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了司徒衍幾乎十年,這十年我看着他成長爲男人,蛻變的越來越成熟出色,我只能離他越來越遠。
事實上,在我回來之前我就已經設想到這個結果,因此我給了自己一個了斷的時間。
雖然離我預期的時間超出了太多,不過總算是圓滿的解決了,你曾經說過,我在你眼裡是一個灑脫,爽朗的人,我有一個放蕩不羈的靈魂,因此你很羨慕我。
但是我最羨慕的反而是你,因爲你有一個穩定的家,有相愛的伴侶,雷擎佑能夠陪着你白頭到老,我卻只能孤獨的擁抱着我的草原,雖然這也是一種幸福,然而看上去終究是孤獨了些。
不過當我釋然之後,我反而輕鬆了不少,我能夠感覺到,我的內心是真正的寧靜下來了,這一場旅途也該結束了。
謝謝你,雖然很短暫,但是能夠遇見你是我的最幸運的時候,那種心靈相交的朋友大概一輩子只會有這一個了。
我要回家了!走了一圈,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點,我才發現,還是家裡最好,我的靈魂,我的身體將會長長久久的留在那裡。
我會帶着對你的祝福過完剩下的時間,你的朋友,向蔓。
傅晴合上信紙的時候,心緒久久不能平靜下來,用十年的時間暗戀一個人,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最後還能這麼灑脫的放手,她的心霎時間軟下來。
轉頭看着外面的藍天,一架飛機正緩緩離開地面,飛上藍天,向蔓的笑容出現在眼前,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的驚豔,那樣的驚訝,幾乎是第一眼,她們就成爲朋友了。
傅晴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閉上眼睛,她同樣希望她能夠幸福。
同一時間,司徒衍仰頭看着藍天,他讓助理去查,她的飛機應該是今天,他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心有所感的看着天空的方向。
萬丈光芒在天空散發,手掌放在心臟上,爲什麼會隱隱有幾分痛楚。
他希望消失的死纏爛打的人終於走了,應該開着纔對,可是回想起她的笑容,他頓時有點遲來的痛感,這是爲什麼?他一向精明的面容忽然露出茫然。
雷擎佑訂了出國的機票,唐酒酒和顧安南的婚禮將近,恩愛的感覺爲零,僵硬的氣氛反而越發的嚴重,兩人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嚴重。
唐酒酒經常在房間裡不出來,顧安南爲了唐酒酒,把她工作室裡的東西幾乎都搬過來了,沒事做的時候幾乎都在畫畫,顧安南就拿着一本書在唐酒酒身邊守着,等時間到了,顧安南就會提醒唐酒酒休息。
傅晴看的分明,最近幾天顧安南雖然還是會準時出現,以前兩人還會有交談,現在都是死寂沉默,幾乎聽不見一點聲音,那種尷尬的沉默沒有人願意打破。
傅晴想問清楚,可是被雷擎佑攔住,“她們之間的事應該由他們自己來化解,你插不上手。”
“可是現在不同於以前,酒酒還懷着孕,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雷擎佑挑眉,“既然你都能想到那沒有顧安南想不到?如果連這點都想不到的話他也不配成爲一個父親,更不配成爲一個丈夫,放心好了,有你看着,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的。”
傅晴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不過存着想要考驗顧安南的想法,再加上唐酒酒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她還是決定聽從雷擎佑的話。
傅晴在工作上可以說決斷十分果斷,然而她也是常人,一旦牽扯到自己的家人朋友,就一定會方寸大亂,而且傅晴的朋友家人不多,所以她更加珍惜留在自己身邊的人。
也正是因爲這樣,雷擎佑更想傅晴的心思都轉到自己身上,他的獨佔欲確實很強,他那天說的不是笑話,他真正所想就是傅晴能夠屬於他就好了。
“對了,白冶什麼時候出院?”傅晴想起上次去見那個孩子,傷好了之後看起來是個長相清秀可愛的孩子。
行爲舉止也很有禮貌,只是還是怯生生的,有點怕生,不過和傅晴相處了幾天之後孩子的心扉總算是打開了。
自從聖誕節那次下雪之後今天是第二次下雪,她看着下面的庭院,忽然眺望到那個庭院,隔壁的房子已經空出來了,小胖子跟着她姑姑走了,大概同樣不會再回來了,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見到他的機會。
“還要半個月的時間。孤兒院那邊出了點問題。”
“孤兒院?”傅晴眨眨眼睛,花了好久的時間終於想起了那個光明孤兒院。
雷擎佑煮茶,倒了兩杯茶,這種寧靜的日子已經過去快一個月,雷擎佑私心想要這樣的的生活一直持續下去,可是他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因此又惆悵的嘆了一口氣。
看着外面的雪,傅晴的心情變得平靜,雖然失去了感覺的功能,可是到了現在她已經能夠平靜的接受了,那種遺憾,那種痛苦彷彿都已經消失不見。
“嗯。”
“孤兒院怎麼了。”她在躺椅上動了動身體。因爲她感受不到冷熱,雷擎佑常常要爲這一點擔憂,她在室外的時候總是被雷擎佑包裹的很嚴實。
雷擎佑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拿了一杯茶給她,“那家孤兒院原來是打着收養的孩子的旗號來販賣人口,現在已經查清楚了,孩子的走向也明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那羣人伏法了。”
傅晴若有所思,想到當時發生的種種事情,現在想來,一切都明瞭,“所以那個女人給我的感覺纔會那麼怪異。”
“那麼白冶的自殺也是因爲這件事。”
“嗯。”
傅晴忽然看向雷擎佑,“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就在懷疑了?”
雷擎佑喝茶的手一頓,垂下眼眸,“那個時候確實在懷疑,不過我也是後來才證實。”
“你每次都有事情瞞着我。”傅晴有些不滿的轉身,縮着腿,厚厚的毛絨被子蓋在她的腰間。
到了傅晴喝藥的時間,雷擎佑拿來一碗黑漆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