霽兒,似乎有所顧忌。
“你放心吧,我孃親很厲害的,那些壞人不敢來抓你的。”小亓霽笑着說道。
葉翎想起方纔看到她只是擡手之間的功夫,便將那些府兵給逐出院外,那必是有着高深修爲的,想來那些人也確實不敢再來這裡了。
而且,自己有傷在身,逃出這裡,怕也還會被追捕。
“多謝夫人。”葉翎感激道。
“霽兒,帶他進去,把你百草叔叔的丹藥給他一顆。”祝一夕說罷,回了廚房繼續準備晚膳。
小亓霽帶了葉翎回房,找出了百草仙君的丹藥倒了一顆,拿給了對方,“吶,你吃了,很快就會好了。”
葉翎接了過去,服了傷藥,霎時間便覺得整個人七筋八脈都發生着奇異的變化,方纔還重傷疼痛的身體,瞬間就全好了,一時間頗覺得不可思議。
小亓霽看着她驚奇的樣子,驕傲地說道,“這是百草叔叔煉得仙丹,當然跟你們的藥不一樣。”
葉翎聽罷,看着機靈可愛的孩子,蹲下身來問道,“那你是……小仙童?”
小亓霽搖頭,說道,“我叫霽兒,不叫小仙童,你認識我孃親嗎?”
葉翎搖頭,“不曾見過。”
只是,方纔那位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倒似是看着一個老熟人。
小亓霽撓了撓頭,可是孃親爲什麼好像是認識他的樣子,爲什麼這個人又說不認識了。
“霽兒,洗手吃飯了。”祝一夕在廚房喚道。
小亓霽一聽到吃飯,也就顧不上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了,拉上葉翎便趕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