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青芝隨即收取了蔣正和李卓的儲物袋,幾個火球過去,一小會之後就將兩人燒成了灰燼,然後淡淡的說道:“兩個垃圾也敢到我面前討賞?”
言語間就來到了包德庸的十丈之內停定。
包德庸見柴青芝如此狠辣,卻非常出奇的沒有感到半點恐懼,拿出那張白絹拭去淚水,臉色驟然變得非常平靜地看着柴青芝。
柴青芝也看着包德庸,但她的眼中全是厭惡之色,非常鄙夷地說道:“這麼久沒見,你還是那麼窩囊!一點男人的樣子都沒有!”
包德庸還是沒有說話,他又不蠢,柴青芝都將蔣正和李卓殺人滅口了,把他約出來的目的還不明瞭?此時說什麼還有什麼意思?
臨到死了,他也終於硬氣了一把,坦然無懼地迎接死亡,即使將要殺死自己的乃是他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
即使高昂所給的那道七階中品金剛符也沒有激發,反正激發了也只能多撐一會,最終還是一個死。
“哎呦,有點男人的意思了。”柴青芝見包德庸出奇的平靜,撇了撇嘴,冷冷的說道:“包德庸,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也不想親自動手,你自己自裁吧。”
包德庸還是沒有說話,但眼淚又無法自控地流下來,無情的出賣了他。
柴青芝見包德庸又哭了,更是厭惡,很不耐煩的喝道:“包德庸!好聚好散,體面一點地走,別逼我親自動手!”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大聲喝道:“住手!”隨着聲音響起,一百多丈之外,一塊巨巖後面忽然閃出一道人影,快速來到包德庸的身邊,乃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男修。
柴青芝馬上放出最強防禦,盯着此人細細的看了看,問道:“你是誰?竟然敢管老孃的閒事?你是不是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面?”
那個青年男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猛然放出自己的氣息向柴青芝涌了過去。
柴青芝發現對方那股氣息竟然比她強了許多,臉色馬上就變了,立刻轉身逃遁,消失在遠空。
那個青年男修沒有去追,轉身正面包德庸,問道:“這位道友,你和她什麼關係,爲什麼她要引你來此又逼你自殺?”
包德庸此時突然又不想死了,不僅不想死,更是激起了萬丈雄心,馬上擦掉眼淚,對那個青年男修深深鞠躬,說道:“晚輩包德庸,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無以爲報,只有朋友贈予的這道七階中品金剛符可以聊表心意,還請前輩收下。”
言罷就拿出高昂所送的那道七階中品金剛符,雙手捧着送到青年男修的面前。
那個青年男修見包德庸如此知恩圖報,內心甚慰,非常開心地笑了笑,說道:“包道友,你有心就好,這道符籙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包德庸還是堅持道:“前輩,晚輩身上就只有這道符籙可能對前輩有些用途,還請前輩不要嫌棄,否則晚輩有恩不報,以後就沒臉做人了。”
那個青年男修還是不受,瞪了一眼包德庸一眼,說道:“我說不要就不要,你當我什麼人了?狹恩圖報之輩嗎?”
包德庸見那個青年發怒了,只好收起那道符籙,再次深深鞠躬,問道:“前輩可否賜下名諱,好讓晚輩心中有個念想。”
那個青年男修笑了:“什麼名諱的,整得我是高門大派的權貴弟子一般?我也只是一個散修,我叫陸祺昭,以後叫我一聲陸兄就行,也別前輩前輩的叫了。”
包德庸略一沉吟,還是忍不住問道:“前輩,哦,陸大哥,你怎麼剛好在這裡?”
陸祺昭道:“蔣正和李卓那兩個混蛋壞事做盡,我看見他們一左一右的,好像押着你一樣地飛走,我就忍不住跟在後面了。”
“如果不是陸大哥好心,我現在應該化作飛灰了。”
包德庸無盡唏噓的嘆了一聲,然後就緩緩的說道:“她叫做柴青芝,曾經是我的道侶,和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
在包德庸遠遠地看見柴青芝的那一刻,真月宗山門之內忽然響起來渾厚的鐘聲,這鐘聲通天徹地,幾乎傳遍整個鹿鳴城,足足七十二響之後才停止。
城中修士聽聞這些鐘聲,都紛紛相互打聽,鎮山寶鍾竟然響起了七十二響,那真月宗絕對是出大事了,就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七十二響僅僅次於滅宗大難或者全宗迎接超級大能的八十一響,非絕對大事不能用。
一小會之後,穿着最華麗最莊重的宗門典慶服飾的幾百個金丹弟子,涌出真月宗的山門向各處飛去,一路飛,一路大聲歡呼:“我宗太上長老成功晉級化神大能,二十天後請大家前去觀禮!”
“哦,原來是鍾鎮鑫晉級化神大能了,難怪如此隆重。”城中衆人這才知道原因,紛紛議論起來。
議論聲中,有崇敬,有羨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恐懼和充滿了無力感。
一直橫行霸道的真月宗竟然又多了一位化神大能,將來豈不是更加可怕了?
就在鐘聲響起的那一刻,離鹿鳴城幾萬裡之外,公孫聖家族的秘境裡面,中央山峰之巔,那座小小木屋之中,同樣是化神大能的公孫燦,盯着跪在面前那個中年修士,臉色完全不見平時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那股淡靜,滿眼都是怒火,喝道:“你一個成就多年的元嬰中期頂峰修士,竟然連區區一個築基後期都帶不回來?要你還有何用?”
跪在公孫燦面前的那個中年修士,正是公孫家現在名義上的家主公孫濤,他一個優秀元嬰中期頂峰修士,在修真界大部分地方都可以高高在上呼風喚雨,但此時卻是以頭觸地,一句話都不敢說。
公孫燦怒火不熄,又噴道:“公孫濤!你告訴我,你怎麼辦的這事!這麼點小事你都辦不成,將來公孫家還能交給你嗎?啊?!”
公孫濤無奈之下,只好低聲解釋道:“聖祖,弟子在鹿鳴城找到他的時候,他剛剛拜了一個化神師父安若雲,弟子哪裡敢動?好不容易等到安若雲離開他獨自出城,卻不知道爲何,弟子竟然就突然失去了他的蹤跡。”
“弟子只好提前埋伏在他極有可能飛過的無邊霧海中繼島,卻不料又遇到了元嬰後期的榮乘風在前面爲他開路,帶走了可能也是在等他的真月宗的蔡昺,同時還驅逐了弟子。到了安海城之後,榮乘風又時不時地出現在他附近,弟子實在無從下手。”
“所以,等到他進入迷幻秘境,弟子就只能先回來向您稟報了。”
高昂如果此時在此,聽了公孫濤的解釋,肯定會覺得還要好好地再多謝一番榮乘風,也會爲他當時忍下對榮豔蘭的厭惡、盡力結交榮乘風的明智決定大感慶幸。
否則,他當時已經用了安若雲那滴生命精元,又沒有八階金剛符保護,再面對一個優秀元嬰中期頂峰修士,十有八*九在劫難逃。
這當修士可真是處處危機,步步驚心,任何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可能在自己毫無意識之間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修真界就是完全強者爲尊的徹底叢林世界,強者強大的個人能力足以隨意隨時滅絕一切夢想,絕對不是凡世俗人所想象的那個溫情脈脈、自由瀟灑、處處仙境的美好世界。
強者隨意一招就可以在眨眼間殺人並徹底地毀屍滅跡了無痕跡,這種世界何等可怕?
個人的能力越強大,人類各種可怕的卑劣品性就會越發的放大,越發的肆無忌憚,越發的肆意妄爲,在這種世界裡,怎麼可能有溫情脈脈?怎麼可能自由瀟灑?怎麼可能處處都是仙境?
活在這個可怕的世界,絕大多修士,尤其是那些沒有什麼強大背*景的修士,每時每刻都可能要面臨着突然死亡,每一個小小的舉動,甚至每一句有意無意的話都有可能引來死亡。
公孫燦聽了公孫濤的解釋,卻是怒火更盛,氣得連連大罵:“廢物!廢物!元嬰中期頂峰跟蹤一個築基後期竟然還能跟丟了?還有,他從鹿鳴城飛去安海城幾萬里路,你居然都找不到機會下手!你他*媽的真是個大廢物!超級大廢物!你還他*媽的還晉升什麼後期,趕緊去死了算了!”
公孫濤雖然不太懼怕公孫燦會真的殺了自己,但還是被公孫燦可怕的氣息壓得匍匐在地面上瑟瑟發抖。
公孫燦發泄了一小會才終於消了大半的怒氣,指着門外,冷冷的喝道:“滾!”
“是,聖祖。”公孫濤如蒙大赦,慌忙迅速倒退到門口,然後幾個瞬移就遠遠的離開了。
公孫濤走後,公孫燦還是怒氣未消,一掌將面前的木桌拍成了碎末,不停地怒罵:“廢物!都是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
“公孫濤是廢物,那些夜鷹也全都是廢物!都過去這麼久了,竟然都沒有辦法將區區一個築基後期帶回來!老子花那麼大的代價養了這麼一羣廢物做什麼?幹*他*孃的!”
不過,他倒是有些冤枉了公孫濤和他手下那些夜鷹死士。
要換做是其他築基後期修士,就算是實力最頂尖的那種,公孫濤和那些夜鷹死士也早就帶回來了,但偏偏就是遇到了高昂這個奇葩。
高昂不僅實際戰鬥力堪比優秀元嬰中期,更是始終謹慎到草木皆兵,從不敢馬虎大意,對任何誘*惑都可以無動於衷,而且他的所言所行也得到了一些強者的支援,豈是那麼容易就被抓到的?
同樣的道理,莊磊這種優秀元嬰中期修士,身爲頂級宗門真月宗外務司實際上的第一辦事人,實力足夠強,經驗足夠豐富,也足夠果決狠辣,手段盡出,但還是奈何不了韓志星,最後反而死在了高昂的手中。
和莊磊相比,公孫濤還是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