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像曲滄這樣的人,既然有膽子“謀反”,就肯定有辦法保命,否則輕易之下怎麼敢謀反呢。畢竟相對於謝浪,曲滄應該更加明白他的BOSS——鬼斧的手段是何等厲害。
謝浪和北冥、曲牧香三人上岸之後,立即就有人前來接應,然後送三個人前往曲滄指定的地點——
一個隱秘的莊園,常元昊家族的房產之一。
謝浪三人到達的時候,曲滄夫婦還有常元昊顯然已經是等候多時了。
曲牧香雖然一直自認爲和父母沒什麼感情,但是經歷了這次意外的分離之後,再次看見父母的時候,只覺得內心一陣莫名衝動,一下子就撲入了母親的懷抱當中。
曲滄上前對謝浪和北冥說道:“辛苦兩位了,虧得兩位幫忙。”
“客氣了。”謝浪說道。
曲牧香激動得淚水漣漣好一陣,這次將頭從母親的胸膛擡了起來。
她的母親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和謝浪親切握手道:“謝浪同學,謝謝你了。”
“都說不用這麼客氣了嘛。”謝浪笑了笑,心中卻在盤算是不是該讓曲滄兌現當初的承諾,將當初從楊生手中奪過來的鬼刺要回來,這可是曲滄答應的。
正想着,忽地謝浪覺得四周的氛圍有些不對勁。
“曲叔叔,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謝浪冷冷地對曲滄說道,環看了一下四周,“隱伏着的人呢,怎麼不把他們叫出來認識一下呢?”
“你既然知道這些人是埋伏着對付你的,當然是不會出來跟你見面了。”曲滄淡淡地說道,“既然都是熟人,那麼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吧,我只想要原神器。”
“原神器?”謝浪冷笑道,“原神器根本不在我這裡。”
“先前我真的以爲原神器不在你那裡,但是後來我發現我居然被你騙了,實在是非常難過。不過,現在我當然不會相信你的話了,如果原神器不在你手中,鬼斧和天機城的人會這麼鍥而不捨?”曲滄冷笑道,“所以,你不要再試圖侮辱我的智商。”
“信不信由你。”謝浪冷笑道,然後盯着曲牧香的母親,“阿姨,請鬆開你的手吧。”
“爸,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曲牧香這才察覺到情況陡然發生了轉變,心情一下子到了低谷。
“我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進屋去吧。”曲滄冷冷地說道,旁邊一個人,將曲牧香拖進了屋中。
曲牧香的母親這時候開口對謝浪說道:“謝浪同學,我看你還是跟我們合作吧,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香香也就不會傷心了。執迷不悟的話,只能自討苦吃。”
一向被謝浪視爲高貴、冷靜的官夫人,曲牧香的母親這時候竟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威嚴和力量,這時候她竟然有不亞於曲滄做官時候的氣勢。
謝浪頓時意識到,曲牧香的這個母親原來也不簡單。
“畢竟還是看走眼了。”謝浪衝着北冥苦笑道,想不到一直留意和防備着曲滄跟常元昊兩個人,卻沒有想到對方的殺手鐗竟然是眼前這個握着謝浪手的女人。
不用看,謝浪也知道對方已經替自己準備了圈套。
“曲夫人,不知道你在鬼斧是什麼身份呢?”謝浪又道。
“裁決者。”曲母傲然說道。
“裁決者?”謝浪只能苦笑,想不到曲母竟然還會如此扮豬吃老虎。
裁決者擁有的力量,絕對不是追捕者和審判者能夠望其項背的,難怪曲滄這小子膽敢背叛鬼斧,而且知道關於鬼斧的這麼多秘密,原來是因爲他這個老婆也不是省油燈,在鬼斧裡面竟然有這麼厲害的背景。
“怎麼樣,謝浪——”
曲滄在一旁說道,“我知道先前你們兩個人跟鬼斧的人激戰一場,耗費了不少的力量,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如果我們三個人,外加潛伏的那些幫手,你覺得你們兩個人勝算有多少?所以,乾脆將原神器送給我們,日後還有合作的可能,好處也不會少了你。”
“我只知道,合作可是建立在公平的基礎上,你們這個樣子,恐怕是沒什麼辦法合作了。”謝浪冷冷道。
曲滄正要發作,這時候聽見屋裡面的曲牧香尖聲叫道:“爸——你要是對謝浪他們不利的話,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
謝浪向屋裡面瞧了瞧,曲牧香正用一把水果刀頂着自己的喉嚨。
“謝浪根本就不喜歡你,你爲他去死,不是白癡嗎?”曲滄怒道。
“我不管!‘曲牧香高聲叫道,“快讓謝浪他們離開,否則我立馬就死在這裡!你們真是無情無義,謝浪千辛萬苦纔將我護送回來,想不到你們竟然是這樣對待人家,簡直一點人性都沒有,禽獸不如……”
曲滄臉色鐵青,沉默了半響纔對謝浪道:“原神器,真的不在你手中?”
“信不信由你,還是這句話。”謝浪冷冷道。
“好,你們走。”曲滄衝着謝浪揮了揮手。
曲母這才鬆開了謝浪的手掌。
謝浪和北冥冷笑了一聲,轉身向外面走去。
“謝浪……北冥,再見!”
背後,曲牧香高聲叫道。
謝浪一時間有種想要回頭的感覺,但終於還是沒有回頭,迎着落日的餘暉走了出去。
遠離了那個莊園之後,謝浪和北冥兩人找到了一個海邊的餐廳,兩人坐下來一邊吃一邊聊着。
北冥說道:“剛纔曲牧香最後說再見的時候,好像你想回頭看她呢。”
“誰……說的。”謝浪說道,“我對她沒什麼特別好感,只是當她是同學而已,既然她已經沒有了危險,我們之間也就沒什麼關聯了。”
“是嗎,撒謊吧。”北冥笑了笑,“曲牧香的確是一個漂亮女生,你對她有好感也沒什麼不正常,或者是跟愛情無關,但可能你被她的性感或者混血味道所吸引,又或者其餘的原因,但是無可否認你對她總是有那麼一點點不清楚的情愫在裡面吧?”
“你可真夠無聊的,研究這些無聊的東西。”謝浪說道,不可否認,北冥的分析還是有幾分靠譜的,“對了,你呢,怎麼不找個女朋友?”
“我哪有那個時間啊。”北冥說道,“別看我最近這幾個月很輕鬆,但以前我一直都是沒閒着的。”
“怎麼,難道九方樓的少主就不需要戀愛了?那國家總統、總理這些人,就不要家庭和婚姻了?”謝浪說道,“我看你是眼高於頂吧。”
“我眼高於頂?”北冥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表情,然後說道:“算了,不說這些了,我看來註定是沒有你這樣的桃花運了。不過,說真的,這次事情完結之後,我也就不陪你回學校了,我另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回學校,你什麼意思啊?”謝浪問道,北冥的話讓他有些詫異。
“就是不去學校上課了,這個意思夠明白了的吧?”北冥望着遠處的海面,目光之中有些蕭索的味道,“這幾個月,我已經感受了做爲一個學生的真實生活,而且跟你們還是同學,也算是了了我的一個心願了。心願了了之後,自然就應該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了。這幾個月,當真是我人生中最快樂和最值得回味的日子,或許你覺得枯燥和單純了一點。”
的確,對於謝浪而言,大學的生活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美好,甚至有些枯燥和乏味,如果不是這段時間北冥也跟他一起在教室聽課,謝浪說不定又會想着法子逃課了。
但是,對於北冥而言,他從來沒有在學校呆過,對於學校的生活總是有一種嚮往,這就讓他分外珍惜和學校作爲同學的這段時日。
“靠,你這麼說,聽起來怎麼有些傷感啊。”謝浪笑道,“你不過就是要去繼續當你的少主幹你的大事情嘛,以後我們兄弟還不是一樣有團聚的時候。不過,這次可別像以前,你以消失就是十年,十年時間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啊!別到時候你出現的時候,我們兩個都當爸爸了,那可真就是時過境遷了……”
“行了,沒那麼誇張的。”北冥輕嘆道,“只不過是去做一件事情而已,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什麼事情啊?”謝浪問道,北冥似乎總是在揹負着一個任務或者使命,謝浪一度認爲就是這個使命一直壓着北冥,沉重得讓他喘息不過來。
只是,北冥是當之無愧的天縱奇才,難道還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謝浪希望北冥能夠告訴他要做的事情,這樣哪怕是再大的危險,謝浪都願意去陪他一起冒險。
“放心吧,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罷了,我很快就能夠解決的。”北冥說道,“倒是你,日後要特別注意點,現在的形勢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日後你行事要特別小心。”
“什麼意思?”謝浪愕然道,他看不出局勢究竟有什麼變化。
“以前天機城、九方樓、鬼斧,三方面就好像是三國時期的局勢,三足鼎立,誰也奈何不了誰,不過現在情況卻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主要是曲滄,他現在已經形成了一股新興的勢力,這股力量的出現,就會打破三足鼎立的形勢,那時候肯定會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的。”北冥一臉的擔憂之色。
“這麼嚴重?”謝浪有些不敢相信北冥的推斷,“傳奇匠人和鬼斧之間的抗爭,已經延續了數千年,而且明顯還有繼續延續的趨勢,曲滄不過只是一股小力量而已,他有什麼能量能夠先起來一場巨大的風暴呢?況且,曲滄還是鬼斧的叛徒,鬼斧肯定會想辦法剷除他的,我估計他是逍遙不了多久。”
“那只是因爲你低估了曲滄這個人,而且對他了解不夠多。”北冥分析道,“你想一想,先前你知道他老婆居然會是鬼斧裡面的裁決者,身份何等之高,更可怕的是你難道沒有想過,爲何她一個裁決者竟然嫁給了曲滄,而且看情形她還是要聽命於曲滄,在這個強者爲尊的形勢當中,可以猜測曲滄的實力也許比這她的老婆更強,或者說掌握着讓他老婆也深感畏懼的力量。還有,你想想看,他們叛離鬼斧已經有些時日了,但是卻還能夠一直在外面逍遙自在,你覺得只是巧合嗎?這隻能夠說明他們的實力也比較強大,已經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否則如何敢叛離鬼斧呢?”
北冥的這番分析,實在是絲絲入扣,聽不出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謝浪聽了這番話之後,頓時感覺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他已經到了天工中等的水平,第六感也莫名強大了不少,他能夠預感,可能真的如北冥預料的那樣,一場腥風血雨就要掀起了。
而作爲天工的謝浪,他是否就能夠獨善其身呢?
雖然謝浪不屬於任何的陣營,但是謝浪自己預感到,很可能會被拉入這一股強大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