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墮落的神袛

墮落神,人心怨。

貪婪意,滄州危。

一間破敗的廟宇中,冰澤宇將手中的劍搭在了一個衣着破敗的女子頸間。

在冰澤宇將要下手之時道無極出聲阻攔:“阿宇且慢!”

冰澤宇聞言收起手中的‘冰魄’劍執於身後,擡手輕揮廟宇的門便關上走至一旁的供桌輕靠。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那女子聞言說道:“稟二位上神,罪臣名琉璃,是這滄州的神女,我從誕生起到如今這幅模樣,不過三百餘年。”

“如今這滄州民不聊生,屍橫遍野究竟是因爲什麼?”道無極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

琉璃的神色逐漸猙獰了起來:“那是他們活該!”

冰澤宇皺起了眉頭:“那你說說他們爲何活該?”

琉璃用手遮擋起了那張猙獰的面容:“我如今這副模樣都是拜這滄州百姓的人心所賜。”

不等二人相問,琉璃便繼續說道:“三百年前,我從這凡塵誕生,做盡好事,以至於死後因爲百姓的信仰而擁有神身……”

三百年前,滄州一個村落中一對夫妻育有一女,名曰:琉璃。那女孩逐漸長大,行善好事,做盡好事。可惜天不遂人願,年紀輕輕的少女在她二十五歲之時落水而亡。

她死後,被她所幫助過的人自發爲她建造廟宇,香火供奉。逐漸擴大了規模從村落擴及滄州。

鑄成神身的琉璃心善,即使成神之後也依舊在行善,以至於百姓求什麼,她便給什麼。

只可惜,終究人心貪婪,琉璃所做的一切皆是愚善。這其中不乏救了幾個性子低劣,本性爲惡的。因此,她扯上了因果,原本該死之人因她而活了下來,造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後果。

後來,百姓對琉璃的信仰之力不在純潔,逐漸被慾望迷失了心智,被貪婪矇蔽了雙眼。

因果緣由,人心慾念從而導致了她從一位神袛變成了一位墮神,她所救之人爲惡,人類向她索取珠寶,財富,前途……可是人類的慾望是毫無止境的,神的力量確是有限的。

很快,琉璃便不能滿足那些貪婪之人的願望以及要求。純潔的信仰之力,一點一點的被百姓榨乾。爲了維持神身她不得不吸收那些被污染的信仰之力,順帶接收到了一些惡意以及怨念。

後來,因爲吸食人心的怨念過多,從而走火入魔。因爲壓抑不住心魔從而導致神力四散,造成了滄州屍橫遍野,民不聊生……

冰澤宇聞言看着面前的女子:“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只能怪你是非不分,盲目愚善。”

“那也是這滄州百姓人心貪婪!”

“若非你愚善在先,根本不會扯上這些因果,也不會墮落至此,滄州的一些無辜子民也不會因你慘死!”

冰澤宇看着面前的琉璃冷冷的繼續說道:“你雖然行善,可是從不會在乎所救之人到底該不該救!也是你,給了那些百姓不勞而獲的貪念,因爲從你這裡可以得到他們一輩子也得不到的財富。”

“不!你胡說!你分明是在胡說!我沒有錯,錯的是滄州百姓!”

“呵,你這樣根本枉爲神!”

道無極看着面前失了神志的女子:“身爲神,理應分得清是非對錯,善惡本性,而不是一味地推脫職責。”他搖了搖頭:“阿宇,動手吧。”

琉璃聞言:“你們憑什麼殺我?憑什麼!”

冰澤宇:“就憑,你是墮神,而我是專門殺墮神的殺神啊。”冰澤宇將面前的女子一劍穿心:“我此生最討厭的不是鬼怪,而是那些是非不分的墮神。”

琉璃在驚愕之中死去,身軀消散於天地,魂飛魄散化爲塵埃。

冰澤宇將劍豎於身前,神力環繞,以手結印:“天地靈,萬物極,乾坤兩儀。東澤語,九方生,修復之術。”一道冰藍的陣法以冰澤宇爲中心擴及至整個滄州,天空下起了一場大雪,將污穢全部掩埋。

那是一股極爲強大的天地之力,淨化一切墮神遺留下的怨力,以及那些因爲貪婪而迷失本心的人類。

自此之後,滄州再無神女琉璃……

待冰澤宇收回術法,道無極便將其擁入懷中:“難怪阿宇不喜墮神。不識人心,不分善惡也能成神還真是一大禍事。”

冰澤宇輕嘆:“墮神不一定不明辨是非。七百五十年前,我曾見過一位墮神,那人是因爲愛……”所以,心甘情願讓我殺的……好像,我也該去看看他了。

“經此一事,這神界是該整頓整頓了。”道無極心想着,今後若是有人將要成神也要經過一系列的考驗,特別是那些因爲信仰之力成神的。

在冰澤宇不知道的情況下,神界衆人開始了努力的修煉,以便在神界考覈中神位不保。

冰澤宇看着這簡陋的廟宇,輕嗤一聲,隨後一劍將神像劈碎,跟着道無極走了出去。

“這滄州的神女,早就名存實亡了。”

冰澤宇看着斷壁殘垣:“她是很善良,但是她從不會爲之後發生的事情而考慮。”若是救下一個惡人,那麼,原本不必失去生命的人卻會遭逢禍事。

萬事萬物皆有因果,而你所救下之人所做之事的因果皆會算在你頭上,特別是以信仰之力爲來源的神袛,若是有一天被其反噬,只會來的更慘烈。

人心從來都是貪婪的,人如此,神亦如此。若是從一開始便不讓其嚐到甜頭,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神理應救該救之人,保護的是蒼生。而不是那些噁心的螻蟻,浮游。

“接下來,該去看一個老朋友了……”冰澤宇看向遠方,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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