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陸黛和慕容瑾還在籌備着大婚的日子時……。
宮裡的總管太監李福不請自來帶着聖旨坐着轎攆踏進了慕容瑾的府邸,不慌不忙宣了聖旨,“賜婚穎王”,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二人跪在地上怔愣半晌遲遲不見接旨的動作。
李福輕輕咳了兩聲:“怎麼?國舅爺莫不是對這聖旨不滿,還是有所懷疑?”。
轉眼看了一眼跪着的陸黛,果然是傾城絕色,怪不得這穎王願用正妃之禮求娶。
又道:“陸姑娘不日便與穎王成就一樁佳話,咱家先在這裡恭喜陸姑娘了,國舅爺這段時間對陸姑娘的照顧,穎王自會酬謝,趕緊接旨吧,時辰不早了,老奴還要回宮覆命呢!這要是讓皇上等久了,怪罪老奴事小,遷怒了清妃,國舅爺怕是也不好收場啊”。
李福的一句話猶如驚天霹靂點醒了慕容瑾,“是,有勞李公公,還有幾樣補品勞煩李公公帶給清妃,這幾樣是給公公準備的,公公辛苦,回去好好補補”。
殊不知還有上等的玉石珠寶與一盒金錠子都送到了李福面前,李福眼睛笑眯成一條縫。
“國舅爺有心啦,咱家一定帶到,如此,咱家告退了,陸姑娘早做準備,等着穎王大婚,萬不可耽誤了吉日良辰”。
“多謝公公提醒,陸黛記下了,日後定當回報”。
“好說,好說……………………”,李福說完,一改姿態,恢復了之前,邁步出了慕府奔皇宮方向去了。
一瞬間,慕府恢復了寂靜,落針可聞,慕容瑾臉上難掩痛苦,哆嗦的將聖旨打開,捲起丟在一旁,“穎王欺人太甚,”氣血上涌,竟噴出一口鮮血,昏厥當場。
陸黛心中痛苦難抑,立馬扶住倒地的慕容瑾,叫來小司,趕緊扶到榻上,又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慕容瑾確沒有一點轉醒的跡象。
趕緊命管家請大夫,眼淚一顆顆瑩落,莫非真要經歷一番磨難,才能成眷屬,如此這樣爲何獨獨折磨慕容瑾成這般…………?
陸黛在等待郎中到來的時辰裡想了許多,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這張臉曾經引以爲傲,現在確成了紅顏禍水,思及此,心裡暗暗有了主意。
大夫趕到爲慕容瑾把脈,開藥,可是慕容瑾急火攻心,五日之內也不一定能醒,況現在是傷了心脈,即使醒了也需好好調養,不宜動怒。
陸黛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兩日兩夜,看慕容瑾此刻依舊昏迷,便擬了書信一封,讓小司送到了穎王的府裡。
穎王接過陸黛的書信,心裡歡喜,陸黛也並非對本王沒有一點傾心,慕容瑾病了,本王不如親自派人去醫治,畢竟本王也得爲我未來的王妃做些事情,要不怎得佳人芳心。
立刻命姜管家,將府裡的大夫帶去爲慕容瑾診治,順便把納娶的聘禮送去與陸黛姑娘過目,姜總管領命,立刻去辦。
穎王獨自一人開始回憶初相遇時,口中喃道:“有美人兮,見之難忘兮,有美人兮,思之不忘兮……………………”,幾日之後,這美人就要入穎王府成爲他的王妃了。
一想到這,心下更是難掩快活得意,陸黛那樣的佳人也就只有本王這樣的皇親貴胄得配,其他人也敢肖想,不自量力。
陸黛讓穎王備足聘禮,五日之後安心等着穎王迎娶,請穎王請最好的大夫爲慕容瑾診治,並認慕容瑾爲義兄,讓穎王莫要爲難慕容瑾,日後多多照扶慕容瑾的生意。
慕容瑾昏迷高燒反覆又折騰了兩日,穎王府的大夫雖也沒有將慕容瑾治好,但總算是悠悠轉醒,高燒已退了,只待慢慢調理靜養。
誰知慕容瑾醒來確是失憶了,不認得任何人,包括陸黛,陸黛暗自垂淚,這樣也好,她出嫁之後,瑾就不會那麼痛苦,本也是有緣無份,何必強留。
望着剛剛醒來孱弱的慕容瑾,陸黛命管家熬一碗清粥,親自喂瑾公子,瑾公子睜着無害的眼睛“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怎麼姑娘好似一位故人,”腦中一絲痛意襲來。
“公子覺得我像誰?”陸黛疑惑。
“瑾也不知,姑娘像是仙女”,慕容瑾汕笑。
陸黛勉強笑道:“你是我的兄長,我是仙女,你莫不是仙童嘍!明日一過,我就要嫁給當今帝王的皇弟穎王了,可惜兄長的身子骨太弱,不能送黛兒出嫁”。
慕容瑾聽陸黛說完,心裡競有一絲揪痛,不知道爲什麼,他不希望眼前的女子出嫁,也不想當她的兄長。
脫口而出:“不嫁可以嗎?陪在兄長身邊,兄長定能護你周全”。
“兄長可知,你的親姐姐是當今陛下的清妃,我嫁作穎王妃也是陛下賜婚,兄長可知這抗旨不尊,不僅會害了黛兒與慕府中人的性命,就連你的姐姐清妃也會波及,義兄是想黛兒揹負罵名了卻殘生嗎?義兄,生於亂世,人之命,賤如草芥,如螻蟻,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義兄儘早養好身子,府中的生意皆需兄長掌握,萬不肯懈怠,今日兄長大病剛愈,不宜多分神,早點休息,黛兒還要回屋準備後日出嫁的事宜,就不打擾了”。說完出了慕容瑾的屋子。
回身的一刻,眼底晶光,有晶瑩再次落下。
慕容瑾心底片片失落又涌起,終時剪不斷,理還亂……。
大婚的日子終是到了,陸黛一身大紅牡丹圖紅色嫁衣,頭頂白玉翠綠琉璃冠珠簾,一支貴氣的金簪將發高高盤在上方。
臉暇兩朵嫣紅,遠山黛眉,更襯的佳人肌膚瑩雪,翹楚動人,一雙素手芊指握着團扇遮住面貌,身姿俏麗,款步連連的邁進穎王府。
穎王伸手握住喜娘嬤嬤遞過來陸黛的手,今日春風得意,滿面紅光,行過禮,入洞房,舉杯飲下合巹酒。
陸黛將團扇緩緩放下,眼波流轉看着穎王,不喜不悲,面色清冷。
穎王豪不在意,一手握住陸黛的肩,一手握住陸黛的下巴:“美人,今日你與本王成就好事,以後你就是本王的王妃,早點爲本王開支散葉,誕下子嗣…………”。
陸黛漠然,冷淡迴應“黛兒遵命”。
“哈哈哈,美人害羞啦………………”。說完不急不緩,在陸黛脣上清啄一口。
“本王對美人心悅久矣,本王先去洗漱更衣,陪陪賓客,一會回來陪王妃,莫不會讓王妃等的太久。”說完急匆匆步出房門。
陸黛看穎王走了,卸下面上僞裝,長舒一口氣,拿出喜帕擦擦穎王碰過的脣,還覺噁心,不禁陰冷一笑,今日便要這洞房見血,這容顏自毀,看你要如何折磨我?
拿出昨日託小司採買的匕首,只到是以後防身之用,一刀一刀將右臉劃花,血絲絲滲出,瞬間完美的臉上立現猙獰,陸黛伸手撫上自己的右臉。
很疼,刀刀之深可見骨,但是比這皮肉之苦更疼的是心,身體髮膚授之父母,生於這亂世,自己卻無力掌管自己的命運。
可悲可笑,不禁伴着皮肉之苦發出一絲狂笑…………,在這大紅喜燭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瘮人。
與外面賓客推杯換盞的情形真是相得益彰,諷刺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