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陳明月看見的就是葉墨的俊臉,隨後,陳明月皺了皺眉頭,葉墨白色的衣服上血跡斑斑,是他將自己抱回來的?葉梅氏會這樣放過自己嗎?千萬不要連累葉墨啊!
“你醒了?”葉墨遞過茶杯,知道陳明月一定渴了。
“墨少爺,你還是快點回去吧。”看着葉墨那擔心的樣子,陳明月心裡暖暖的,低聲勸葉墨離開。
“這個時候,你爲什麼要把我推開?”葉墨心痛的像是刀子割開一般,他對她的感覺,早就不是什麼少爺對丫鬟,小叔對嫂子的感情了,那一天,她將自己偷偷買來的糕點分給他的時候,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她的影子,他愛上了她。
“我……”
門猛地被推開,葉梅氏笑着走進屋裡,打量着一身血跡的葉墨,想不到葉墨對陳明月有情,或許,這倒是給了自己一個好機會。
“喲,二少爺啊,不好好在自己院子裡養病,跑過來英雄救美來了?她可是你的嫂子。”葉梅氏冷笑着說道。
葉墨的臉色變的青一陣紅一陣,過了半天,纔開口說道:“我不能見她受傷卻不救她。”
“那以前那些小妾,我怎麼不見你出手過?她們就算是死了,你也像沒看見一樣,不是嗎?”葉梅氏笑着說着,不怕你們有情,就怕你們的情不夠深,讓葉軒忍不下心來!
“你……”葉墨說不過葉梅氏,俊臉通紅,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墨少爺,謝謝你救了我,夫人,請你不要詆譭墨少爺,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明月嫁過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慢慢說着,陳明月眼含着淚光看着葉墨一眼,她怎麼樣都行,不能將葉墨卷進來。
“好了好了,我不是來跟你們說這個的,陳明月,明天早晨開始你就要開始幹活兒,你的活兒幹不完呢,你就不能吃飯至於那些老爺送給你的東西,你也別想拿出去賣,每一樣東西我都記在賬上呢,少一樣都不行。”說完,葉梅氏一揮衣袖,離開了陳明月的房間。
“等等,她身上可有傷呢!”葉墨一把拉住葉梅氏的胳膊,惡狠狠的問道。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葉梅氏勾起一抹冷笑,她就是要她帶病去幹粗活,讓她知道知道她葉梅氏痛了,誰都不想好過!
葉梅氏離開,葉墨握緊雙拳,想了想,拉住陳明月的胳膊,說道:“跟我走吧,我們一起;離開葉府,你鬥不過她,這樣下去,你只會死在她的手裡!”拖着這樣的身體去幹粗活,她的身體怎麼能夠承受的了?
陳明月看着葉墨那寫滿了關心和疼愛的眼睛,一股暖流從心中升起,她何德何能,竟然有這樣一個男人爲了她要放棄一切,只爲了能夠讓她平平安安的。
“我不能走,墨少爺,名義上,我是葉軒的女人,我們不能……我會堅持下去的,幾天葉軒不是就回來了麼?我一定能捱過這幾天的。”陳明月說的如此輕鬆,心裡卻也沒有底。
“快點起來!一堆衣服等着你洗呢!”四更時分,陳明月還在睡覺,就被李大娘吵醒,睜開眼睛,知道是李大娘來叫門了,陳明月立刻起身梳洗,剛一起身,身上就傳來火辣辣的痛楚,身上的傷根本沒有養好,一動便牽扯着身上的傷,陳明月臉色蒼白,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卻必須要起身幹活兒。
將門打開,只見李大娘手執藤條,看了看臉色蒼白的陳明月,李大娘擡起藤條,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來,將藤條放下,沒好氣的說道:“快點,一大堆的活兒等着你呢,好好的丫鬟不做,非要做個不如丫鬟的小妾,在別人府中,多少丫鬟做夢爬上老爺的牀,好飛上枝頭當鳳凰,可是在葉府,最大的懲罰莫過於去當老爺的妾侍,跟夫人做對的,沒幾個有好下場的,我當初看你這丫頭老實才勸你的,想不到你還是想不通!”陳明月是一個吃苦耐勞又乖巧懂事的姑娘,李大娘打心眼裡喜歡,她也不願意看見陳明月受苦。
“李大娘,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在這府裡,我是沒有地位的,老爺說我是妾,我便是妾,夫人說我是丫鬟,我便是丫鬟,有朝一日,我被趕出去了,我就連這葉府的邊兒都沾不上了,我也想做個丫鬟,每天干點活兒,拿着月錢,幾年以後想要嫁人便可出府,可是,我沒有權利,沒有身份決定這些事情,不管夫人老爺怎麼對我,我都沒有權利去拒絕……”陳明月低垂着眼睛,在這葉府,除了葉墨,李大娘算是唯一關心她的人了。
李大娘聽了,嘆了口氣,千不該萬不該,誰叫葉軒對你動了心思,如果葉軒不動心思,不寵愛陳明月,葉梅氏自然不會把她當成敵人了,說到底,都是上天在捉弄人啊!讓這麼好的一位姑娘來到葉府受罪。
草草收拾一番,陳明月隨着李大娘來到洗衣房,一大堆得衣服堆在哪裡,這根本就是葉梅氏在故意刁難,平時下人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可是,今天堆在這裡的衣服,明明就是家丁和丫鬟得衣服。
“你快點洗吧,洗完了,夫人說才能給你飯吃。”
陳明月默默的坐在地上,開始洗衣服,冰冷的水凍得陳明月的手指骨節發疼,身上的傷隨着敲打衣服而疼痛,陳明月的臉色蒼白,慢慢的冷汗從額頭流至臉頰,胃因爲飢餓而開始疼痛,雙手機械性的在衣服上敲打着,這些衣服,陳明月就算是沒有傷,一天也洗不完,看來葉梅氏是在故意虐待她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位丫鬟匆匆抱來一堆衣物,看起來像是剛剛洗過的,將衣服放在陳明月的身旁,冷冷的交代着:“夫人說了,這些衣服也要洗,你要是洗不完,今天晚上就再打你二十藤條。”
幾個時辰過去了,陳明月的雙手已經變的紅腫,而衣服卻還是洗不完,一直在暗處看着的葉墨實在忍不住了,衝上前去,拉起已經意識模糊的陳明月,說道:“我不管了,你跟我走,我不能讓他們這麼虐待你。”
陳明月擡起頭,看了看葉墨,勾起一抹微笑,輕輕說道:“墨少爺,我一直認爲,我這一生,來到葉府是註定的事情,我甚至以爲我會活不過三天,能夠遇見墨少爺,我覺得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可是,我不能這樣自私的離開,不能讓你陷入不仁不義的境界,我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不過,我不會離開的。”陳明月的眼淚滑落,如果他是葉家大少爺該多好,如果他是自己的夫君該有多好……
這個小女人,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擔心這些個虛無的問題,她難道不知道,她的小命要不保嗎?葉墨將陳明月擁入懷中,說道:“我很後悔當初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沒有跟大哥直接要了你,在他的眼中你是小妾,可是在我的眼中,你卻如同那天空上的月亮一樣,是唯一的,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我想帶你走,不僅僅是因爲我要救你,更是因爲我對你動了心,跟我走吧,我會好好的照顧你,永遠的疼愛你。”將心中的話,盡數說出,葉墨變得激動起來,她會不會跟他走?
陳明月聞言,先是愣住,隨後閉上眼睛,無聲的流淚,她有什麼資格,讓葉墨這樣對她?未出嫁之時,她也不過是相貌普通的少女,配不上他,現在的她,更是那殘花敗柳一般,憑什麼要他捨棄一切,只爲了跟她在一起?
陳明月輕輕的推開葉墨,悄悄從懷裡拿出那枚刻有狐狸的玉佩,將它輕輕的放在葉墨手中,陳明月哭着說道:“如果有來生,我想做一隻狐狸,哪怕是一隻狐狸精,只要能夠自由自在的,不再被身邊的人所束縛,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讓自己先遇見你,不會讓我們在錯過,這玉佩是明月最喜歡的,今天就送給墨少爺你了,感謝你對明月所做的一切,我們也只有來生了。”她不可能離開葉家,她的父母親人還捏在葉家的手裡,她父母親人的生意,她不能那樣任性。
“月兒……”葉墨將那枚玉佩握在掌心,淚水滴在他的衣衫之上,他今生對她的愛,她要用來生來補償,那她今生的幸福呢?她要他如何放心她?
“月兒?你叫的很親切啊!”洗衣房中,猛然出現葉軒的聲音,葉軒的俊臉,因爲嫉妒而顯得猙獰,他草草的將生意談好,連夜趕回府中,只是擔心她的安危,聽見她被葉梅氏派來洗衣服,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急急忙忙來到這裡,想不到看到的竟然是這幅情景!
怎麼,他的妾室是在跟他的兄弟表白嗎?
葉墨啊葉墨,從小到大,所有的家產都是你的,父母親人的疼愛也是你的,現在,你連我的女人也要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