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
整個晚上都保持沉默與低調,給足了古楓面子的嚴新月終於忍不住開腔了。
“這件事情,擺明了吃力不討好,你爲什麼還這麼執着?”嚴新月着古楓,問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人家壓根兒就不相信你的醫術。”
古楓看着前方,默然的操持着方向盤,臉上的表情平淡,並不因她的話感覺窘迫或羞愧。
金子總會發亮,珍珠也總會發光,人才嘛,那是不需要解釋的。
“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心,突然間請我吃飯,原來是要我給你做苦力!”嚴新月想起這事就惱火,因爲到現在飯還沒吃呢!
“呃,這就去吃飯!”古楓的臉上難得紅了一下,腳上的油門也緊了緊。
古楓要熄事寧人,嚴新月偏不饒他,“每次都是這樣,一遇到棘手的病例,你不拖上我就不甘心是不?”
語氣幽怨,聽起來不太像是老師和學生的對話,倒像是一對毆氣的小情侶。
古楓撓了撓鼻樑,卻還是一聲不吭。
“拖上我就拖上我了,誰讓我是你的老師呢,我也認了,可是你次次都是這樣,這什麼檢查都還沒做呢,你就自把自爲的妄下診斷。你以爲你真的是神醫嗎?你知不知道,這樣亂來,很容易出事的!”嚴新月不停的數落道。
古楓卻還是木頭人似的不出聲,因爲他很清楚,這個女人雖然凶神惡煞,但其實心裡是爲他好的。
“喂,我跟你說話呢,難道沒有人告訴你,當別人對你說話的時候,你應該禮貌的看着對方的嗎?”嚴新月這下已經後悔沒有帶戒尺出來了。
“老師,我正在開車,如果看你,不看路,很容易出人命的!”古楓淡淡的提醒。
這話,差點沒把嚴新月的肺給氣炸了,可是她偏偏卻無可奈何。
“老師,你繼續吧,我都聽着呢!”古楓末了又補充一句,只是話雖誠懇,聽起來還是那麼氣人。
嚴新月已經被他氣得什麼都不想說了。
…….
…….
嚴新月數落起古楓,那就像她教書的時候一樣有耐心。
原本,她是打算吃飯的時候,再好好的教育他一頓的。
可是古楓偏偏領她進了一間環境幽雅,清靜,氣氛浪漫的西餐廳。
她有再多的火,也只能憋在肚子裡了,她總不能在這樣的地方大失身份咆哮如雷的教育自己的學生吧!
“老師,你要是還不解氣的話,你就狠狠的把這牛扒當成我一樣來鋸吧!”古楓拿叉子和餐刀遞給她道。
嚴新月不想把這樣,她想把餐刀當成飛刀一樣扎到他身上,可是下不了手,只好對着自己面前的牛扒發脾氣。
氣多傷身,這話有點兒道理,也不知是牛扒不熟,還是被古楓氣着了,酒足飯飽的時候,她竟然感覺小腹悶悶的有點脹,有點隱痛。
看到嚴新月的臉色有那麼點不對,古楓就不免問:“老師,你怎麼了?”
“我肚子有點……”嚴新月正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突然一驚,失聲問:“今天幾號了?”
“十八號,怎麼了?”古楓回答後,不解的問。
“十八號?”嚴新月板着指頭默默算起來,好一陣之後,心裡喀噔一下響,臉色更白了,喃喃的道:“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古楓更是莫名其妙。
“沒你的事,吃你的飯!”嚴新月恨恨的低聲說一句,心裡卻不免發苦,這個事還真的與他有關呢!
嚴新月嚴密的估算過自己的排卵日,是在月事後的第十四天,而此前的五天與之後的四天,總共十天,是爲排卵期,而她和古楓的那一次,正好是最後那四天的最末兩天,到現在爲止,已經過去了十天左右,也就是說她如果懷上的話,再過四天就不會來月事,可是如果沒有懷上的話,月葵將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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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一個臨牀醫學教授,她對自己的身體異狀是很敏感的,而每回要來月事的前幾天,她就會感覺自己的小腹會有那麼點脹與隱痛,現在日期快接近了,腹部又出現了這麼個特徵,那等於是告訴她一個不具爭議性的事實。
那一次,她費盡心機與古楓在酒後的苟合,並沒有結下珠胎。
得知這一事實,嚴新月的心裡難受不行,被自己的學生白搞了一場,結果卻沒借到種,她怎麼能不傷心呢!
嚴新月想不開,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知道,這借種就和抽獎是一樣的。
精心的計算雖然能增加中獎率,但如果運氣不好,也不定一次就能成功的。
不過古楓並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如果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安慰美女老師:老師,想開一點啊,這次不中,那就下次咯。
…….
…….
把神思恍惚,魂不守舍的嚴新月送回了家。
古楓直接驅車去了丁家。
嚴新月雖然沒懷上,可是丁寒涵卻是真真實實的懷上了。
丁寒涵的腹中有了小古楓,古大官人再怎麼不懂事,也得上點心的。
不過到了丁家之後,剛遭一頓數落的古楓又迎來了一通臭罵。
“姓古的,你答應我的話怎麼不算數呢?”丁寒涵劈頭蓋臉的質問。
“姑奶奶,什麼事啊?”古楓誠慌誠恐的湊上來,伸手輕撫着她緊皺的柳眉道:“別生氣,別生氣啊,不要小寶寶也要變成你一樣的壞脾氣的。”
丁寒涵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推開他,沒好氣的道:“你說了要接手新銳鋒的,這都過去多少天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呃~~”古楓這纔想起自己確實答應了這麼個事情,只是那天晚上,他離開丁家之後,就顧着與何巧晴廝混,結果被丁老頭給抽了一記悶棍被關了起來,再出來的時候又忙着拍賣會的後情,倒這把茬兒給忘得個乾乾淨淨。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挺着個大肚子去上班啊?”丁寒涵冷聲問道,然後又幽怨無比的道:“如果你真的忍心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可是到時候你的小孩有什麼冬瓜豆腐,你可別怨我啊!”
“啊啊~~姑奶奶,你別嚇我行不行啊!”古楓的臉色白了一起,趕緊的道:“我明天就去,我明天就去好不好?”
“哼,你愛去不去!”丁寒涵負氣的道,隨後又不依不饒的道:“什麼人啊,都要做父親的人了,還這麼沒心沒肺的。長點記性好不好啊!”
“我知道了。以後不敢了好不好!”古楓難得一次低聲下氣的,人家都要爲你生孩子了,讓讓她,哄哄她,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被他又哄又親,丁寒涵冷若冰霜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
“那這幾天,你一直都去公司了?”古楓把她摟進懷裡後,這才低聲的問。
“我沒去了,我上次不是說了嗎?我懷上之後就不會再去公司的!”丁寒涵道。
“那這些天誰主持公司的事呢?”古楓又忍不住問。
“師爺和鬼叔啊!”丁寒涵說着,又忍不住掐他一把,“我雖然沒去公司,可還是在家裡辦公的,他們遇到無法作主的事情,還是要來找我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古楓恍然,他還真的以爲丁寒涵一心想着安胎,說扔下就真的把新脫鋒給讓下了。
“古楓,我可告訴你了啊,昨天爸爸和爺爺都請來了律師,立了遺囑了!”丁寒涵道。
“他們的身子不都很硬郎嗎?立什麼遺囑?”古楓疑惑不解的問。
“我怎麼知道她們!”丁寒涵搖頭道。
“立就立吧!”古楓無所謂的道,反正這也沒他什麼事。
“你以爲沒你什麼事是不是?”丁寒涵又問。
“呃~”古楓被瞧破了心思,老臉窘了下,含糊的吱唔了一聲。
“爸爸和爺爺的所有遺產,你和我各佔一半,你以爲真沒你什麼事?”丁寒涵冷笑道。
“啊?”古楓驚得目瞪口呆,好一陣才道:“這,這可怎麼使得?”
“這有什麼使不得,他們最寶貝的女兒,孫女都給了你,那麼點銅臭,他們纔不放在心上呢!”丁寒涵不屑的道。
古楓知道丁家的財產之巨,就算是打了五折,那也不是一點銅臭那麼簡單,得知這一消息,確實是有點受寵若驚了,想了好一陣之後,拍拍丁寒涵的肩膀道,“你自己先坐一會兒,我去找叔和老爺子談談!”
“談什麼談呀,他們不在家。”丁寒涵拉着他道。
“去哪了?”古楓問。
“出去遊玩了,昨天律師一走,兩個老頭就興顛顛的出門了,說要去雷州半島玩玩!”丁寒涵說着不由苦笑起來,“我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了,三天兩頭的出門,都玩瘋了!”
老來瘋?古楓心頭浮起這樣的想法,這就走到衣櫃前,拿了自己的衣服要去沖涼。
“哎,你幹嘛?”丁寒涵問道。
“還能幹嘛,沖涼唄!”古楓說道。
“沖涼幹嘛?”丁寒涵又問。
“沖涼,當然是要睡覺咯!”古楓有點好笑,懷孕了,腦子也變得不靈光了嗎?
“你今晚要在這兒睡啊?”丁寒涵驚訝的問。
“怎麼,不行啊?”古楓壞笑着朝她眨眼問。
“睡是可以,但你不準亂來啊!”丁寒涵的臉上難得紅了紅,嗔怪的橫他一眼,警告道:“你要是敢亂來,我就把你踢牀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