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西南大學沒有比賽,所以在酒店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慶祝儀式。
報仇雪恨成功,當然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那古代的俠客報了大仇,那也得斬雞頭祭天地呢。
樑儀無疑是最高興的人,慶祝儀式開始的時候,他舉杯說道:“不怕大家笑話,雖然我們贏了無數次的比賽,但是今天無疑是最開心的,因爲我們終於報仇雪恥,找回了自己的尊嚴,以後再參加國際大賽的時候,就只有我們嘲笑他們了。這麼說,大家不會覺得我這個老頭子也忒小心眼了吧?不過,如果沒這點小心眼,相信我也不會一直堅持到今天,也許我早就放下擔子去休息了……好了,今天晚上好好輕鬆一下,明天繼續未完的戰鬥,待到收穫更好的成績,我們再好好慶祝一番!”
當然,其餘的人也很高興,轟然舉杯相應。
這時候,樑仁端着杯子向謝浪走了過來,看着正在和衆人說說笑笑的樑儀,說道:“謝浪,今天下午的比賽,多虧了你。說實在的,很少看到我爸這麼高興,謝謝你。”
“不用太客氣了,何況我也是競賽小組的一員,有責任爲競賽小組爭取到勝利嘛。”謝浪道。
“我不是爲了比賽的勝利而感謝你,而是爲了我爸難得這麼高興而感謝你。”樑仁舉杯跟謝浪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等這個小小的慶祝儀式結束之後,我找你有點事情,我在酒店頂樓的咖啡廳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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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浪,你過來一下,我要跟你喝杯酒。”
謝浪正要詢問是什麼事情,這時候樑儀卻招呼他了。
“那到時候我們再談吧。”謝浪對樑仁道,然後趕過去和樑儀喝酒閒聊。
半個多小時之後,小小的慶祝儀式就結束了,因爲這個時候樑儀已經有些不勝酒意了。
就在其他競賽小組成員送樑儀回房間休息的時候,樑仁和謝浪相繼離開,乘坐電梯到了酒店頂樓。
這個咖啡廳消費挺高,而且又是晚上,所以人很少。
謝浪到了這裡之後,立即就看見了樑仁。
樑仁就坐在咖啡廳靠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邊,燈光顯得很暗。
謝浪本能地感覺到,樑仁似乎要跟自己說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大概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坐下之後,謝浪隨意叫了一杯咖啡,然後對樑仁開門見山道:“樑博士,你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給我交代,對吧?”
樑仁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深呼吸了一下,才道:“你是傳奇匠人,對不對?”
謝浪不由得愣了一愣,也許別人問及這個問題,謝浪不會反應這麼大的,但是樑仁問及的時候,謝浪卻真的有些慌亂了。半響,謝浪才道:“樑博士……你這話的意思?”
“你沒有直接否認,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樑仁長嘆了一聲,說道:“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了,不過這幾天我才完全肯定了下來。”
“這麼說,你是……鬼斧的人?”雖然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但是謝浪覺得這可能是最合適的答案。
果然,樑仁艱澀地點了點頭,“我的確是鬼斧的人,自從接到上面的任務,我就開始留意你了,我的任務就是確定你是否真是傳奇匠人,並且爲上面的‘追捕者’提供線索和機會。”
聽樑仁這麼一說,謝浪已經估計出樑仁的另外一個身份可能就是鬼斧裡面的“觀察者”,看來他在鬼斧並沒有混得太好嘛。謝浪說道:“樑博士你今天給我說這些,好像並不打算幫別人對付我啊,否則你應該不會告訴我這些的吧?那我就很好奇,什麼原因讓你改變了決定呢?還有,前幾天你給我看什麼手相,觀看我的比賽什麼的,恐怕也是懷着奇特目的吧?”
本來,謝浪對於樑仁這人是比較有好感的,但是現在樑仁忽地成了鬼斧一員,這就讓謝浪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他相處了。
樑仁道:“沒錯,先前什麼看手相、觀戰都是我在對你進行觀察,一則是確定你的身份,二則是收集你的相關信息,這些都會送到‘追捕者’手中,等他對付你的時候,就會有更大的勝算。這段時間以來,你做了很多事情,所以鬼斧的人才留意到你頭上了。你可能詫異我爲何會告訴你這些,我想告訴你,讓我改變決定的的原因,是因爲你讓我父親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榮耀和快樂。”
“似乎……我沒有那麼偉大吧。”謝浪說道,“樑教授作爲科學院的院士,一生當中所獲取的榮耀那是何等之多,雖然我知道他很在意機器人競賽的成績,不過你最後的話我實在不敢居功。”
“那是因爲你不瞭解我父親這個人。”樑仁道,“沒錯,作爲科學院的院士,他獲取過很多的榮耀,甚至都數不清楚了。不過,你知道爲何他對機器人研發和競賽這麼看重嗎?當年他在學校組建這個機器人研發小組,的確是因爲他對這個項目很有興趣,可能童心未泯吧,正如當年我母親所說‘搞了機器人研發之後,他快樂得跟個小孩子一樣’。再後來,機器人研發有了一定的成績之後,他組建了機器人競賽小組,去參加了國際比賽,我當時記得很清楚,他第一次帶隊參加國際大賽的時候,我母親那時候正身患重病,結果他還是執意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母親已經去世。因爲這件事情,我一直都記恨他。而他,我知道他自己也因爲這件事情而一直很自責,一度他也想要放棄機器人研發的事情,不過最後他還是堅持了下來。所以,對於我父親而言,機器人研發和競賽,並非只是他親手組建的一個項目而已,他實在寄託了太多的感情在裡面。”
這番話,樑仁說得情真意切,謝浪這個時候才明白爲何作爲院士的樑儀竟然如此在乎一個小小的機器人研發項目。樑仁說及母親的時候,眼睛當中難免流露出一些感傷。
“難怪,之前你和樑教授之間似乎有些隔閡,可能多少都是跟你母親的事情有關吧。”謝浪輕嘆了一聲,他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複雜,“還好,你們之間的誤會總算是消除了。”
“是啊,自從他跟你去了少林寺之後,我在家無意之中發現了當初母親留給他的遺書。”樑仁說道,不禁眼淚婆娑,情緒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那時候我才知道並非他堅持要去參加那一次的比賽,而是母親希望他去,因爲母親希望看到他‘年青開心’的樣子。而後來他一直藏着這份遺書,揹負着我對他的怨恨,恐怕也只是因爲他自己也在自責。對不起,這些事情其實不應該和你說的,不過對於我來說,消除了這些誤會之後,我才發現父子之情是如此可貴,也是這個原因,我纔不得不告訴你的真實身份,並且正式告訴你,你已經處於危險當中。”
謝浪知道樑仁不是說笑,問道:“正常情況下,你們準備怎麼對付我?”
“鬼斧要出手對付傳奇匠人,一般會避開人多的地方,因爲他們也不想引起麻煩和騷亂,所以需要觀察者來掌握目標的信息,以及爲他們提供合適的下手機會。當然,如果非要犧牲幾個不相干的人作爲代價的話,他們也不會介意波及幾個不相干的倒黴鬼。因此,最初的計劃是今天晚上因爲沒有比賽,我會找理由和機會帶你出酒店,然後到一個比較合適的地點,然後他們對針對你的真實實力做出相應的追捕的策略,事成之後,我會得到相應的好處。”樑仁說道,這個時候他已經冷靜了下來。
“那這麼說,你已經打破了計劃?”謝浪說道,“首先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另外,輪到我提醒你了,現在你已經打破了這個計劃,難道你就不怕他們老羞成怒來對付你?”
“我既然肯將這些東西和盤托出,自然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樑仁說道,神情異常的真切,“我將這些告訴你,是希望你能夠更好的保護自己,並且懇請你完成父親的心願,幫助他取得他想要的榮譽,生命不再留有遺憾。”
謝浪心中覺得有些酸酸的,對於他來說,機器人競賽只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只是想不到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其中的意義竟然如此之重大。
“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奪冠,不過我肯定會全力以赴。”謝浪肯定地說道,雖然明知道樑仁就是鬼斧的觀察者之一,但是謝浪依然沒辦法對他生出任何恨意來,並且還提醒樑仁也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