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少爺的來信
晚間吳媽進來回話,證實小蘭所言不虛,只是暫時還沒有查清她哥哥和孃的下落。張厭聽後不語,良久才說:“再查!”
張厭以桃花癬的理由閉門不出,讓二孃更加無處下手。
就在僵持狀態中,師爺高仁帶着大少爺的口訊先行回來了。
高仁先去見了老爺,回稟了老爺的問話後,稟明大少爺有信要他親自交於大少奶奶手上。老爺讓吳媽帶去見大少奶奶。
張厭接到信展開一讀。張厭吾妻愛鑑:夫在外,生意盤桓,待錢款結訖,即歸,與汝相聚。家中諸事,疑難處可問吳媽。今着師爺高仁歸鄉襄助,仁者,號賽諸葛,從吾經年,足智多謀,可資信賴。屋中諸人,唯二孃頗多機心,宜待之謹慎,凡事忍爲上,吾歸家定奪,切切。
張厭看完了信,擡頭看了看師爺。
師爺清瘦矍鑠,幹練的很。
大少奶奶輕聲問道:“大少爺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師爺恭敬的回道:“快則十餘日,慢則月餘。”
“你先回來了,他身邊豈不是無人相助?”
師爺回道:“回大少奶奶,生意上的事基本完成,只是還有一些錢款沒有到位,這點事大少爺不用人相助也可以了。再者,這邊賬房送信給大少爺,說這段時間的鋪面生意有些古怪,故而讓我先回來瞧瞧。”
張厭聞言沒有說話,慢慢地端起了茶杯,忽然問道:“不知師爺可知我在家中的處境?”
師爺聞言道:“大少奶奶嫁入馬家那日起,就無時不在危險之中,正因爲如此,大少爺才速速遣我回來相助。”
張厭聽後,不動聲色的說:“不知師爺可有什麼好方法助我脫困?”
師爺沉吟良久,方纔說道:“家中別有用心之人,處心積慮的謀化多時。老爺身體又風燭殘年,經不起磨折。而且對這個人老爺也顧慮良多,生怕激變。故而,仁以爲:一動不如一靜,靜觀其變。出招不如拆招,等大少爺回來後再做計議。只要大少奶奶小心謹慎的不中了她的陰招,那麼這一仗就算勝券在握了。”
張厭聽後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這時,吳媽回話說小蘭的哥哥和娘住在二孃東城的農莊上。張厭把小蘭的事說給師爺聽,請他做個計較。師爺聽後說:“可着人滲透進農莊,暗中保護二人。可是現在卻不可將此二人救出。一旦救出,小蘭就會被暴露,到時候,二孃定會再想其他的辦法。不如暫且不變,讓二孃安心的用小蘭探聽消息。等到情急之時再將二人救出。”
張厭聽後不語,一會兒又說:“只是我這樣被動挨打不知能否撐到大少爺回來?”
師爺說:“剛纔老爺問我大少爺何時能回來,我說快則三月,慢則半年。這樣在時間上就給了他們一個錯覺。在這段時間我們小心防備還是可以度過的。再加上之前的那幾個遭遇不幸的人也給了我們提示。據吳媽說,幾個瘋了的人都是長待佛堂之人,瘋前也沒有受過什麼刺激,忽然就說看到了鬼怪。我猜這是中了什麼毒。”
張厭忽然想起小蘭那天的話說:“我知道了,前幾日小蘭說二孃製作了一批藥香送到了佛堂,我想就是這個緣故了。”
師爺聽後點頭不語。過了一會兒又說:“那死的幾個,除了一個失足落水淹死的外,都是生活上不檢點被人撞破了姦情懸樑而死。我想多少也是被人陷害所致。如今大少奶奶處,飲食住行都自稱一體,我想二孃就是要下手也頗費周折了。如今又有小蘭給大少奶奶做眼線,我想再撐一段時間是不成問題的。”
張厭聽後沒有多說,見師爺無事回稟,便讓吳媽送師爺出去了。
第七章 見招拆招
又過了幾天,老爺問吳媽:“你們大少奶奶好些了嗎?”
吳媽回稟說:“已經大好了!”
老爺說:“既然大好了,爲何還是足不出戶?”
吳媽回稟說:“回老爺的話,如今春天百花盛開,正是大少奶奶難熬的日子。稍有不慎就會出疹子。大少奶奶怕出疹子不雅惹人笑話,所以就待在屋中做做針線,看看經書。”
二孃聞言道:“大少奶奶喜讀經書,趕明兒我把佛堂周邊清理乾淨了,請你們大少奶奶去佛堂參禪唸佛豈不更好?”
吳媽聽後一臉恭敬的說:“回二孃的話,家裡的佛堂,大少奶奶的師傅說那裡似乎有些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讓大少奶奶不要過去。大少奶奶對師傅的話一向是言聽計從的。所以,至今大少奶奶都不曾去佛堂一步。”
二孃聞言詫異的說:“有不乾淨的東西?那還不趕緊請法師回來做法超度一下?佛堂我們也常去的,沒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怎麼大少奶奶的師傅亂說話呢?!”吳媽聽後不語。
二孃說:“既然大少奶奶的師傅如此說,我倒要去問問大少奶奶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媽無法只好領着二孃去見大少奶奶,這邊才走,早有小丫頭偷偷跑去告訴了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聽說二孃要來,便讓環兒給她的頭上綁了個防風帶躺下了等二孃過來。
二孃來後見大少奶奶這副模樣大驚道:“哎呀,你怎麼病倒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
大少奶奶勉強坐起來說:“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春天的時候,頭疼上幾天,咳上幾天,渾身無力。等花期過去了,慢慢也就好了。媳婦纔來,不曾盡孝自己就病倒在牀上,怕公公二孃擔心,故而不曾回稟。”
二孃見狀,伸手從身上拽下一個香囊給張厭戴上。“春天百病重生,正是要大防特防的時候,這是王道士給我做的祛風辟邪的香囊,你多病多災的就送給你用吧!”這邊纔給張厭掛上,張厭就打起了噴嚏,不一會兒就涕淚橫流,張厭趕緊摘下遞給環兒,環兒趕緊拿走。
張厭抹乾淨的涕淚,不好意思的說:“對不住二孃了!我這人向來不能用這些香囊,多謝二孃的美意!”二孃見狀,便站起來說:“既然你不能用,就還是我用吧,這王道士的香囊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得的。”說着就取回了香囊。
坐了一會兒二孃說:“我看你也多病多災的,怎麼不去給菩薩上香,讓菩薩多保佑保佑你?”張厭低着眉頭說:“多謝二孃厚愛,可是厭兒生來不祥,爲佛祖所不喜,所以厭兒很少到佛祖跟前去,只是常看看佛經,領會佛祖的旨意,多做善事,以修來世。”
二孃見不能勸她去佛堂,略坐了坐也就去了。
二孃走後,環兒趕緊打了盆水給張厭洗臉,又讓張厭外間裡坐坐,讓春兒進來重新打掃了房間。
春兒見張厭頭綁防風帶大驚道:“大少奶奶這是怎麼了?”環兒正要說被張厭攔下,“剛剛忽然頭有點痛,所以綁了防風帶。一會子好了就摘了。”春兒不說話,賣力的幹起活來。
環兒給張厭沏了杯茶,嘀咕道:“這二孃真是你的剋星!就來這一會子,看把你弄得!鼻涕眼淚揉了滿臉!”
張厭笑着說:“鼻涕眼淚滿臉算什麼啊?人家巴不得我鮮血**滿臉呢!”
環兒聽了打了個寒噤說:“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大少奶奶,你怎麼這麼說話啊?!”
張厭不以爲意的說:“孤絕星嘛!說話就是這麼歹毒的。”
環兒不依道:“大少奶奶,你如今再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你如今是馬家的長媳,說話一定要合乎這個身份了。”
張厭笑着說:“哦?那你倒說說,我如今要怎麼說話?”
環兒想了想說:“你該這樣說:如今我是鼻涕眼淚一時,他日我要她鼻涕眼淚一世!”
張厭聽了笑着說:“原來這就是長媳的氣派,要不你來當這個長媳吧?!”
環兒聽了嚇得跪倒在地:“大少奶奶,環兒越矩了,請大少奶奶責罰。”
張厭伸手拉起環兒:“不要動不動就跪,這些年沒有你照顧我,我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以前我跟着師傅,也連累你吃了不少苦,本來以爲嫁到馬家後,你能跟着我享點福,沒想到又是今天這種局面。”
環兒拉着張厭的手說:“大少奶奶不要這樣說。以前我們是沒什麼好東西,可是有哪個丫鬟可以和主子吃一樣的食物,住一樣的地方的?以前我在家裡,他們都嫌棄我人小幹活慢,非打即罵,後來跟着你出來後,你從來沒有打罵過我。我從心眼裡感激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