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纖細的小手緊緊攥住他胸前的襯衫,傅晴看着她,眼神中帶着些許茫然無措。
雷擎佑伸出溫暖的大掌,一下一下地撫着她的頭,然後是她的後背。
節奏緩慢有力,讓傅晴越來越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一股暖洋洋的溫泉中,眼皮沉重的快要擡不起來,有些迷迷濛濛的腦子也不太清醒了起來。
她在斷斷續續地說着什麼,嫣紅的嘴脣不停地上下翻動着。
仔細聽着,雷擎佑的眉頭微微上挑,原來這小女人抱怨的主角……是他麼。
呵呵。
“……你不知道那個男人多可惡,憑什麼啊?他憑什麼這麼認爲?認爲自己是個男人就了不起了嗎?他比我高怎麼樣比我壯怎麼樣,比我事業有成又怎麼樣?他唱歌好聽嗎?他能生孩子嗎?
能嗎?!
不能就不要給我多嘴,居然對我的事情指手劃腳!
不就是在她面前打聽了一個男人嗎?可那是爲了我自己嗎?我可是爲了好朋友的終身大事好不好?而且本來就是雙贏互利互惠的事情,他居然講的這麼難聽,什麼叫在他面前關心別的男人啊,他算老幾,不可以嗎?”
傅晴說着有些委屈的嘟起嘴巴,由於酒精的作用,她的眼皮、鼻頭和嘴巴都紅紅的,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憐惜。
這種突兀的情緒,從雷擎佑的心底慢慢地發酵出來,直到那如同極地冰川一般的內心,稀里嘩啦的軟成一灘水。
好像自己真的錯了,真的做了很對不起她的事情。
讓她不開心,簡直就是最大的罪過。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雷擎佑雙手捧起她的臉頰,讓兩人的目光直視,一字一句地輕聲問着。語氣平靜又無奈,充滿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緒。
傅晴依然是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嘴巴微微撅起,弱弱的回答道,“我當然知道呀,我只是現在不太能夠控制自己,剛纔那個飲料太好喝了,我下次一定還要再喝掉一瓶,呵呵……”
彷彿想到了什麼無比好笑的事情,她咯咯的笑起來,眯着眼睛,像只惡作劇得逞了的小狐狸,接着說道。
“喝掉就對了,纔不要留給雷擎佑那頭豬呢!我以後要把所有好喝的東西全部都自己喝掉~~~~”
說完衝着雷擎佑呵呵傻笑,然後又突然苦着臉,煩惱的喃喃自語。
“可這是他的酒啊,我就這樣喝完了會不會有點不太好,不過我說了要付錢的,哎呀,他怎麼那麼晚了還不回來?這酒要多少錢?我多給他就好了……”
雷擎佑聽到這些,額角不禁有些抽痛,脣角的笑意僵住。
他看着忽然睜大雙眼的傅晴,心中忍不住有些微微發寒,就在他想要做點什麼的時候,只見那小女人伸手摸了摸他的五官,滿臉稀奇的開口。
“噫~你不就是雷擎佑嗎,原來你回來啦,看到沒我把你的酒都喝光了喲,對了,這酒多少錢?”
說完推開雷擎佑的手,自顧自的爬到牀邊,從自己的包包裡面,翻出了錢包,然後打開拿出100塊塞到雷擎佑的手裡。
“嗯,內個,不用找了。”
聲音那叫一個豪爽,動作那叫一個大氣。
直看的雷擎佑差點瞠目結舌,什麼事情都覺得經歷過的雷上校,自覺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雷上校,在此刻的傅晴面前,徹徹底底的破了功!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那張鮮紅的人民幣,人生中第一次產生了,收到錢但是並不太開心的感覺。
“怎麼樣開心吧?”傅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力的哈哈笑着,一副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懂的表情。
“也不用太開心了,時間久了你就知道,姐姐就是這麼大方的一個人,對了,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酒,以後有類似這種酒瓶,記得還跟我留着喲,或者直接賣給我也可以。”
她不說還好,一說簡直像是一記暴擊,雷擎佑默默的看了一眼酒瓶,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季子逸送來的時候還專門炫耀過,說是市值五十萬。
想必季子逸知道的話,大概是會吐血的吧。
他決定不把這個真相告訴季子逸,雷擎佑伸手將這一百塊裝入口袋,脣角上揚。
“對,沒錯,我很高興,謝謝小晴這麼大方。”
“切,就一百塊而已,姐姐有的是錢!”傅晴得瑟的差點忘了自己姓什麼,豪邁的揮了揮手,衝着雷擎佑說道。
說完,她翻了個身趴到雷擎佑的身側,笑嘻嘻的看着他。
就在雷擎佑以爲這小女人終於瘋夠了的時候,不料下頜被傅晴的纖纖細指輕佻的擡起。
“還不快給姐姐笑一個,你乖的話,姐姐這裡有小費哦~”
雷擎佑眼眸一暗,低沉着嗓音配合着,“哦,姐姐挺習慣給人小費的啊?”
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露着說不出的危險氣息。
這小女人還真是嫌命長,把他當什麼了?或者說她習慣做出這些行爲,以至於喝醉了也念念不忘?
只要想到,在某些特殊的地方,她曾經對那些特殊服務者有過這樣的舉動,雷擎佑的心底就像是被吹熱的火星,噌噌的小火苗就躥了出來。
正在迷茫着的傅晴,忽然感受到空氣有些冷意,雙手無措的摸了摸胳膊,有些奇怪的看着雷擎佑。
“你、怎麼你不高興啊?”
此刻的她,就像是依靠直覺的小動物,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是……沒道理啊?她皺着眉頭,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她都要給小費了,他沒道理不開心啊?
雷擎佑看了她一眼,將下巴上的手拿下來。
他的一顆心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玩弄的翻來覆去,又好像被放在火上煎烤一般,聽着吱吱的有響聲,只覺得輾轉反側,糾結萬分。
“有這麼貼心的姐姐,我怎麼能不、開、心、呢?”他附耳上前,在傅晴的耳邊輕輕說着。
低沉悅耳的嗓音,彷彿浸泡了上好的酒液,發酵升騰,一經出口,便有着誘惑人心醉人心脾的能量。
傅晴的耳朵瞬間燒了起來,癢癢的,她想要伸出手去抓撓,但手被雷擎佑握住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