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身穿淡藍色棉質家居睡衣,看起來格外柔軟輕薄舒適,黑色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兩側,髮尾稍稍有些捲曲,看起來格外溫馨。
像是被牛奶泡出一般的細膩肌膚,散發着沐浴露清新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淡淡的乳木果氣息。
雷擎佑不動聲色的緩緩呼吸着,一雙銳利的眼神此刻只剩幽深晦暗,掃向沙發上慵懶的小女人。
細細的觀察着她的神情,不漏過一絲細節。
試圖從中推測出他想要的結論。
爲什麼,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雷擎佑這樣想着,身體熟悉的某處,那種熱度又逐漸的想要擡頭,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惱。
她想要走到她的面前,告訴她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最終卻放棄了。
這個小女人敏感又睿智,別一開口就先把人嚇跑了,她想要給他們兩人一個開始的機會,那麼就從這一紙協議開始吧。
雷擎佑面向傅晴,狹長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薄脣微微開啓。
“你沒有看錯,那份協議的確是我親自擬定的,如果我們雙方簽字,就會具有法律效力”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讓人不自覺的集中注意力傾聽。
“我也沒有在和你開玩笑,其實仔細想來,這是基於我們雙方的共同需求作爲擬定標準的。”
傅晴聽到這裡,眉頭微微蹙起,口中低聲的重複着,“雙方需求?”
貌似她沒有什麼需求需要簽下這份協議吧,一雙澄澈晶亮的大眼睛,直視着她幽深的目光,似乎在直白的發問,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面對質問的眼神,雷擎佑只是微微一笑,棱角分明的側臉,釋放出了一絲柔和的氣息。
他輕輕的丟下三個字。
“司徒衍。”
簡短有力,語氣輕緩,聽在傅晴的耳中,卻如同炸雷一般!
傅晴端坐起來,周身的氣息開始變得清冷,眼神中帶有一絲寒意。
他沒有想到雷擎佑會忽然甩出這樣一個大難題,司徒衍,和他有關係嗎?不要以爲借用本人的身份幫助了她幾次,她就會感恩戴德予取予求,答應他所有的荒謬條件。
她清理的小臉兒上帶着些冷意,看着雷擎佑的眼神,也開始警惕起來。
“我和司徒衍的事情,好像和雷上校沒關係吧?”
她眼神中不加掩飾的探究,讓雷擎佑心底涌出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他不想要被這樣質問的眼神看待。
“沒關係,那麼今天晚上的事情要怎麼說呢?傅晴傅醫生,記憶力如果不算太差,就應該明白,如果今晚沒有我出現,等待你的會是什麼。”
雷擎佑薄脣微啓,略帶嘲諷的說道。
他邁開長腿,在傅晴的身旁緩緩踱步,神色慵懶又閒適,彷彿在聊天氣般輕鬆。
跟隨者男人的話進行推論,傅晴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霎時間白了臉,身體不自覺的緊繃着,雙手也微微鎖緊拳頭。
剛纔還鬥志昂揚的想只炸了毛的貓咪,這會兒卻彷彿淋了雨的落湯雞一般,整個人都蔫吧了。
是啊,如果今晚雷擎佑不出現,她一定會被司徒衍抓回去,面對他不愛她又非要佔有她的殘酷事實。
可是那又怎樣,就因爲他恰到好處的救了她,就能夠爲所欲爲嗎?
司徒衍是傅晴心中不可觸碰的地方,無論是喜怒哀樂,悲傷或者愉悅,她都不想要和任何人分享。
這種隱秘的無助的感覺,畢竟那是她十幾年來,從懵懂的少年時期就開始喜歡上的人啊,就算現在已經面目全非千瘡百孔。
雷擎佑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銳利,用舒緩的語調提出建議。
“如果我沒猜錯,你能夠答應做我的私人醫生,到軍區醫院想要受到軍隊的庇護,目的就是爲了擺脫司徒衍的糾纏吧?”
“是,那又怎樣,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傅晴挑眉,有些挑釁的看着他反問,如果某人的回答是基於善良想要幫助她之類的,那她就當場撕了這扯淡的破協議!
“很巧,我也同樣想要擺脫不喜歡又暫時無法逃避的糾纏。”雷擎佑說這,語氣中有一種不堪其擾的煩憂。
傅晴一下子想到了,自從她進醫院的第一天就開始的針對,無止境的爲難使絆子,各種背後穿小鞋。
無止境的糾纏……說的是秦思穎吧?
那麼執着的跟在雷擎佑的身後,創造一切和雷擎佑相處的機會。
“答應我,認真考慮下,簽下名字,你就可以擁有一整年的自由。”雷擎佑極具誘惑力的說道,“在這一整年內,司徒衍或者其他什麼人,都無法動你一分,而我則可以借用你的名頭,得到暫時的清靜。”
他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耳朵,冷肅的神情出現了一絲狼狽。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傅晴仔細的看了看雷擎佑,這番說辭她倒是沒有理由不相信,只是……真的只是這麼簡單嗎?
“只是名義上的女友,不附帶任何附加條件,”她強調着,隨即想到了什麼接口道,“當然在特定的場合,爲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煩,所要體現的正常男女朋友應有的舉動,我會盡量配合。”
雷擎佑點頭,“很高興達成共識,合作愉快。”
兩隻手交握在一起,一個寬大有力,一個柔美纖細,觸碰中發生了某種奇妙的化學反應,傅晴笑意淺淺,終於放鬆了緊繃着的眉頭,將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
畢竟這份協議,她實在是佔便宜,小手握着黑色簽字筆,果斷的簽下自己的大名,在失落的同時更多的是放鬆。
由於動作的緣故,寬鬆的家居服在胸前微微開啓,露出曼妙可人的肌膚,泛着瑩瑩的光澤,讓人看到就忍不住想要深入欣賞一下其中的美好風景。
雷擎佑嗓子有些發乾,努力的將視線調到一旁,而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傅晴則完全沒有注意。
一年的自由,她可以在這一年內計劃着,契約到期後的大逃亡。
到時候她就逃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