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東海說出這句話後,見陳傳毫無反應,就知道他對這個事情不感興趣,這樣他心裡就有數了。
如果這位聽了這些事後,對此有所意動,那麼他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
反正這件事垣岸公司已經沒有從中攫取利益的可能了,當初做出私下研究決定的高管已經被他們處理了。現在還繼續負責處理這件事,那是因爲作爲國家企業,他們不得不接受上面的處罰和安排,而反正都是付出,那還不如趁這個機會交好一位格鬥家。
陳傳沒有讓自身承載這份力量的意思,這個遺落物情形不明不說,還涉及到了多方糾葛,甚至在國家層面上都有所關注,憑空弄到自己身體來,只不過是招惹麻煩。
並可以想見,因爲現在幾乎看不到那所謂的魔怪之子了,所以在過去數百年間,肯定有不少人曾獲得過這個東西,不知道多少人和勢力牽扯到裡面。
由此他還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但凡擁有這個東西的人在獲得了一定的力量助益後,爲了這個東西的完整,是有一定可能彼此殺戮爭奪的,那會盯上每一個獲得這份力量的人。他雖然不介意和人切磋對照,可也沒必要給自己找那麼多不必要的事。
他問:“除了這個辦法外,你們還有其他方法麼?”
廖東海回答說:“有的,來時我請教過了公司聘請的這方面的專家了,如果持有遺落物的人願意主動放棄,那也是可以的,遺落物是有自身意志的,如果主體排斥,那麼可以將這部分遺落物轉入到一些特定的容器之中,只是……那兩個人可未必願意啊。”
陳傳點了點頭,這兩個人絕對是不願意把東西交出來的,之前那白髮女子不吭聲可能就有這個原因在內,寧願他們把自己殺了,也不願意主動退讓。
廖東海接着說:“如果不用這個方法,想要簡單一些,那就是讓活躍意識體去將他們殺死,一樣可以將遺落物剝離出來。”
陳傳看着他說:“有簡單的,那就有複雜的,廖先生,一起說說吧。”
廖東海說:“我們還有一個備用計劃,那就是向上申請密教儀式,進行慢慢剝離,只是這個方法見效比較慢,且可能要付出的一定的成本,或許……上面不一定滿意。”
陳傳立刻問廖東海要來了相關的資料,見上面顯示,從密教儀式從申請到佈置,可能需要半個月時間。
至於剝離用時那就可能更長了,或許要三到四個月的時間,裡面有什麼風險還要他來承擔,這到底不如一刀殺了來的直接。
不過賬不是這麼算的,殺人並不是好的解決辦法,從目前的情況看,兩個人基本也沒有犯什麼事,沒有必要進行這種極端化的處理。
而且那畢竟是兩個格鬥家,在大轟撞即將到來的時候,多一個總多一個助力,那種不是敵對方的人能爭取就儘量爭取。
於是他說:“廖先生,就用最後一種辦法,與上面的交流我來處理。”
廖東海聽他這麼說,便立刻迴應:“如果陳處長認爲這樣可行,那麼我們就用這種方式了。”
陳傳當下找來了這裡的發報員,讓其給事務部打了一份報告,敘述了他的決定和選擇這麼做的理由。
他是午後發出的電報,不到兩個小時就電報傳回了,回覆的內容是同意並支持他的做法。
從上面這麼快的回覆來看,顯然對他的處置方法是傾向於支持的。
而有了這份東西做背書,推進計劃就沒有問題了。
在和廖東海討論過了一些細則問題後,他最後說:“廖先生,那麼這兩個人就先安置在貴公司了,希望你們能處理好後續的事。”
廖東海立刻鄭重保證:“陳處長,請您放心,公司這次吸取了教訓,絕不會再出現類似的錯誤,廖某會盯着這裡的事情的,並隨時通過電報向您彙報情況。”
陳傳嗯了一聲,其實垣岸公司是不可能在短短時間裡把資料蒐集的這麼詳細的,只能說是他們在發現這兩個古代格鬥家後就私下在做研究的準備了。這部分利益原本他們應該是想自己吃下去的,但沒想到一個商業間諜將這個事情給破壞了。
這個事情並不是一個兩個高管能決定,目前推出來的那個人應該只是代爲受過的,政府上層應該也明白這件事,可並沒有深入到底的追究,而是讓垣岸負責處理後續的事,這是讓他們將功折罪的意思。
可這樣都處理不好的話,那麼刀子恐怕真的就會落下來了,對此垣岸公司的上層應該也是心知肚明的。
其實他事後曾想到,這整個事情應該是瞞不過統務局,畢竟連年富力都聽說過相應的消息了,不可能統務局那裡沒情報,此前沒有采取行動,或許是在等待着什麼,也可能是在布什麼局,他猜測很有可能是打算針對垣岸公司乃至海西道的某些上層。
這樣的話,自己的插手可能無意中破壞了他們的佈置,不過這與他無關,對方沒有和他事先溝通,那麼這件事他只需履行自己的防務處長的職責就好。
從垣岸公司離開之後,他乘坐垣岸公司派出的車回到了家中,因爲他在外面耽擱了了幾天,小姨他們不知道他還要多久纔回來,所以照着他此前的關照,一家人先坐飛艇出發往大姨家中去拜年了。
家中還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大姨那邊的聯繫方式和具體住址。
大姨於潔嫁在了山南道,乘坐飛艇去那裡,路上差不多兩天時間就夠了,現在年假還剩下小半個月,時間上倒是還算充裕,於是他向格鬥理事會報備了一下自己的行程。
他趁着這個等候的空隙又去了一趟此身父母留下的老宅,把這個地方收拾打掃了一下,去掉了一些附近的雜草和藤蔓,處理好這些後,他拿出了一張椅子,和過去幾年一樣,在這裡坐了一個下午。而這一次,他在臨走之前,在宅子前方特意打了一套正散手,這是給自己的過去一個交代,並也是以此展現出了他自我的決心。
理事會迴應在晚上就到了,隨之到來的,還有第二天一大早就飛到陽芝市的一架飛艇,他帶着行李登上了飛艇,臨走之際,他回頭看了一眼陽芝,這一次離開,也不知道多久纔會回來了。
飛艇緩緩上升,在晨曦之中逐漸遠離陽芝市,在螺旋槳的推送中,向西南方向飛馳而去。
經過一天多的飛行,到了十七日的夜晚,陳傳抵達了山南道,這裡位於大順中心腹地,而大姨一家住在位於中心城外的山南道駐軍家屬區內,姨夫韓況是一名上校參謀。
在飛艇上的時候他回憶下過去,似乎此身母親的記憶中,時不時會有小姨的身影出現,但大姨很少有出現,而小姨其實也很少在他面前提及大姨,小時候的記憶中,雖然大姨和他們一家人談過話,但交流比較少,所以他猜測可能姐妹倆的關係並不十分好。
因爲飛艇降落的時間已經是深夜了,所以他沒有打擾大姨一家人,乾脆就在飛艇停留一晚,打算等明天合適的時候再去拜訪。
而與此同時,山南道駐軍家屬區,一輛車子行駛入了進來,最後開進了一棟別墅的地下停車場內。
韓況護着公文包從車裡走了出來,關上車門後,他揉了下太陽穴,這幾天他在部隊連開了多場軍事會議,儘管有藥物支撐,可一回到家,還是止不住的疲憊。
從車庫走到了房間裡後,他感覺家裡似乎來了客人,就問了一句:“凌媽,誰來了?”
凌媽走了過來拿過他脫下的軍服,說:“先生,是夫人妹妹一家帶着孩子上門來拜年了,說感謝先生當初的幫忙,還帶來了不少禮物呢。”
“哦……”
韓況恍然,他說:“那好好招呼,凌媽,我還要再處理一點事,可能要很晚才睡,告訴夫人,早上的飯別給我留了。”
“好的先生。”
韓況先去吃了點東西,再洗了一個澡,然後繼續處理公務,到了凌晨兩三點的時候,這纔回房睡覺。
而這一覺一直睡到九點多他才醒了過來,睜眼時卻見到自己夫人正在那裡翻東西,他詫異問:“於潔,找什麼呢?”
於潔頭也不回的說:“找我以前的照片呢。唉,找到了,”她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三個漂亮女孩的合影。
“這張是我嫁給老韓你之前三姐妹一起拍的,一晃這麼多年了。”
“怎麼想起看這個了?”
“這兩天不是於婉一家來了麼,難免想起了以前的事。唉,你說二妹啊,她就是太有主見,我給她安排的年輕人,她都不帶理的。”
“老範家的那個兄弟吧。”
“是啊,人長的一表人才,前程遠大,比你小十歲,軍銜都和你一邊大了吧?”
韓況呵了一聲,“你也不看看他娶的媳婦是誰的女兒,要是當初你拉的線成了,今天能坐到這位置上?我看未必。”
於潔瞪他一眼,“伱又怎麼知道不成呢?”
“成成成,我不和你吵,小歡和小菁呢?”
“這兩個丫頭正圍着她們表哥轉呢。”
韓況想了想,“哎,我記得不是你二妹還有個兒子麼?好像就住在你三妹家裡,今天一塊來了麼?”
“聽說有公務,要晚幾天再到。”
“公務?”韓況來了興趣,“這小傢伙也吃政府的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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