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命的小根兒啊,我們老張家的獨苗苗,差點兒就被這黑心爛肺的醫生給害死了哇……”
婦女哭嚎着就要撲上來,被傅晴一個閃身避過,這下更不得了了。
她一屁股癱倒在地板上,嗓門更大,“不得了啦,醫生治死了人不承認!家屬來討個說法還差點捱打!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幾十個家屬,有男有女,有的還帶着孩子,一擁而上將傅晴圍了個水泄不通。
聽到醫生要動手,紛紛挽起袖子打算大幹一場,他們可不怕事兒,就怕沒事兒呢!人在醫院躺着,就是醫院的責任!
方院長一看事情不對,生怕傅醫生出了事,連忙在一旁呼籲大家冷靜。
可惜沒有人聽他的,保衛科的同事也不敢輕易動手。
看着被圍攻的傅晴,秦思穎眼神閃過一絲得意,一旁的丁蓉則着急的直跺腳!
領頭的帶着金鍊子的猥瑣男,上前就要動手動腳。
“……臭娘們兒!就是你差點害死了根兒弟,看我不教訓教訓你!”
驚呼聲傳來,傅晴清瘦纖細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俏臉微微發白,貝齒緊咬着下脣,五指併攏緊握,暗自形成防禦姿勢。
她眼眸中的光華逐漸變得冰冷,帶着森森寒意,看的猥瑣男一個心虛。
隨即覺得自己居然被一個看起來毫無武力值的小娘們嚇倒了,太過丟臉,於是一揮手。
“咱們還怕這臭娘們不成,今天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咱們根兒兄弟的債怎麼討!”
說完,他率先出手扯過傅晴的長髮,衆人目標一致的想到賠償款,羣情激奮的開始摔砸東西……
“唰!唰!唰!”
作戰靴與光潔的地板接觸,發出整齊劃一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迎面走來的青年軍官,身材高大,眉眼堅毅,氣勢逼人。他帶領下的制服小隊,所到之處衆人不自覺的被他強大的氣場所迫,如潮水般自兩邊散開,讓出一條通道。
雷擎佑接到電話,就從訓練場上直接下來,順手挑了幾個心腹手下帶上了。
他直直的走到傅晴面前,停住。
身後的手下自動分成兩列,均雙手背後,雙腳與肩同寬,筆直站立,像是一堵城牆般堅固,標準的警戒防守姿勢。
傅晴的髮絲散亂,衣服也被扯得鬆鬆垮垮,看起來形容狼狽。清麗的小臉兒卻絲毫沒有慌亂,只是一片沉默和淡定,彷彿眼前的鬧劇根本不能把她打倒。
猥瑣男的手還拉扯着傅晴,此刻見到氣勢駭人的制服過來,陪着笑剛想鬆開手,卻被對方瞬間擒住手腕。
“就是這隻手?”
隨着低沉的嗓音淡淡響起,雷擎佑出手迅疾如電,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咔”的一聲脆響!
猥瑣男的手腕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垂下!
這是一個用力生生折斷了對方的腕骨,傅晴將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
周啓明手指稍動,前排兩個士兵隨即走過去,一個捂嘴,一個拉人,動作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瞬間將此人的尖叫聲封住。
從臉頰上滲出的冷汗,和扭曲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雷擎佑寬闊堅實的胸膛正對着她的臉頰,像是無法攻破的堡壘,更像是一種無言的宣誓主權。
他伸出大手,修長的手指有些生疏的將她的髮絲一一攏好,歸到耳後,耐心的把散亂的衣服整理好,這才滿意的拉過她的手,轉身以一種極具佔有慾的姿勢說道。
“我的人,誰敢動。”
方院長一頭冷汗,這位爺可得罪不起,連忙彎着腰走過去,小聲解釋了一番。解釋完,按捺下心頭的恐懼,擡眼看了一下,發現雷擎佑如鷹般尖銳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身體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豆大汗珠滾了下來。
“有人來鬧事,不調查清楚,不管不問就只知道無理由的妥協退讓,還把所有責任都推到醫生的頭上,就是軍區醫院的管理方式?甚至這麼多人在這裡,”
雷擎佑伸出手指向保衛科那一衆慫包,和圍觀的醫護人員,語氣陡然森冷了下來。
“眼睜睜的看着醫生被欺負侮辱,就只是看着。”
平淡的一句話,讓很多對傅晴的遭遇心有慼慼的醫護工作者,都羞愧的低下了頭。是啊,今天傅醫生被欺負了,他們不出頭,來日他們被欺負了,有誰來出頭呢?
秦思穎在人羣后面,看着雷擎佑的表現,暗暗咬牙,一個用力將指甲掐進了肉裡。
方院長心內掙扎了幾番,看着雖說一時被壓了下去,但明顯不服氣的醫鬧羣衆,爲難的說道。
“雷上校,你看今天這事兒……其實我們都是想幫傅醫生的,奈何這些人太過激進……”
言下之意,溢於言表,無非就是你不是要出頭麼,那就把這事兒擺平了,不然留下爛攤子誰收拾。
雷擎佑微一頜首,“我會親自調查清楚,證明傅晴是清白的。”
隨即,他掃視了一週,將所有人的舉動都看在眼裡,一字一句的強調:“有我在,誰想往她身上潑髒水,都、不、行。”
充滿威懾力的話語,讓人絕對有理由相信,這個高大的軍官不只是說說而已。
“啓明,這裡交給你了。”
不容置疑的話語落下,雷擎佑牽起傅晴的手便往外走。
肌肉結實的大長腿,在服帖的軍褲下,更加的筆直迷人,傅晴在他身後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直至到達停車場。
黑色的路虎旁,雷擎佑一個轉身,順勢將人封入懷中。
寬闊堅定的胸膛,極具安全感,傅晴一個怔楞,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被男人抱住了。
“放開。”
白皙纖細的手掌試圖掙脫男人灼人的懷抱,但無論她怎麼掙扎,那人的雙臂就如銅牆鐵壁一般,牢牢地將她禁錮其中。
雷擎佑斜斜的靠在車上,看着懷中嬌小的女人方法用盡,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最終,傅晴放棄了。
剛纔那場鬧劇,已經耗掉她的大半精力,現在……她有些無奈的垮下肩膀,嘴角線條忍不住向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