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尊從來都是鐵面無私,心如止水的模樣,可是每一次在聽到龍三公主的名字,他都會失去常有的平靜。
上次九尾狐提起之時如此,這一次從姚青黛口中聽到,亦是如此。
“龍族之中,只有水神方可進入神域,她苦修了千年問鼎水神之位,就是爲了去神域見你,她一去八百年沒有回過西海,到頭來卻是死在你的手裡。”姚青黛劍指着白衣不染纖塵的無極聖尊,字字哽咽含恨,“她死了,你憑什麼還活在世上?”
亓琞久久沒有言語,姚青黛的質問仿如一把利刃,殘忍地割開了塵封數百年的傷口,悲痛之色無聲無息蔓延了他整雙眼睛。
良久,他收劍了所有的情緒,淡然出聲,“你要對付的是本尊,與一夕無關,不要牽連她。”
姚青黛瞥了一眼倚在他懷中的少女,諷刺地冷笑道,“當年你若待她有對你這小徒弟的半分憐惜之情,便不會那麼殘忍地對她。”
她不知道,也無法想象,敖姻死在自己心愛之人手中,是何等的痛苦。
亓琞逼退了策夢侯,抱起重傷的祝一夕送到了飛林幾人身邊,施了術法給她減輕了幾分痛苦,摸了摸她的頭頂,“一夕,別睡着了,師父一定會救你的。”
祝一夕扯起一抹蒼白的笑,輕輕點了點頭。
“聖尊……”飛林訝然看着他,碎空劍便是傷在仙人身上也是很難治癒的,何況祝一夕的凡人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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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林,照顧好她。”聖尊在他們周圍佈下了結界,轉身走向了姚青黛和策夢侯。
策夢侯冷然而笑,道,“聖尊那麼篤定,自己能從這裡活着離開嗎?”
“本尊以爲,魔尊座下的軍師是何等的人物,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不自量力罷了。”亓琞面色沉冷,眉宇間盡是肅殺。
姚青黛提劍慢步與策夢侯走到了一起,爲了能引他前來,她先是奪走了舍利天珠,可是來的卻是一幫太乙宮的弟子了,策夢侯說只要將他們引到這裡來,天珠和他的徒弟都抓在手裡的話,無極聖尊一定會現身。
所以,她爲了能不被他提防,與祝一夕他們走到了一起,將他們帶到了這裡,爲的就是方纔那偷襲的一劍,沒想到卻被祝一夕發現擋了去。
“無極聖尊,方纔能避過那一劍算你命大。”她緩緩擡手揚起發光的碎空劍,字字凜然,“今日便是同歸於盡,我也要你爲敖姻血債血償!”
爲了能夠殺了他,這百年來她想盡了辦法增強修爲,一切就是爲了今天。
“敖姻確實是本尊殺的,可是我還不能死在你們手裡。”亓琞眉目冷若寒霜,緩緩擡手念起仙訣催動天意萬象訣的法陣,策夢侯與世隔絕的結界頃刻碎裂,大殿上空瞬間風起雲涌,雷電交加。
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場爭端,一夕的傷勢撐不了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