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七爺身邊那中年人的手機響了,接通聽了幾句,掛掉,轉過頭笑道:“七爺,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好,劉兄,有機會多出來坐坐。”七爺笑道。
那中年人快速的走了出去。
地上的高綱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來自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個勁的喃喃自語,也不知道他在嘀咕些什麼,看起來有些瘋瘋顛顛。
中年男人剛剛走了不到一分鐘,夜總會外面便傳來一陣密集的剎車聲,接着,一羣人便涌了進來,嘩啦啦竟有兩百多人,而且人人手上都提着兩把菜刀,這菜刀卻是經過改裝,比普通的菜刀刀刃更寬,手柄也更長。
爲首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很有些彪悍,絡腮鬍子,一看就不是善類,此時一臉的激憤,虎着一張臉快步向陳風三人走來。
看到絡腮鬍子,狗蛋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很顯然,這個傢伙便是天海第一大幫派菜刀門的老大,也就是高紳的老爹高不凡了,當然,道上的人並不以他的全名稱呼他,而是尊稱他一聲高爺。
高不凡首先關心的還是兒子,倒沒有理會陳風三人,而是使了個眼色,兩個菜刀門的手下將高紳扶了過去,不過後者現在情真的不太妙,身體是徹底完蛋了,一堆爛泥似的,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漢,看到高不凡的時候,高紳仍然在喃喃自語,幾乎都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馬上送他去醫院!”高不凡對兩個小弟吩咐道。
等幾個人將高紳扶出去,高不凡這才眯起眼睛盯着狗蛋,有些自嘲的一字一句道:“好你個狗蛋,果然是狗膽包天,別人養狗只咬外人,你倒好,連主人都敢咬了,如果這次我放過了你,實在是讓人笑話了!”
狗蛋並沒有因爲高不凡的挖苦和諷刺而暴跳如雷,冷冷的道:“別扯那沒用的,人是我打的,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兒子算是廢了,你想怎麼着吧?!”
果然是虎人,說話也這麼虎!
高不凡眼神變得惡毒起來:“你放心吧,我不會放過你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首先要跟老朋友敘敘舊。”轉過頭,高不凡看向七爺:“七爺,你還真是好手段啊!”
七爺雙手一攤,哈哈笑道:“高不凡,這就是你不地道了,我來你這九五皇宮,那是看得起你,怎麼?開門做生意還不歡迎我嗎?只是我也沒有想到,來這裡卻是看了一場好戲,今晚這事情我可是湊巧碰上的,不過老高啊,聽我一句勸,他們都還是年輕人,雖然已經鑄成了大錯,但是不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吧,你說吧,有什麼條件我們可以談,你只要開個口,多少錢都算在我頭上!”
七爺是聰明人,這一番話,既將自己跟晚上的事撇清了關係,卻又幫陳風三人說情,硬是將自己也扯了進去,當然,他會有尺度的,也是有企圖的,要是斧頭幫有陳風三人加盟,那馬上便會實力大增,這些可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漢啊,他的斧頭幫缺的就是這種大將之才,所以,他很欣賞陳風三人,也希望借這種機會將三人拉到自己麾下,都說雪中送炭的事最能感動人,他懂得這個道理。
高不凡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晚上的事與你無關?那你又何必替他們求情?”
“年輕人嘛,誰沒有個衝動的時候,有血性並不是什麼壞事,你不是也年輕過嘛,老高啊,你何不先聽聽他們的說法,你兒子的德性,你應該心裡有數,莫不是心虛不敢給他們申辯的機會?”七爺雖然只有兩個人,似乎並沒有怕了這高不凡,依然笑眯眯的道。
“這是我的事情,我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直說吧,這件事情,既然跟你七爺無關,那你何不早些離開這裡?”高不凡現在內患未除,也不想真跟七爺撕破了臉皮,兩人雖然私下早有積怨,但這天海到底不是香港,黑幫與政府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混到他們這種層面的人,誰也不想在明面兒上作對,那是傻蛋才做的事情,要是真的兩個幫派起了衝突,便宜的只是政府,而能保持現在這種平衡,卻是雙方都有好處。
其實今天晚上的事,正主兒應該是陳風纔對,狗蛋只不過是臨時插上了一腳,直到現在,陳風纔開口笑道:“七爺,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看你還是不要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了,而且你也放心,這點麻煩,我自信還處理得了!”
見陳風不像是打着臉充胖子,七爺其實先前悄悄問過他那個保鏢,結果那個斧頭幫的第一高手雖然自信可以輕易放倒狗蛋和雷鳴,卻對陳風是一點信心也沒有,所以七爺此時對陳風倒是特別的看重,看了看陳風,終於笑了起來:“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坐在這裡看好了,老高,你總不至於要攆我走吧?”
高不凡皺起眉頭,冷冷的道:“只要你不插手我們菜刀門內部的事情,你要喝酒,我自然沒有什麼話好說,這裡是夜總會,又不是我的私人住處,你請便吧!”
七爺對身邊的年輕人道:“來,咱們喝酒。”
見七爺果真帶着保鏢坐下喝酒,高不凡這才轉過頭對陳風三人道:“我不管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我只知道,你們廢了我兒子,我高不凡三十歲纔有了這個兒子,就算他有天大的錯,也該我來教,還輪不到你們來管教,特別是你——”
指着狗蛋,高不凡有些殘忍的笑道:“以下犯上,吃裡扒外,你壞了道上的規矩,更是留你不得!”
“****規矩,你兒子打我妹妹的主意,還敢公然對我兄弟動手,我沒要了他的小命算是不錯了,來吧,老子賤命一條,就算是死,我也會拉上幾個墊背的!”狗蛋也豁出去了。
“好,要打架,算上我一個,不過,姓高的,我可告訴你,今天我要是活着出去了,我雷鳴早晚要滅了你們菜刀門,我操!”雷鳴也叫囂起來,這傢伙是真義氣。
高不凡和七爺都一驚,高不凡皺起眉頭:“你叫雷鳴?你是哪裡人?”
“東北。”雷鳴怪笑道。
“你是雷暴的兒子?就是那個東北兩虎之一?”倒吸了一口涼氣,高不凡有點頭痛了,他雖然貴爲菜刀門的老大,在天海也算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可與在東北三省堪稱土皇帝的雷暴比起來,那完全不具有可比性。
雷鳴嘿嘿道:“不錯,老小子,要是怕了就趁早滾蛋!”
“怕?”高不凡心裡其實真顧忌得很,不過卻嘴硬道:“我高不凡從來還沒怕過誰,既然你非要來趟這圈渾水,那也怪不得我,大不了大家拼個魚死網破!”
一邊的七爺眼神複雜的看了陳風一行三人,沒吭聲,卻是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那還等什麼?開打啊,老子要死也得拉上幾個墊背的,而且我死了,你也遲早要下來陪老子,殺人不過頭點地,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雷鳴再次將自己的口號吼了出來,跟狗蛋一樣,各抓起兩隻酒瓶在桌上一頓,全神戒備,渾身也散發出強烈的戰意這可是真刀真槍的幹,沒個武器哪能行。
“高不凡,今天的事都是因爲我而起的,你衝着我一個人來吧!雷鳴,狗蛋,你們兩個退後!”陳風一步朝前,將狗蛋和雷鳴擋在身後,語氣強硬,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狗蛋和雷鳴不自禁的後退一步,但又馬上上前一步,道:“不行,今天這事,要死咱們三個死在一起!”
陳風冷笑道:“死?憑他們這些人還要不了我的命,高不凡,你還真以爲人多就起得了作用?今天我就教會你一個道理,豬,永遠是豬,再多的豬聯合在一起,也拱不倒一座大山的!”
汗,陳風居然講起冷笑話,語氣輕蔑無比。
高不凡手一舉,往後退了兩步,道:“給我剁了他們!”
菜刀門的人發一聲喊,人羣便潮水般的衝了過來,手上的菜刀舉起,在燈光下,刀光霍霍。
陳風反手一把抓起桌子,猛的朝人羣砸去,啊呀呀,眼快的跳到一邊,動作慢的就遭殃了,一下子倒了一片,足足有五六個人被砸得當場爬不起來。
不過更多的人則再一次衝了上來,狗蛋和雷鳴也一聲暴吼,朝前衝去,可惜就在這個時候,卻是砰的一聲槍響,門口衝進一大羣警察,每個人手上都舉着黑漆漆的手槍。
“全部不許動!”
一聲嬌吼,歐陽芷水與仇藝一起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