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威重馭公司大廈的門口,一輛輛自處理局到來的車輛停留在廣場之上,從上面下來了上百位處理局成員。
這些全都是植入了監測和戰鬥植入體的武裝人員,戰鬥力不俗,不但有局內的執行員帶領,同時還攜帶了大量的輕重武器,並擺出了一副戰鬥姿態。
如果不是事先得到了檢查的通知,幾乎讓人以爲,這些人下一刻就會開始發動進攻了。
女助理帶着幾名安保走了出來,公司車隊纔剛到,處理局的人就來到了門上檢查,這充分說明了中心城對他們的不友好。
但這回在來此之前,公司方面就對這種情況有所預判了,他們也早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所以並沒有選擇對抗,而是鎮定的上前與這次的處理局方面的負責人進行對話。
雙方交談了幾句,並在處理局方面出示了自己的檢查令後,女助理表明自己會配合處理局的搜查,不過同時也提出,公司法務團隊全程跟隨,以提供律法上的保障。
處理局這次的負責人姓鮑,調查行動隊隊長,第三限度格鬥者,在上一任調查主管在時就負責調查聯威重馭,經驗豐富,且頗受上一任主管的信任,算得上是後者的心腹,陳傳上任後,並沒有調整他的位置,依舊讓他負責帶隊。
進入公司內部之後,鮑隊長一掃四周,就用界憑按照既定程序發送消息,“主管,我們已經進入了大廈內部,現在開始檢查。”
隨後他做了一個手勢,背後涌進來的隊員立刻按照戰鬥分組散開。
聯威重馭大廈他們已經進來檢查過好幾次了,對這裡也非常熟悉,此前還沒收了許多東西,不過一些不重要的東西在聯威重馭繳納了罰款之後又陸續還回來了。
而這一次,他們主要查驗的是各種場域設備,還有車隊這次攜帶過來的物品。
在其餘的東西檢查過後,一隊人來到了地下室,並看到那個一人多高的陶瓷箱子。
鮑隊長問:“這是什麼?”
女助理鎮定回答說:“活躍意識體胚體。”
她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這次帶活躍意識體進入中心城是經過了市政議會的批准的,並且承諾所有的高能營養劑都會通過市政議會給予的渠道進行採購。
而且活躍意識體本身的存在對外同樣是一個威懾,所以並不怕處理局知道。
鮑隊長面色嚴肅,讓人用場域檢測設備上去檢查,雖然市政議會通過了審覈,可政務廳方面仍有調取信息和監察的權力。
陳傳在後面看着,有安盾的場域信息連通,還有現場的人員,他能夠看到檢查的全過程。
但是他注意到,鮑隊長只是讓隊員上去用設備檢查,而並沒有讓聯威重馭方面將陶罐打開,這個舉動本身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可這一次的檢查,除了給聯威重馭施加壓力,同樣也是通過這次行動給其一個警告和威懾,如果能領會到他的意圖,就應該在行動上激進一些,而不是這種中規中矩的做法,這對早有準備的聯威重馭公司帶不來任何壓力。
他此刻已經在考慮,等行動隊回來之後,調整鮑隊長的職務了。
在把所有物品檢查結束之後,行動隊便開始逐個對照人員信息。
檢查下來,發現大多數人與報備人員都是對應的,但在檢查到某一個擁有第三限度實力的安保隊長時,卻發現這人並不在記錄之上,就立刻提出了質問。
“按照各國政府與諸企業的協定,每一個第三限度格鬥者在外活動,都需要有詳細的行程記錄,爲什麼你這三天來的行程記錄是空白的?”
那個安保隊長說:“我是半途上接受了公司僱傭,今天才來到中心城,還沒有來得及政務廳報備。”
處理局檢查人員嚴厲的說:“你進入了中心城已經有三個小時,應該第一時間前往報備。”
安保隊長辯解說:“我是爲了僱主,身爲僱傭兵,我一定是以僱主的安全爲優先。”
鮑隊長示意了下,立刻數個處理局成員持槍圍攏過來,並將其他人員驅離到一定範圍之外。
他對着那名安保隊長嚴肅的說:“放下所有的武器,你被拘押了。”
“什麼?”
安保隊長下意識的去腰間拿劍,但是立刻被幾把槍指住了,他又馬上看向自己的僱主。
女助理這時站在外面說:“鮑隊長,對不起,這是我們疏忽了。“她轉而望向那位安保隊長,嚴肅的說,“請你放下武器,隨處理局的各位離開,因爲這不完全是你的責任,你的佣金我們會照常付給你,並且還會給你應有的補償。”
安保隊長舉起了手,任憑處理局成員上來將自己的武器拿走,並被帶上了特製的銬鏈,然後被拘押着出了門。
陳傳通過界憑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雖然看起來這一幕是找到了聯威重馭的漏洞,起到了威懾警告的作用。
可他看得出來,這是聯威重馭方面故意留下的漏洞
這些人很清楚,要是這次行動什麼都查不到,處理局這次沒什麼成果,那可能就會想方設法的從別的地方找麻煩。
這是對處理局的“安撫”。
檢查繼續進行,此時注意到隊伍裡有兩個擁有特批安保證件的私密安保人員,一男一女的代號分別是“猛禽”和“鰻魚”。
這是兩個擁有黑鋼級評定的安保。
黑鋼級是安保僱傭領域通用的評定,說明這兩個安保是有着與交融地的奉職武士對抗經驗的格鬥者。
如果對標處理局,那就是一級到三級執行員,具體實力無法直接評判,此前聯威重馭還從沒有派遣過這樣的格鬥者來過濟北道中心城,而從顯示上看,這兩個人負責保護此次聯威重馭方面的總負責人。
待把所有武裝人員的信息覈對過後,鮑隊長對那名女助理說:“聯威重馭如果進行武器和生物體的調整,信息必須及時上報,武裝人員信息同樣如此。”
女助理回答說:“當然,我們會遵守中心城的律法。”她看向一邊,“我們有着一流的法務團隊。”
鮑隊長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訟師團隊,走到了一邊,對着界憑說:“報告,所有物品已經查驗,並沒有發現違禁物品,武裝人員已經全部覈對,請求收隊。”
陳傳這時說:“鮑隊長,問下他們的負責人,我需要確認負責人的信息。”
鮑隊長眼裡出現稍微的遲疑,但還是擡頭說:“伱們的負責人呢,我們需要見一下,有些情況需要向她確認。”
女助理說:“小姐並不是武裝人員,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她身上有市政議會頒發的特別通行證明,沒有義務配合諸位的查驗。”
鮑隊長說:“但我希望你們能夠配合。”
女助理嚴肅說:“這並不符合程序,如果諸位堅持,那麼我不得不發起對你們的法律訴訟了。”
而她這麼說時,身後的法務團隊雖然沒有出聲,可動作已經開始在記錄和發送某些消息了。
鮑隊長皺了下眉。
這時遠處一名小隊長模樣的人卻是走了過來,嚴厲的說:“現在是特別時段,所有部門都可以執行政務廳的緊急條例,如果諸位想投訴,可以事後去政務廳投訴,但是眼下,請貴方配合我們的要求,不然我們可以認定貴方未盡到配合的義務。”
鮑隊長看了看他,眼底微有不悅,但沒有說什麼。
女助理這時伸手搭住了界憑,好像聽到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擡頭說:“請跟過來。”又說:“鮑隊長,只有你一個人。”
鮑隊長點頭,沉聲說:“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擅自行動。”說完,他跟着女助理進入電梯,去往位於頂層的辦公室。
其他處理局的成員都在下面等待着,大概二十分鐘後,他從上面下來,對着界憑說:“陳主管,上面有場域干擾生物,我沒法辦法傳遞消息,但是我見過人了,具體情況我回去之後當面向您回報。”
界憑裡傳來了聲音:“回來吧。”
“是!”
鮑隊長對着其餘隊員大聲說:“收隊!”隨後所有人員立刻有序從公司大廈中撤出,全部上車之後,就往處理局迴轉。
陳傳這時關掉了場域屏幕上的顯示,從這一次行動中來看,配合行動的大部分人如他判斷的一樣,只是按規定完成任務,要沒有額外交代的,他們就不會多事,也沒有太多的主動性。
其實這也能理解,底下的人只要按照規定做事就好,至少不會犯錯。不過鮑隊長的表現是不合格的,作爲經驗豐富的隊長,對某些事情他是清楚的,並不需要底下人替他開口,這樣的作爲只是自己不想多事。
倒是那名小隊長,他看了一眼名字。
徐長風。
雖然只是一個第二限度格鬥者,但這纔是常態,底下大量的辦事員都還不到層限,第二限度已經算是不錯了。
這個人可以用,這個機會是其自己爭取來的。
他願意給一個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