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再上前幾步,走到羅比的面前,指着他的右腿道:“你是這條腿受了傷,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好長時間的事情了,現在傷已經癒合了。你目前應該做的就是要多多鍛鍊,增強這條腿的運動能力,否則”
步凡彎腰捏了一下他的右腿的肌肉,“還不錯,你雙腿肌肉發達,看來以前是經常鍛鍊的,不過你現在受傷了,得注意一點,你的右腿已經有肌肉萎縮的傾向了。”
羅比一臉吃驚地看着步凡,這個少年太厲害了,他竟然遠遠一瞥,就知道自己哪條腿受了傷,還能準確說出目前的傷勢狀況。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羅比看着步凡,他非常想知道答案。
步凡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謝北就嘻嘻哈哈地笑道:“他們家就是開診所的,看你這個小傷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羅比點了點頭,這個少年竟然懂醫術,怪不得他能看出來,“謝謝你的建議,不過我這腿估計是很難再站起來了。”羅比苦笑着。
步凡搖了搖頭,“不對,我敢打賭,你現在就能站起來,而且走路不會有任何問題。恐怕不是站不起來,而是你自己不願意站起來吧?”
羅比身後的經紀人驚訝地看着羅比,這個少年似乎不是在說謊,他有些不明白了,羅比不是一直想着要早日恢復嗎,爲什麼卻一直不肯站起來走路呢。“羅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真的能站起來了嗎?”經紀人問到。
羅比露出一臉痛苦的神情,雙手扶着輪椅的把手,竟然緩緩站了起來,他吸了口氣,然後向前邁動了雙腿。看得出,他走的有些吃力,右腿一瘸一拐的,不過卻沒有很痛苦的樣子。
羅比的經紀人和保鏢都激動了起來,“你真的能走路了啊,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呢?這可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啊。”
羅比神情一黯,“對於一般人來說,受傷的腿能夠正常走路了確實是一件好事。可是我是個職業球員,現在這個狀況,對於我來說,和沒有雙腿是一樣的效果,我再也無法踢球了。”
經紀人有些生氣:“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能站起來走路就已經成功地完成了開始恢復的第一步。只要你堅持鍛鍊,你就肯定會恢復到以前的狀態的。”
他們這一段對話說得又急又快,步凡沒有聽清楚,翻譯也沒給步凡他們翻譯。
羅比就這樣和他的經紀人對峙了一會,才嘆了口氣,“你不會明白的,能走路和能踢球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說完他緩緩地走回輪椅,神情很蕭索。
步凡雖然沒搞清楚他們在爭執什麼,但看見羅比走了個來回,證實了自己的判斷,心裡還是很高興,“你以後得經常這樣走動,估計再過一個月,你就能和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雖然那不是我所需要的結果,不過我還是非常感謝你的關心。”羅比衝步凡笑了笑。
“讓受傷的腿好起來,難道不是你要的結果嗎?”步凡覺得有些驚訝。
“能走路又有什麼用呢?我還是一樣不能踢球了。”
“踢球?”步凡若有所思,道:“你能把褲管撩起來讓我看一下嗎?我想知道你是哪裡受傷了,傷到了什麼程度。”
“是髕骨腱斷裂。”羅比有些壓抑地說到。
步凡有點意外,“哦”了一聲,彎腰將羅比的右腿褲管提了起來,撩到膝蓋以上,然後仔細地摸了摸羅比的受傷的部位。
“你的傷的確很嚴重。”微微皺了皺眉頭後,步凡放下了羅比的褲管,站起身子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這個地方好象已經連續兩次受傷了。”
“對,我這是第二次受傷了。”羅比點了點頭
步凡緊鎖眉頭,“如果我是你的醫生的話,我肯定會在你第一次受傷後就讓你停止踢球的。即使你不能踢球了,也可以做個正常人,而如果勉強踢下去的話,對你是沒有什麼好處的,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例證。前不久,我記得有位和你受了同樣傷的球員在網上向我求治,我也是這麼建議他的。”
“這和醫生無關,是我自己要踢下去的。”羅比搖頭解釋着,突然,他象是想起了什麼,趕緊問到:“你是不是叫做步凡?是不是尋醫問藥網?”
這下輪到步凡驚訝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羅比有些興奮,一路尋找下來,他沒想到和步凡的會面會是發生在這種情況下,忙道:“我就是那個在網上向你求助的人,我這次來中國就是專程來找你求治的。”
“你就是那個球員?”步凡也是很意外,這個老外居然追到自己家裡來了。
步凡當初就後悔不應該在回覆中給他希望,現在看着羅比興奮的神色,步凡又開始後悔起來,他沉吟了一會,道:“我建議你還是放棄踢球的念頭吧,好好養傷,等你恢復以後,你可以去幹別的很多事情。而且你的傷太嚴重了,估計我無能爲力。”
羅比千辛萬苦找到步凡,就是爲了治傷,此時哪裡肯聽步凡的話,“不,你肯定是在撒謊。你的姐姐-王,她告訴我你一定可以治好我的傷,是她讓我來找你的。我找到這裡就是希望你幫我治好傷,讓我重新回到賽場上去的。作爲醫生,你的建議是正確的,但是作爲一個職業球員,我的想法也沒有錯。”
步凡有些頭疼,王曉冉確實是給自己說過這事,“你和她很熟嗎?”
羅比忙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步凡看着一臉固執的羅比,知道自己是很難說服這個傢伙了。步凡嘆了口氣,道:“你爲什麼非要那麼執着地要回到賽場上去呢?人生有很多種選擇,你爲什麼非要選擇回到賽場上去呢。”
“我想過了,如果不讓我回到賽場上去,我會覺得生不如死。只要還有一線重返賽場的希望,我就會努力的,我寧願自己在賽場上再被人踢斷一次腿,也不願意因爲害怕再次受傷而離開賽場。足球是我最心愛的事業,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棄她的。”羅比的態度很堅決,說起足球時,他的目光是那麼清澈。
步凡不禁有些敬佩這個倔強執着的外國佬,問道:“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這樣堅持下去的後果嗎?你要知道,如果你再受一次這樣的傷,那麼你的後半輩子就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羅比對着步凡笑了笑:“看來你不是個稱職的醫生啊,作爲醫生,你的責任只是幫病人醫治傷痛,病人的以後的行爲根本不是你所要關心的。”
步凡也笑了起來,“是啊,我確實是個不稱職的醫生。那好吧,既然你這麼執着,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步凡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我事先聲明一下,治療的過程會非常痛苦,甚至有些殘忍,如果你堅持不住,放棄了治療,那麼你的右腿就永遠無法活動了。”
羅比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是不會放棄的,否則我也不會來中國找你了。”
“嗯,那我再看看你的腿吧。”步凡這次沒有撩羅比的褲管,隔着衣服用手按在羅比受傷的地上,然後開始慢慢地捏起來。
羅比覺得膝蓋處暖暖的,讓步凡這些一捏,非但沒有一絲疼痛,還很舒服。
步凡一邊看着羅比放鬆的神情,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感覺怎麼樣?”
羅比笑了笑,“很舒服,這難道就是你說的治療嗎?我覺得我的右腿好象輕鬆了好多。”
“是嗎?那我再捏幾下好了。”步凡笑眯眯地看着羅比。
羅比張開嘴,剛想回答步凡的話,步凡的手就動了,兩手在羅比的膝蓋處突然很快地一扭一銼。羅比張大了嘴沒喊出聲來就掉到了輪椅下面,抱着右腿痛苦地翻滾起來,片刻後才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事出突然,羅比的保鏢和經紀人這才反應了過來,一下圍住了步凡。
“如果不想讓他腿殘廢的話,就帶着他跟我走吧。”
步凡掃視了一下衆人,然後推開那些保鏢,徑自在前面走了。謝北謝南對於突然發生的這事也是措手不及,趕緊跟在步凡後面,想問個究竟。
羅比的經紀人只得吩咐保鏢抗起羅比,尾隨在步凡後面。
步凡回家打開了門,衆人就跟了進來。“把他放在沙發上吧!”步凡一邊吩咐到,一邊取出了自己的銀針。
“這是怎麼回事?”經紀人有些怒了,“爲什麼他好好的,突然會疼成這個樣子,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步凡並不理會他,走到羅比跟前,問到:“你能堅持住嗎?”
羅比此時的衣服都被汗給打溼了,臉上佈滿黃豆大小的汗珠,不過他還是咬緊牙關,沒吭出聲來,聽到步凡的問話,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接受我的治療,那麼至少在三十天內,你每天都會經歷一次比這還要厲害十倍的疼痛。如果你想回頭的話,現在還來得及。”步凡認真地問到。
“我我是不不會放棄的。”羅比疼得說話都顫抖。
“希望你能記住你的話。”步凡擡手在他的腿上刺了幾針,羅比才感覺疼痛減少了幾分,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汗。
步凡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去,“喝點水吧,然後我給你講一下今後的治療安排。”
羅比的保鏢過來,扶羅比坐了起來,靠在沙發的扶手上。
“髕骨腱是個很奇怪的組織,它是一種連接着肌肉和骨骼的纖維束,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它卻是非常難再生長出來的,一旦腱受損,就很難生長出新的纖維束來。髕骨腱斷裂之後,不會生長出新生的纖維束來彌補傷痕,只能採用電刺激、手術等各種手段把老的腱組織癒合在一起,但是用這些方法癒合後的傷口,在彈性和拉伸能力上都差了好多.你做劇烈的動作時,一旦超過了它的承受極限,傷口就會再次斷裂。”
“你的第二次受傷估計就是這個原因,當你的髕骨腱第二次斷裂後,非但不會生長出新的腱組織來,腱組織還會發生萎縮。你的傷目前就是這種狀況,雖然腱萎縮可以通過藥物和鍛鍊得到治療,但是傷口的承受能力卻會再次下降,也就是說你就更容易受傷了。”
步凡看了看羅比的表情,他顯然是知道這些的,“我再說說我的治療方法吧,我的方法分兩步,第一步我會再次撕裂你的髕骨腱,然後利用鍼灸和藥物刺激傷口,讓它長出新的腱組織。但是腱組織的生長是非常緩慢的,在這個期間,還不能讓老的腱組織癒合到一塊,我會採用一些手段來讓癒合的老組織再斷裂,直到生長出來的新組織補滿傷痕處,然後癒合在一起。這個期間反覆的癒合撕裂,你將會承受到極大的痛苦,這就是我不願意給你治療的原因,因爲我不願意使用這種殘忍的方法。”
旁邊衆人在聽到要再次撕裂羅比的髕骨腱時,個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種方法簡直是聞所未聞。
“第二步,就是採用鍛鍊和鍼灸,快速提高新生組織的韌性,讓癒合後的腱組織完全達到受傷前的水平。”
雖然也很懷疑步凡方法的可行性,羅比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都明白了,“什麼時候開始治療呢?”
“已經開始了!”步凡衝羅比說,“你剛纔的疼痛,就是我又把你的髕骨腱撕裂後造成的。我想讓你提前明白治療期間的痛苦程度,要知道今後三十天內,你每天都得承受這種疼痛,你今天挺住了,希望你今後都能堅持住。”
“我會的。”羅比想笑一下,卻疼得嗤嗤吸了兩口氣,“這種疼痛我以前見的多了,沒問題的。”羅比現在明白了步凡爲什麼會毫無招呼的突然出手,除了試探之外,他還要自己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堅持下去。
“那好吧,你們現在有住的地方了嗎?”步凡問到。
“有了,就住在金茂飯店的505室。”經紀人忙回答到。
“那就好,你們先把他送回去吧。我要把要用的藥配出來,明天我過去找你們。記得不要把他腿上的針碰掉。”步凡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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