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等,可是傅晴和孩子不能等你知道嗎?!”
“傅晴是我唯一不能用來賭的東西,所以不用說什麼時間之類沒用的話了,如果沒有了傅晴擁有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雷擎佑的情緒幾近崩潰,一直以來,他都表現的十分正常,可是現在看來他不過是把自己壓抑在一個點上,隨着傅晴的病情加深,他給自己施加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幾乎快要瘋了。
那邊的人一直沉默了很久,雷擎佑很少有哭泣的時候,可是在那種情況下他居然哭出聲來。
他一直聽着雷擎佑的歇斯底里,那樣嘶吼出來的聲音,痛苦的聲音一直傳到他的心底。
“等等!您不能進去!”秘書很想攔住橫衝直撞的雷擎佑,然而她即便是拼盡全力,也沒能阻止雷擎佑。
雷擎佑單手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根本不顧所有人的視線,只是目光落在首位的司徒衍身上,室內正在展示ppt,他的臉幾乎看不清,雷擎佑只能隱隱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他徑直的走向他,這個時候他忽然冷靜下來,和之前瘋狂的他判若兩人。
秘書爲難的看了眼司徒衍,在沒有得到上司任何責備和指示退了出去,辦公室的人一時被雷擎佑的氣勢所振,幾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愣在當場。
“我有話跟你談一談。”雷擎佑的聲音冷凝,和外面猶然有些冰冷的世界一樣,一開口幾乎要把人凍傷。
衆人沒有司徒衍的發話完全不敢動彈,直到司徒衍說出都出去三個字纔敢出去,再這種莫名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氣氛中,就去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等人都離開之後,雷擎佑的兇光終於沒有再遮掩,一拳打上司徒衍的右臉上,司徒衍一時不察,整個人都向着右邊的方向偏過去。
雷擎佑是真的想要殺死他的,一點力道也沒有手下留情。
司徒衍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不是做戲,而是實實在在的右邊的牙齒被打落了一顆,司徒衍擡起頭看着這個已經陷入瘋狂絕境中的男人。
“你想要看到這樣的結果嗎?!你想看到我瘋了的樣子?現在我如你所願了?”
雷擎佑一拳又一拳的打下去,爆發力十分可怕,幾乎沒有司徒衍還手的力量,拳頭如同雨點一樣落下來,被密密麻麻的疼痛壓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終於雷擎佑意識到如果自己再這樣下去手中的人也許這一條命在這個時候就沒了,想起今天自己來的目的,他停下手。
雷擎佑好像精疲力竭一樣靠在牆上,雙手的拳頭都是司徒衍的血,司徒衍閉着眼睛,嘴裡都是血,不知是死是活,拳頭顫抖着,看着地上抽搐的人他幾乎還想上去補個幾拳,然而他到底還是控制住自己。
“你做這些不是就是爲了讓我來嗎?說吧,想讓我做什麼,才願意放過傅晴。”幻燈片的光明明滅滅的,司徒衍像一個縮在陰暗的角落的老鼠。
而雷擎佑停下來之後也像是整個人失去了力氣,從牆上漸漸滑下來,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樣。
司徒衍咳了幾聲,輕笑出聲,“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腹部傳來的疼痛幾乎讓他不成語,雷擎佑只是下手重了些,不過大多都是一些皮肉傷,雷擎佑對人體的結構已經十分熟悉,知道多少力度,怎樣的方向最刁鑽,會痛但是不會受重傷,在這一點上,大概很少有人能夠比得上他。
“呵!傅晴現在高燒不退,解藥又遲遲找不到,這樣下去,傅晴根本活不過這個冬天,你的目的是這個嗎?因爲得不到,所以因愛生恨,所以想毀去?”
“你這個人比我想象中的更卑鄙,更重要的就是你比我想的更加心狠手辣,之前我向傅晴承諾過,絕對不會對你低頭,也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現在傅晴危在旦夕,我已經不得不妥協。”
他從來就不是萬能的,更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得到傅晴的解藥。
他真的認輸了。
“我……輸了”他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裡,“我輸了,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傅晴活着。不管你提出什麼條件,把解藥給我。”
這種妥協已經是最沒辦法的辦法,在這種時候,不管傅晴醒過來,會怎麼埋怨他都已經沒有關係。
他只想保住傅晴,保住自己心愛的人。
司徒衍不說話,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兩個大男人縮在一個角落裡,雷擎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繞了一大圈又是什麼目的,這些他已經通通不想去想,他滿腦子都是傅晴的樣子。
夜風吹過,唐酒酒打了一個哆嗦,顧安南拿着一件外套來披在她的肩上。
沒有那種咋咋呼呼的樣子,她乾淨的讓人心疼,“雷擎佑去找他了?”
“嗯,還在擔心嗎?進去吧。在這裡也於事無補,小心感冒了。”
唐酒酒看着沒有星空的夜晚,沉寂的顏色莫名的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等顧安南遲遲得不到她的迴應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滿臉淚痕。
顧安南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嘆了一口氣,“相信傅晴,也相信雷擎佑,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唐酒酒泣不成聲,話裡斷斷續續的,“如果……”她不敢說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如果傅晴真的熬不下去了怎麼辦?
這個時候唐酒酒開始覺得那隻藥劑或許帶給人的不全是痛苦,至少傅晴沒有再感受到痛苦,只是她連幸福也觸摸不到了。
“不會的,別嚇自己。”顧安南撫摸着她的手臂,“在我看來,傅晴的運氣很好,很多時候都能夠平安無事,這次也一定能夠平安無事,我們只要相信就行了。”
“是這樣嗎?”
“嗯,一定是的,不用擔心,傅晴現在還在昏迷中,她幾乎感覺不到痛楚,也算是一種寬慰吧。”顧安南也感慨傅晴命運多舛,可是她能夠一次又一次的從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故里脫身,不得不說這又是一種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