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帝!”看着斯內德掄圓了大腿,將圓滾滾的皮球愣是在某一個時間點抽成了橢圓形,電光火石般從中衛丹尼爾斯身邊飄過,吹散他一頭的長髮,斯特克倫博格瞪直了眼睛。
要知道丹尼爾斯是青訓營出了名的極品,這個邋遢的傢伙習慣於一週衝兩次澡、兩月洗一次頭。注意了,這可是夏天,撇開那些個人和團隊訓練不談,A1的青訓計劃是每週要踢兩場比賽。更讓人崩潰的是,這個傢伙還習慣於留着一頭的長髮,你能想象一頭油性頭髮黏糊糊的貼在頭皮上的情形麼。
而皮球居然僅僅憑着前行旋轉過程中帶動的風,就將丹尼爾斯那幾乎凝結成一團的長髮吹散開來,誰都能夠想象得出斯內德的這腳射門蘊含着多麼巨大的力量。
“這是在謀殺麼?”並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得罪了那個肉滾滾的小胖子,但作爲一個門將,即便這只是一場隊內訓練賽,哭喪着臉的斯特克倫博格也不允許自己躲閃迎面而來的皮球。他只是深吸一口氣,雙手交叉,如同東瀛某部特攝劇集裡面的超級英雄一般,臉上充滿了光輝的神采。
“奧特曼,加油啊!”作爲一個忠實的鹹蛋超人粉絲,這一刻悍匪臉毫無節氣的叛變投敵了,雙手合十、瞪大眼睛,期待能夠從紅隊門神那交叉的雙手間看到傳說中的神秘射線。
單純的悍匪臉並不知道夢想雖然總是很飽滿,但現實往往很骨感。
“砰――”
巨大的撞擊聲響徹整個球場,皮球高高的彈上天空,紅衣門神亦是及其悲壯的倒下。
很多人都在划着十字,用憐憫的目光關注着那個仰倒在地的大個子――“但願他沒事!”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的好心。
比如事件的始作俑者斯內德,虎着臉的小胖墩依舊殺氣騰騰,詮釋着“別惹老實人發火”這句話爲什麼能夠源遠流長。
比如海廷加,這個感覺自己感情受到欺騙的悍匪臉很不爽的衝上去前去,試圖質問紅隊門神爲什麼要冒充自己的偶像。還沒等他衝到斯特克倫博格面前,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天而降,悍匪臉很無視的將那玩意一腳踢開。
維斯特霍夫感覺自己快瘋了,按照自己那位繼任者的要求,他把球隊表現最好的11個人湊成了一隊,試圖給新來的那四個小夥子一點苦頭,讓他們知道被提拔進A1也並不意味着什麼,那種所謂天才的青年球員在這裡是量產的。
但球場上的情況卻告訴他,足球場上的故事,往往不會按照人們事先安排的劇情來演。
就好像剛剛那粒進球,誰都知道那個天曉得發的是哪門子神經的小子跑到球門前並不是爲了進球,可皮球卻自己落在了他的腳下,然後被他帶着厭惡的神色一腳踢開。
自己這個客串主裁判卻不得不吹着哨子,示意這小子進球了。
比賽打平了。
不過很快,維斯特霍夫就發現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斯特克倫博格倒在球門前依舊還沒有爬起來,隊醫格德哈特已經發現了不對。
“可能骨裂了。”格德哈特一邊神色嚴肅的彙報初步檢查結果,一邊招呼着醫療組把這個禍從口出的倒黴大個子搬上擔架。
“你欺騙了我的感情,你這個山寨貨!”海廷加終於想起了出自於頭的這個叫“山寨”的名詞,並很不人道的將之送給了躺在擔架上的傷號。
“你……”斯特克倫博格翻了個白眼,很悲憤的被醫療組小跑帶離球場。
沒有人想到一場隊內賽居然會產生傷號,但比賽還要繼續。
帕託索伯羅託是A1隊的三號門將,他一直期待能夠在球隊打上比賽,那怕那只是一場隊內的訓練賽。然而當這個機會真的到來時,帕託索伯羅託卻發現他其實也並不是真的那麼的迫不及待,至少這場比賽是這樣的。
“多萬諾,你上!”維斯特霍夫教練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左顧右盼之後,帕託索伯羅託很悲催的發現,除了他以外,球隊裡並沒有其他叫多萬諾的。
“老哥,幫幫忙,請防守球員別讓那個小胖子輕易的起腳。”帕託索伯羅託並沒有斯特克倫博格的前途無量,所以他也無法向後者一樣霸氣的吼叫着,指使球隊的後防線隊友能夠給力一點。他只是找到基隆.達爾,期待這位小老鄉能夠幫幫他。
“事實上,自從對面打雙後腰之後,他們的情況就一點點好起來了。我們爲什麼不試試呢?”許是上半場的梅開二度給足了底氣,基隆.達爾也把隊友們聚集在一起,考慮該如何拿下這樣比賽。
他們選擇了撤掉一名邊鋒,增加的一名後腰。至於人選,秉承全攻全守的阿賈克斯在青訓上做得很到位,一專多能一直是阿賈克斯青訓出品顯著的特點之一。
事情似乎的確在往紅隊的劇本發展着,至少帕託索伯羅託站在球門線上很是心安,面對兩個後腰的小胖子再也不能肆無忌憚的發射自己的遠程重炮。
打入扳平比分的一球讓海廷加開始頻頻前插起來,不是因爲他覺得自己今天帶了射門靴。只是因爲,總是打進莫名其妙進球的悍匪臉同學,在初臨寶地的時候,希望能夠堂堂正正的打進一個漂漂亮亮的球。
“球,給我!”看着孑然一身的莽漢馬修,只有開場三板斧華麗的大齡青年德科勒,魯塞爾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招了招手,示意隊友給一個高質量的傳中球。
達爾也的確敲出了這樣的進球。
馬修目送皮球劃破上空。是的,你不能苛求一個身高只有170公分的小個子以自己的方式演繹兇悍的剷搶之後,還要彈動他那粗壯的大腿做一個185公分的大個子才能做到的空中攔截。
德科勒目送皮球劃破上空。好吧,他的身高是夠了,但是他爲什麼又冒頂了。可憐的蒂姆,他好像有些不自信,有些瞻前顧後,在比利時的一年毀掉了這個本該前途坦蕩的優秀後衛。
再一次的冒頂讓德科勒顯得有些失落。自己真的不再適合這片綠茵場了麼?也許做個大廚其實也挺好吧。德科勒想起了一直期待自己繼承家業的父親,閉上了雙眼,從空中落下的雙腳踩在地上,軟趴趴的,竟然就那麼跌坐在草坪中。
似乎沒有人在乎這個合同即將到期的青訓球員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即便他在這裡快十年了,即便他曾經前途無量。
全力奔跑的魯塞爾和跌坐在地的德科勒擦肩而過。
反越位成功!
魯塞爾輕巧的將皮球卸在腳下。
單刀!
“真期待霍夫曼這小子的表情啊。”魯塞爾情緒激盪,他擡起頭,很想看看好友此刻的張惶。
“怎麼在笑?”魯賽爾驚訝着。
然後,腳下一輕。
“伊凡,小心。”隊友的提醒此刻才隨風飄來。
球丟了。
魯賽爾鬱悶的看着那個黑頭髮的小子調整好姿勢精準的將皮球長傳了出去,引得自己球隊的中後場狼煙四起。
接着,這小子慢慢的走到那個聽說快要走人的傢伙身邊,伸手把他拉了起來,幫他撣去球衣上的草屑,輕聲說着,“隊長,你可以再跳高一點啊。只要專注眼前就可以了,沒必要顧慮沒頂到皮球怎麼辦。至於身後,本來就該交給隊友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