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老師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皮膚白皙,相貌娟秀,臉上不施脂粉,穿着打扮也很隨便,一件白色的女式襯衫外加一條牛仔褲,學生氣十足,一看就是大學剛畢業沒多久的樣子。
“小楊老師,你就別笑我了,都是趙琳害的,我等會就找她算帳去!”小宇一陣苦笑,自己哪裡是什麼嘉賓,簡直是喧賓奪主了。
“呵呵,趙琳這孩子看上去平時挺老實的,沒想到卻捉弄起你來了,不過,你的歌唱得真好聽,特別是最後的那首‘女兒情’,怎麼練的?簡直比我們女孩子還要唱的還要好!”
“我只不過是瞎練罷了,您過獎了,對了,小楊老師,您從哪個學校畢業?鋼琴彈的真好,應該是專業級別的吧?”
對於小楊老師的鋼琴水平,小宇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唱的歌大都是流行歌曲,她居然都能用鋼琴配合得天衣無縫,好象給小宇量身定做的一般,小宇知道,這需要極深的音樂功底才行。
聽到小宇的誇獎,小楊老師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小宇道,“我是上海音樂學院畢業的,自然會彈鋼琴了,其實我主修的不是鋼琴,而是古簫。”
“古簫?”小宇頓時愣住了,臉上的的表情怪怪的。
小楊老師臉上一紅,嗔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孩子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東西!我還有事,不和你聊了。”
說完,低着頭匆匆走開了。
小宇大呼冤枉,自己只不過是想到她居然和自己一樣都喜歡古簫,腦子裡根本沒有那種齷齪的想法,現在女孩子的知識真豐富,怎麼都反應這麼快?蘇芷晴如此,這個小楊老師也是如此。
正自思量間,趙琳帶着二丫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二丫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還沒走近就對小宇道,“小宇哥!你那首‘春天裡’唱的真好聽,我都感動得哭了。”
小宇這時可顧不上和二丫說話,指着趙琳咬牙切齒道,“小丫頭,你好狠吶,咱可不帶這麼玩人的啊,把我一個人留在臺上一個半小時,我都累得要吐血了!”
趙琳躲在二丫身後嘻嘻笑道,“張曉宇,能者多勞嘛!沒想到你唱歌這麼好聽,看不出來嘛,你不光成績好,還德智體全面發展啊!我告訴你哦,那些老人今天可高興了,喏,這是他們讓我送給你的。”
趙琳說完,把手裡拎着的一個大竹籃遞給小宇。
“給我的?”小宇一愣,顧不得和趙琳計較,伸手接過竹籃,往裡一看,裡面裝滿了一個個粉紅粉紅的水蜜桃,看上去十分誘人。
“這是我們南匯的特產水蜜桃,是老人們特地買來送給你的,他們說,聽了你的歌,心裡高興,可以再多活個十年。”
小宇看着這沉甸甸的竹籃,彷彿看到了那些老人一顆顆火熱的心,想起剛纔自己還在抱怨趙琳,心中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只能暗歎一聲,看在這籃桃子的份上,暫且饒過這個小丫頭吧!
“張曉宇,我們剛纔看到小楊老師在和你聊天,你們在聊什麼?她怎麼突然走了?”趙琳好奇地問道。
想起剛纔和小楊老師的話題,小宇不由感到一陣尷尬,只好隨便敷衍道,“我們在討論唱歌的事,對了,你們這個小楊老師原來還是上海音樂學院畢業的啊?”
“嗯!據說她還是上海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呢!畢業之後,上海民族樂團想招她過去,可是她卻選擇了回南匯中學教書,她說,她是從農村長大的,知道農村業餘生活貧乏,音樂基礎教育的薄弱,現在學成後,想爲我們農村人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她可是我們學校第一美女哦,好多男老師都在追求她呢!”趙琳的眼中泛着亮光,看來,這個小楊老師在她心目中有着極高的地位。
小宇心中也不由地對這位小楊老師感興趣起來,在如今金錢至上的社會,凡是音樂學院畢業的學生,誰不想留在上海賺大錢啊?可是這位小楊老師卻甘願紮根農村,做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學音樂教師,看來,她不愧是學古簫的,深得了古簫中的精髓。
古簫彷彿就是一位謙謙君子,他淡泊名利、志向高潔,凡是懂簫、愛簫的人,在簫音長年的薰陶下,品格也會逐漸變得出淤泥而不染,高尚而不羣。
“提示,感悟簫魂,古簫熟練度增加10%。”
小宇心中一喜,沒想到自己把小楊老師的事情和自己對古簫的理解相互印證之下,居然會對簫魂有所感悟,實在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要知道,他現在的古簫水平已經達到了中級,漲一點熟練度都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這一下子漲了10%的熟練度,足夠自己練上好幾個星期的了。
半個小時過後,納涼晚會圓滿結束。
觀衆們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廣場,他們興高采烈地相互交談着,誰都沒想到,在這個酷熱難耐的晚上,居然能在這裡看到如此精彩的演出,特別是那個從上海來的小夥子,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趙琳和她的同學們的臉上也都露出了滿足的微笑,她們的辛苦總算沒白費,她們相信,這場敬老納涼晚會必定會給鎮裡的人們帶來永久的回憶。
收拾了一下東西,時間不早了,同學們各自回家。
小宇、二丫、趙琳三人一人手裡拿着一隻桃子,一邊啃着汁多味美的水蜜桃,一邊有說有笑地向趙琳家走去。
廣場離趙琳家並不遠,也就十分鐘的路程,所以小宇並沒有把車開來,他現在開車技術還是三腳貓外加二五眼,晚上鎮裡有些地方並沒有路燈,一個不小心撞了人反而不好。
三人轉過了一個街角,忽然趙琳口中‘咦’了一聲,指着前面道,“張曉宇!二丫!你們看,那不是小楊老師嗎?”
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個纖弱的背影手裡拎着一個大包,正一瘸一拐地艱難向前走着,從她的穿着來看,不是小楊老師是誰?
小宇眉頭一皺,對趙琳道,“小楊老師好象把腳扭傷了,咱們快過去看看!”
趙琳和二丫也看出了不對,三人撒開腳步向前方的人影跑去。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小楊老師身邊,趙琳叫道,“小楊老師,你怎麼了?是不是扭傷了腳?嚴重不嚴重?”
小楊老師看到是趙琳三人,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道,“剛纔下臺階時不小心扭了一下,起初還沒覺得怎麼,現在好象越來越疼了起來。”
小宇一驚,在旁邊道,“會不會是傷到骨頭了?我幫你看一下!”
“張曉宇,難道你還會醫術?”趙琳有些訝異,她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男孩子了。
“嗯,不能說會吧,不過象這種磕磕碰碰的小傷卻是難不倒我的。”小宇謙虛地道。
小楊老師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也擔心自己傷勢,只好扶着趙琳和二丫,脫了涼鞋,伸出右腳,讓小宇察看。
她的腳小巧而纖細,腳趾長得十分好看,握在手裡盈盈一握,感到肌膚細膩柔嫩, 很是惹人憐愛。
小宇的注意力卻放在她的腳踝處,只見那裡紅腫起來,足有左腳踝的兩倍粗細,看上去很是嚇人。
小宇一手託着小楊老師腳掌,一手託着她的腳踝,微微轉動了一下,小楊老師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剛纔走路的時候倒還不覺得,現在小宇稍微這麼動一下,就覺得鑽心的疼。
聽到小楊老師的**,小宇心中一凜,莫非真傷到骨頭了?趕緊偵察術探測了一下腳踝的狀況,不由地長出了口氣,對小楊老師道,“骨頭沒事兒,只不過是傷了筋脈而已,裡面有些淤血,咱們去前面的藥店買點雲南白藥,噴一下,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
“張曉宇,你確定骨頭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趙琳仍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琳琳姐,小宇哥說的沒錯,我看不象是傷到了骨頭,如果傷了骨頭,小楊老師根本不可能走路的,我家養的豬就是這樣的,只會趴在地上哼哼叫,一步都走不了。”二丫認真地說道。
聽了二丫的話,小宇和趙琳有些苦笑不得,小楊老師雖然腳上疼痛,卻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小宇對小楊老師道,“小楊老師,您的腳雖然沒傷到骨頭,不過,您這下扭得也不輕,不能再走路了,否則會傷上加傷,您家住在哪裡?我背您回家吧!”
“這……我太重了,你背不動的。”小楊老師犯起猶豫來,她家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她和小宇只不過是一面之交而已,怎麼好意思讓他背自己走這麼長的路。
“唉,沒事兒,我壯的象個駱駝,就算你比芙蓉姐姐還重,我都能揹着您跑個十里地。”小宇邊說,邊背對着小楊老師蹲了下來。
趙琳在旁邊也勸道,“小楊老師,您就讓他背好了,現在這個時候,咱們鎮裡早就沒有出租車了,咱們還是趕緊早點回家休息吧!”
小楊老師沒有辦法,狠了狠心,趴在了小宇的背上。
她的身子很輕,根本沒有她所說的那麼重,小宇挽住她的腿彎,站起身來,只覺得一縷淡淡的女孩子身上的幽香飄了過來,很是好聞。
趙琳在前面帶路,小宇揹着小楊老師緊跟其後,二丫則拎着小楊老師的大包和那籃水蜜桃走在小宇的旁邊,四人向前方的藥店走去。
“你挑着擔,我牽着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趙琳性子活潑,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嘴裡還唱着小曲。
忽然轉頭對小宇嘻嘻一笑,做了個鬼臉道,“張曉宇,你看,咱們象不象去西天取經的師徒四人?我是前面開路的孫悟空,二丫是挑擔的沙僧,小楊老師是師父唐僧,你嘛,嘿嘿……”
“我?我是吃苦耐勞的白龍馬好了!”小宇***住她的話頭說道,他知道,趙琳這個小丫頭肯定是拐着彎兒地罵他是豬八戒。
二丫卻在旁邊輕笑了起來,“小宇哥,我看你卻象是背媳婦兒的豬八戒呢!”
“二丫,你居然吃裡扒外,敢說我是豬八戒!小心我扣你工資!”小宇有些氣急敗壞,沒想到一向老實的二丫卻擺了自己一道。
二丫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而趴在小宇背上的小楊老師卻不知何故羞紅了臉。
此時,趙琳銀鈴般的歌聲從前方傳來,在空曠的馬路上回響。
“不去取經我做不了主,上西天的路哪條不堵,妖魔鬼怪個個歹毒,化成少女化成少婦我分不清楚,我是豬八戒不念經,天庭俸祿太虛無,想念高老莊那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