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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求凰?”小宇也有些愣住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麼意思,暗罵自己聽聽曲子就算了,還追問人家女孩子什麼曲名幹嘛?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不由地假裝咳嗽了幾聲,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房間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小宇無聊之極,左右四顧,一眼瞥見旁邊靠牆的臺子上,幾個精緻的木架上,架着幾根長長的洞簫,仔細一看,簫身上雕飾精美,有的雕刻着山水,有的雕刻着花鳥,有的雕刻着龍鳳的圖案,訝道,“這些簫好漂亮,小雅,它們都是你爺爺的嗎?”
這時,嚴雅兮也從羞意中恢復了過來,點了點頭道,“嗯!這些都是我爺爺收藏的寶貝,都是最好的玉屏簫,是用貴州玉屏縣附近的小水竹製作的,這種竹子竹節長、竹管細、竹質堅硬、纖維細密,是制簫的最好材料,它的音色圓潤柔美,音域寬廣,古色古香,十分好聽。”
聽嚴雅兮這麼一介紹,小宇心裡不由地癢癢了起來,對嚴雅兮道,“小雅,要不你也用這玉屏簫吹一首曲子給我聽聽好不?”
嚴雅兮一愣,有些爲難道,“我一直練的是古琴,吹簫我只懂些皮毛而已,小時候,我和我媽媽學古琴,我哥哥和我爺爺學吹簫,我爺爺說,如果同時學兩樣樂器,肯定學不好,還不如一人專精一樣。”
“哎呀,沒關係的,我又不是來給你做什麼考試,你怕什麼?我只是想聽聽這玉屏簫裡能發出什麼聲音而已。”
嚴雅兮見小宇興致挺高,不忍掃了他的興,只好道,“那好吧,我就給你吹首‘春江花夜月’好了!”
她起身走到臺前,取下了一管洞簫,先調勻了一下氣息,這才把洞簫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只見嚴雅兮如玉般的手指在洞簫上的孔洞處緩緩按動,一個個優美悅耳的音符從洞簫上發散出來,但聽簫音綿綿,娓娓動聽,一副幽雅、嫺靜的畫面呈現在小宇的眼前。
一襲江水曲曲彎彎地繞過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傾瀉在花樹上,象撒上了一層潔白的雪。這月光盪滌了世間萬物的五光十色,將大千世界浸染成夢幻一樣的銀輝色,整個世界,渾然只有皎潔明亮的月光存在。
小宇的頭腦中,不由自主地呈現一種澄澈空明、清麗自然的感覺,
小宇發現,嚴雅兮吹簫的技藝雖然不及古琴深湛,但也不差,起碼絕對不能說是隻會皮毛而已,他深深地被洞簫表現出來的音色迷醉了。
嚴雅兮一曲吹罷,發現小宇仍舊站在那裡發呆,不由地撲哧一笑,推了推他,“喂,小宇,你怎麼了?”
小宇這才醒悟過來,對嚴雅兮讚道,“小雅,你吹的太棒了!如果你這纔算只懂皮毛,我看啊,那皮毛也一定是貂皮!”
嚴雅兮被小宇誇得不好意思,“我吹的哪裡好了,比我哥哥吹的差遠了,更沒法和我爺爺相比了,我爺爺老是埋怨我們學習進度太慢,爲了怕他和我外公的技藝失傳,每次到蘇州來都要考量我們是否有進步,我哥沒少挨他的罵。”
小宇吐了吐舌頭道,“他老人家這麼兇啊?”
嚴雅兮忽然覺得在背後說老人家的壞話不好,特別是當着小宇的面,不由地止住了話題,看到小宇十分喜歡洞簫,不由地對他道,“要不要我教你吹簫?”
小宇眼睛一亮,“真的嗎?你願意教我?”
“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的?都跟你說了,我會的都是普通的技巧,在外面的培訓班裡都可以學得到。”
說完,嚴雅兮拿着簫,開始傳授起小宇來。
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小宇這才發覺,原來吹簫還有如此多的名堂,不僅需要掌握用氣的技巧,而且演奏時還需要脣、舌、指的統一配合,幸好小宇的記性還不錯,把這些要領死死地記了下來。
嚴雅兮講解了一番後,又演奏了一個簡單的小曲,把洞簫先讓小宇拿着,自己轉身去取消毒紙巾,準備把簫嘴消毒後,讓小宇自己練習。
沒想到她剛把消毒紙巾拿在手裡,卻聽小宇已經在那裡嗚嗚地吹了起來,嚴雅兮一愣之下,滿臉羞紅,那根洞簫自己剛纔吹奏過,簫嘴上還有自己的口水,他怎麼擦都不擦,就這麼開始吹了?手裡這消毒紙巾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不知道怎生是好。
小宇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嚴雅兮的窘態,他已經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裡的這管玉屏簫上。
看剛纔嚴雅兮演奏時十分輕鬆自如,這回輪到自己,卻發現吹簫並不象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發出的聲音低啞難聽,完全不在調上。
而且,吹的時間一長,更是覺得頭暈眼花,胸口不適起來。
嚴雅兮見小宇專心練簫,並沒有在意自己考慮的問題,心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一時的尷尬也消去了不少。
看到小宇手捂額頭的樣子,不由地覺得有些好笑,上前道,“小宇,你用氣的方法不對,象你這種初學者,呼吸的時候應該用腹部,吹低音的時候吐氣不要太急,太重,要保持氣息綿長,學會控制吐氣的輕重……”
半小時後。
“提示,學會洞簫吹奏技巧,等級初級,熟練度1%。”
“提示,獲得中級洞簫指導,熟練度上升10%。”
聽到腦中熟悉的提示音,小宇長出了一口氣,學習樂器比唱歌難度要高了許多,嚴雅兮教了這麼半天才學會,看來,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這句話確實不假。
幸好自己練習了‘天地決’,對控制氣息上面很有一套,否則還真無法在短時間內掌握這些吹簫的基礎技巧。
小宇剛學會吹簫,正在興頭上,已經不滿足吹嚴雅兮教給自己的那個只有幾個簡單音符的小練習曲了。
趁嚴雅兮去廚房和鐘點工阿姨商量晚飯菜單的時候,他偷偷地把嚴雅兮先前演奏的那首‘春江花夜月’在腦中過了一遍,調勻了氣息,當場吹奏了起來。
俗話說,看人挑擔不吃力,別看剛纔嚴雅兮演奏時從容不迫的樣子,可是換到自己,卻覺得手忙腳亂,不是按錯了音孔,就是有些地方忘了換氣,導致簫音斷斷續續,很是狼狽。
一首‘春江花夜月’吹下來,感覺就是一堆雜七雜八的音符被硬生生地摻合在一起,更談不上什麼意境了。
小宇這才深刻體會到,完完整整地演奏一首簫曲的確比唱一首歌要難的多。
閉上眼睛,對照着嚴雅兮所教的要領,仔細回想自己在剛纔演奏中所犯的錯誤,粗粗一算,居然有上百處之多,小宇把這些錯誤一一記在心裡。
稍微歇息了一會兒,小宇再次拿起了玉屏簫,第二次演奏起‘春江花夜月’。
這一次明顯比第一次要好得多,錯誤也減少到了五、六十個左右,起碼聽起來象是一首曲子了。
小宇身具‘天地決’內功,他氣息悠長,吹起簫來很佔便宜,不少初學者根本達不到的音域他也可以輕鬆越過。
演奏完第十五遍‘春江花夜月’後,小宇已經把錯誤減少到了十個以內,聽上去已經比較像模像樣了。
看着自己已經漲到了25%的熟練度,小宇滿意地笑了。
這一番練習果然收效甚大,熟練度也漲了不少,不過,每次練習下來,熟練度加的越來越少,從剛開始時的3%,到最後一次的1%,小宇毫不懷疑,再練習下去,恐怕要吹五、六遍纔會漲一點熟練度。
“呦!小宇,你的簫吹的不錯啊!練了幾年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小宇回頭一看,正是嚴睿,不由地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哪有幾年,我剛練了一個多小時,還是你妹妹教我的呢!”
“一個多小時?”嚴睿的臉上滿是驚訝,走進房間,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宇道,“小宇,你不會騙我吧?只練了一個小時你就吹成這樣了?”
小宇撓了撓頭,對嚴睿道,“我不覺得我吹的好啊,剛纔那首曲子裡起碼有十個錯誤。”
嚴睿笑道,“小宇,對於初學者來說,你吹的已經很不錯了,而且,你還知道自己犯了錯誤,很多初學者都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不過,在我聽來,你剛纔吹的曲子裡,應該有二十三個錯誤纔是。”
說完,嚴睿來到小宇近前,手把手地把小宇剛纔犯的錯誤一一指了出來,他這番講解,細緻入微,許多東西都是剛纔嚴雅兮沒有提及的,小宇立刻發現,這嚴睿的水平起碼比嚴雅兮高了一截。
“提示,獲得高級洞簫指導,熟練度上升15%。”
看着自己已經達到初級40%的熟練度,小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在一個下午的時間內,接連接受了兩位老師的悉心傳授,而且其中還有一位的演奏水平已經達到了高級,對普通人來說,這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畢竟,現在的社會如果找鋼琴造詣高的老師是一抓一大把,而要找精通洞簫演奏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中國的傳統樂器由於受到外來文化的衝擊,許多都處於失傳的境地。
在嚴睿的要求下,小宇再次演奏了一番‘春江花夜月’,果然,整首曲子聽起來流暢了許多,對於指、脣、舌的技巧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層。
“嗯,不錯,這次的錯誤應該在十個之內了,小宇,你的氣息很足,而且手指靈活,領悟力和記憶力十分出色,看來你學習洞簫還真有很高的天賦,如果我爺爺見了你,肯定會忍不住收你做他的徒弟。”
嚴睿驚訝地看着小宇,他練習洞簫近二十年,深知其中的艱辛,根本沒想到有人僅僅通過一個多小時的練習,就可以在沒有譜子的情況下,吹奏出‘春江花夜月’的。
雖然小宇吹奏的‘春江花夜月’僅僅是形似,談不上什麼意境,不過,對於一個學習洞簫僅僅一個多小時的初學者來說,這已經是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