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到淮陰城怎麼走。”
正當韓信興致勃勃的計劃着怎麼找個美女振興他們韓家一直不旺的香火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接着一片陰影擋在了他的陽光。
被人打斷意淫的韓信很不爽的眯開了眼睛。
說話的是個六尺大漢,約莫四十歲上下,一張四方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雖然穿着的是有些破爛的布袍,可神色之間卻氣勢凌人。尤其是布袍下微微鼓起的勁爆肌肉,讓韓信很自然的聯想到電影裡終結者那兩塊憂鬱的胸大肌。
目光順着大漢身邊看去,旁邊站着位年輕的白衣公子,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膚色白皙,容貌有些稚嫩卻秀美異常。看見韓信正眯着眼打量着他,面頰微紅,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個公子哥呀,那站在自己正面擋着自己陽光的大漢沒準就是他的惡僕了。
“沒聽見我們公子在問你話嗎?”‘終結者’倒是很配合韓信對他的假設,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
他見韓信懶洋洋的躺在草垛上,並沒有起身之意,眼神還很放肆的打量着自家少爺,忍不住微怒。
本來正張口準備告訴二人去路的韓信頓時心中大爲不快。現在這世道,人心不古呀,連問路的惡僕都這些囂張。牛X什麼呀,牛X有本事你去用胸大肌猜路往哪裡走。
衝“終結者”翻了翻白眼,又閉上眼睛挪了挪身子移出了他擋住的陰影,繼續吸收他的日月精華去了。
大漢見少年如此無視自己不禁大怒,手迅速的按住腰間配掛的劍,猶豫了一下才強忍着沒拔出來。飛起一腳朝着草垛上的韓信踢去,想讓這個傲慢的年輕人吃點苦頭。
“善大叔!”那長相斯文的公子見他出腳,急忙出口想喊住,可最終還是慢了一步。善無的天生神力他是知道的,這一腳重重的踢下去,這個少年至少得在牀上躺上幾個月。
看着善無大腳落下去的瞬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意料中的慘叫聲並沒有出現,他睜開眼來發現韓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身來,完好無暇的站在那裡,正按着腰間的佩劍冷冷的看着二人。
善無則是一臉的驚訝,顯然沒料到自己的這一腳會落空。
他在出腳的時候已經有些後悔,想到對方只是個無禮的少年而已,所以暗自的收回幾分力,僅僅只是想讓這個少年嚐點小苦頭,可即便如也不是普通人能輕易避開的。
看看韓信握着劍柄的姿勢嫺熟,顯然是個精通此道的人,善無一張老黑臉上隱隱露出幾分興趣。
“善大叔。”
聽見自家公子的呼喚,善無這才收起了躍躍欲試之心,一臉悻悻的退後幾步,縛劍而立,目光仍然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眼前這個奇怪少年。
“沒人告訴你們問路要說‘請’的嗎?”韓信打量着兩人,語氣中有些冷。
“對不住,那個…….那個家僕一時心急,對你無禮了。”白衣公子走到韓信面前一本正經的道了個歉,臉上帶着幾分歉意的笑容。
“我們二人只是路過這裡,想向你問問路。”
家僕?韓信歪着腦袋打量着他,那個‘終結者’看上去氣勢不凡,應該不會甘心給他人爲奴爲僕的,到很可能是豪門大族的門客家將,這麼說來這個‘公子’非顯即貴,身份不簡單呀。
想到這裡,韓信看向他眼神變得有些不同了。
那公子看見韓信打量他的眼神怪異,被他熱情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心裡有些發毛。全然不知韓信心裡已經在他額頭上印上了‘肥羊’兩字,他正幻想着豐盛的晚餐在朝他招手。
吞了口口水,韓信仰天故作豪邁的哈哈一笑。
“沒事,本公子一向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你家區區惡僕計較的。”
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不過那個公子口中的善無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太大惡意,下腳的部位也是很講究的選擇了屁股——那地方被踢中了的話最多也只是疼上幾天。
上前很熟矜的拍了拍白衣公子的肩,也不理會旁邊黑臉大漢的冷哼。
“你們不是要去淮陰縣城嗎,離着也不算近,一時半刻也說不清。這樣吧,我順路送你們過去得了,我就住在淮陰城裡。”
白衣公子對韓信沒由來的親熱勁有些不適應,微微的移開了點肩膀,拉遠了點和他臉的距離,笑容有些勉強。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呀。”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韓信笑眯眯的縮回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嚥了口口水,心裡想手感還真不錯,拍兩下感覺到顫動的分量還不小,舉重若輕呀。
“剛剛我正在夢着吃大餐那,卻被你給吵醒了,所以才吃的半飽。我看這樣把,相請不如偶遇,吉日不如即日,我就勉爲其難的讓你請我吃頓飯當是補償如何?”
說完又仰天打了個哈哈,也不等白衣公子回答就大步的往前走去,嘴裡還一邊說着:快點走,等晚飯時辰到了酒肆客滿我們就進不了城了。
白衣公子聽完愣了愣,顯然他一下子沒明白過來酒肆客滿和他進不了城有什麼關係。看着韓信一副理所當然鐵定了是要蹭飯的樣子,有些好氣又好笑,輕輕的搖了搖頭便向前趕上了韓信。一旁的善無也沒說什麼,抱着劍依然面無表情的跟了上去。
“你會使劍的呀。”和韓信並排走的白衣公子側過頭,注意到韓信腰間的魚腸,有些好奇的問道。
也難怪他會這麼問,在秦國佩劍不是一般平民能做的事情,除了官差士卒不外乎只有三種人經常佩戴,富貴子弟和他們的家奴,以及浪跡江湖的遊俠。而韓信的穿着談吐看上去並不像其中之一。
“你的劍不錯。”一直沒吭聲的善無突然插了句話,“想必你也精通劍術。”
“這劍一般般吧。”韓信心不在焉的邊走邊回答,“用來砍柴劈竹子倒是很稱手,殺雞也是手起刀落。”
這他說的倒是實話,只不過他的祖輩們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這個不肖子孫經常用祖傳寶劍幹這種勾當,不知會作何感想。
“至於劍術嘛,也是一般般,我孃親教我的,你旁邊的終結者劍術應該很在行。”韓信撇了眼善無手中的劍,很普通的樣子,唯一醒目的地方就是很大,出奇的大,分量應該也不輕。
重劍無鋒,這個道理韓信還是懂的。
“哦。”白衣公子似懂非懂的應了聲,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終結者是什麼?”
看着韓信盯着自己似笑非笑,一副不屑於回答的神色,白衣少年忍不住一陣氣結,輕輕的‘哼’了一聲,微微的撅起了嘴。
善無卻是一臉的不信,以爲韓信是在故意隱瞞師承,這點小動作自然沒逃過韓信的眼睛,他也懶得去解釋。畢竟,這個年代女人像他老孃這麼生猛的,確實絕無僅有。
他的老孃,大概算個大秦的一個異數吧。
“那你母親呢,也住在淮陰城嗎。”
韓信沉默了一會,淡淡的回道:“死了,三年前。”
“對不起……”
“沒什麼。”韓信笑了笑,表情有些苦澀,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生老病死,生死離別,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事情。”
“有些事情過去久了,也就看得淡了。”
正沉聲走路的善無身軀不由一震,韓信的話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一段回憶,用力的深呼吸幾下,久久心中才平靜下來。看着韓信的眼神也少了些輕視,卻多了些好奇,想知道這個少年身上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才十八九歲的年紀說出的話卻有如此滄桑之感。
“可以看看你的劍嗎?”善無又掃了一眼魚腸。
“這個可不行。”韓信腦袋搖得跟潑浪鼓一樣,板着臉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韓家祖訓,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善無點了點頭,他知道確實有些家族會有這種傳統,所以也就沒有強求。不過韓信後面句話讓他差點吐血。
“不過你要是出的起高價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爲你更改祖訓。”
善無黑着臉,大步的邁向前方,決定不再理會這個讓他很受傷的小子。
“還沒問你名字呢,美女。可別隨便編個名字來糊弄我哦。”
“我叫……”白衣公子順口接了句,後來才意識過來,驚呼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嘛。”韓信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得意的揚了揚,“祖傳秘方,摸一下就知道了。”
心裡暗自得意,這還不容易看出來。沒見過哪個精瘦的男子會有這麼豐滿的胸肌,有些東西不是一味的包裹就能阻擋的了本公子敏銳觀察力滴,還有自己剛剛拍她肩膀親自目測晃動的幅度……
聽見韓信胡侃的祖傳秘方,少女臉上不由一紅,低頭看着自己的步子,只顧着走路。
“其實你不扮男人還好些,這麼一扮就更容易吸引注意力了。”
“哦。”少女歪着腦袋看着韓信,一臉的不解。“爲什麼呀。”
韓信煞有其事的說道:“要是男人像你長的這麼漂亮,那天底下的女人都有羞憤而死了。”
少女又‘哦’了一聲,想了半天才擡頭問道:“我長的真的很漂亮嗎?”
韓信‘切’了一聲,心想長的漂亮也沒必要這麼得瑟吧。正想出口調笑幾句,卻看見少女亮晶晶的眼睛裡豪無戲謔之色,這纔將信將疑的問道:“真的假的,你長這麼大沒人跟你說過嗎?”
少女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苦澀道:“我從小就被送到外公家中,外公整天把我關在院子裡不讓出門。除了丫鬟們外我也沒有接觸過旁人,那些丫鬟沒人告訴過我很漂亮呀,也只有你跟我說過這些了。”
韓信有些無語,就算到了他那個應試教育到了妖魔化的時代,也最多隻是看見父母關着孩子在房間天天做習題的,也不至於不讓孩子出來見人。
腦中念頭一轉,看來少女的外公很可能是害怕別人看見她,這麼看來她身份一定有問題。便不露聲色的問道:“那你們現在打算去哪裡呀,淮陰城?”
少女剛打算接口,前面的善無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便有些抱歉的對韓信吐了吐舌頭,努了努嘴朝向善無。
韓信到不以爲意,他也就是好奇才隨口問問的。
“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少女猶豫了一下,才小聲的說道:“我叫虞妙弋。”
“哦,虞妙弋,這名字不錯,妙者,微之極也。弋者,弋鳧與雁。不錯不錯,和我的名字有的一拼,我叫韓信。”
韓信眼角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微微的擡起頭來,連帶着今天的陽光也看起來格外的燦爛。
老天待自己不薄呀,在自己最飢餓的時候送了頭肥羊來幫自己解決晚餐,最重要的,還是個美女。更爲重要的,這美女好像還想還不知道怎麼去拒絕別人,說不定剩下的幾天糧草都有着落了。
天意呀!天意!
不過話說回來,虞妙弋,真的挺好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