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大醫院，小醫生，換了別人，總會有着這樣那樣的無奈與委屈。
不過古楓沒有這種感受，和他一起上夜班的醫生護士也沒有。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甚至有人喜歡上了夜班，尤其喜歡和古楓一起上夜班。
有一個美媚護士在私下裡曾這樣和別的護士說：“和古醫生一起上夜班，有安全感，我喜歡！”
別的護士聽了這話，除了笑話一下這小護士不知羞臊外，心裡也不免有同感。
夜班，只要有兇悍勇猛的古醫生在，他們不用擔心被情緒激動的家屬咒罵，因爲古醫生總有辦法讓他們老實的閉嘴。也不用擔心被醉酒失去理智的患者毆打，因爲古醫生總會用最快速度讓他們老實安靜起來……
不過喜歡和古醫生一起上夜班的醫生護士總是年輕的居多，那些上了年紀的卻是避而遠之，因爲古醫生的夜班，科室裡總會雞飛狗跳，總會有着這樣與那樣的刺激，年紀一大把的實在沒有這麼粗大的神經來接受摧殘。
例如今夜，他們原本以爲那個什麼局長夫人還會倒回來找古醫生算賬，誰知道等了半夜卻仍不見她回來。
如果是別的科室的醫生護士碰到了這麼難纏的病人，肯定會巴不得她別回來，永遠也不要。可是急外五科的醫生護士卻希望她能回來，希望古醫生再施點手段，把她再折騰個半死。
然而，這個女人最終還是沒回來，也不知道是往別的醫院找疫苗去了，還是通過她局長夫人的關係最終讓疾控中心的人加夜班給她打上了疫苗！
不過她雖然沒回來，警察卻是隨後又倒回來幾個，除了那名大家都不算陌生的趙隊，還有一個極爲威武的警官，只是讓醫生護士們都感覺納悶的是這個警官在私下裡，竟然張口閉口叫古楓醫生做師父，這實在是讓人感覺匪夷所思摸不着頭腦。
他們來了急外五科後，先是找文老大做了筆錄，然後又詢問了古楓及劉詩雅，還有當值醫生護士的一些情況後，這便打算離開。
在離開之前，那名看起來很威武的警官卻把古楓悄悄的扯到了走廊上，“師父，這案子我給辦成鐵案後，有什麼獎勵沒有？”
古楓翻了個白眼，義正嚴詞的道：“身爲人民警察，除暴安良不是你的職責所在嗎？辦個鼻屎大點的案子也要獎勵？”
“師父，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剛剛抓的那班兔宰子，幾乎差不多都是家裡當官的，我可是頂着很大的壓力在辦這個案子呢！”這名警官被古楓訓斥一通，卻未見窘態，仍是嬉皮笑臉，不用問，臉皮這麼厚，又管古楓叫師父的，那隻能是楚漢良楚大刑警了。
“那你想要什麼獎勵？”古楓也被這老徒弟的厚臉皮打敗了。
“再傳我一招半式成不成啊？”楚漢良討好的笑道。
“這有什麼不成的，只要你把上次散打比賽拿的五萬獎金交上來，別說傳你一招半式，再教你九招三十六式又何妨！”
一聽這話，楚漢良鬱悶了，因爲獎金早就不知讓他花哪去了，訕訕的道：“那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還有別的事嗎？”
楚漢良又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
“別娘們吱吱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那個……小染最近怎樣？”
“這事你該問她啊，我怎麼知道。”古楓很不負責任的道。
“你們不是早就……”楚欣良差點就把“勾搭成奸”這四個字給吐了出來，好容易才把話硬嚥了回去，改口道：“她不是給你打工，你不是她的老闆嗎？”
誰規定老闆一定要了解員工過得怎樣的？古楓沒心沒肺的想，隨後敷衍的道：“應該還行吧，我一個星期纔去一回公司，也不是太過了解，反正每次看到她的時候，總是朝氣蓬勃，幹勁十足，風騷迷人，當場就想把她給辦了！”
這後面兩句，古楓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那行吧！”楚漢良點點頭，“師父，要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這個案子你放心，人證物證齊全，肯定是個鐵案！”
“你辦事，我放事！”古楓揮了揮手道：“去吧！”
“師父，我瞧你這挺鬧騰的，要不要我給你留個人，有事的時候也能照應一下！”爲了能多學一招半式，楚漢良又極盡溜鬚拍馬之能的道。
“留一個頂屁須！”古楓斜他一眼，“怎麼也得兩個！”
楚漢良：“……”
……
楚漢良一等走了，嚴新月也準備離開。
不過看到急外五科現在的狀況，她已經意識到今時今日的急外五科，早已不同以往無人問津的時候，所以再不敢讓古楓單獨當班，而是把屬於古楓那一組的醫生護士通通都留了下來，從明天開始，她要重新調整夜班表，不再是讓醫生單獨值班，而是讓整組人馬一起值班……
該走的人已經走了，留下的人還在繼續着夜班。
病人斷斷續續的不停前來，大多是頭疼，腦熱，腹瀉，外傷……有很多甚至都算不上急診，不過來者是客，誰也不敢怠慢。
時針指向了十點半，深城的夜生活剛開始拉開序幕，急外五科的的熱鬧又開始了。
隨着走廊上的倉促腳步聲響起，一個老太太被家屬擡進了急外五科。
老太太年近八十，喘息樣呼吸，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神志也是模糊不清。
家屬也急得不行，走廊上亂七八糟的響着各種聲音，“醫生，快來！”“奶奶，奶奶，你怎麼樣了？”“媽，媽，媽！”“……”
古楓趕緊和劉詩雅把病人領進急診處置室，給病人做檢查的同時，古楓也一邊下醫囑，“面罩吸氧、心電監護、建立靜脈通道、準備輸液泵！快！”
劉詩雅重複一遍確認無誤之後，這便開始緊張的忙碌起來，一切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用藥及時，治療得當，患者的症狀稍稍得到了緩解，不過仍然很危重。
古楓一邊忙碌着整理病例與醫囑，一邊和患者的家屬進行溝通及病情交待，“經過我們初步診斷，老太太目前存在急性心功能不全，病情較重，首先我們會積極的搶救，但考慮到老太太年齡較大加上有冠心病。糖尿病和高血壓等基礎疾病，所以有病情加重甚至惡化的可能性，請您積極配合我們的搶救，好嗎？”
“好，醫生，您說怎樣就怎樣，我們全聽您的！”老太太的兒子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連連點頭的同時，臉上的憂慮與焦急卻揮之不散。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老太太的呼吸逐漸平穩了下來，神志也變清楚了！
家屬們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古楓看到病人的病情稍顯穩定，也微鬆一口氣，對老太太的兒子道：“這幾天氣比較反常，早晚溫差極大，人體新陳代謝緩慢，心腦血管病人身體受冷空氣刺激，血管驟然收縮，易導致血管阻塞，血液流通受阻，從而誘發心腦血管疾病的發作。如果這次安全度險之後，您母親一定要注意積極預防並按時服藥，如果有條件的話定期來醫院體檢……”
醫囑還沒來得及交待完呢，外面又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夾雜着呼喝聲。
古楓也來不得多說什麼，趕緊的迎了出去。
四五個年輕人推着車牀正從走廊上急奔而來，看樣子好像還是一羣高中學生。
車牀上躺着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兒，年紀甚至還沒有那個已經在派出所裡喝咖啡的局長千金大。
“醫生，快點，救救她！”混亂的催促聲亂七八糟的響着。
“她怎麼了？”首先湊上前去的劉詩雅急問道。
“喝醉了，喝醉了！”其中一人這樣喊道。
古楓也趕忙上前，把患者推進了急診處置室。
女孩很年輕，也很漂亮，不過應該還未滿十八歲！
喝酒是無疑的，因爲古楓剛湊上前去就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只是再進行深入檢查及問診，古楓卻又發現不太對勁。
陪同女孩一起來的人稱女孩只喝了三瓶啤酒，可是女孩卻出現了血壓下降，肌肉痙攣，心跳緩慢，脈博細弱，昏睡不醒……等等的狀態。
這，不太像是酒精中毒，倒像是中樞神經抑制類的藥物中毒，例如安定，三唑侖，魯米那，速可眠……等等！
古楓的心中疑問很多，瞭解病因才更能確定治療方案，所以在包心惠與劉詩雅給女孩做心電圖檢查的時候，他和衛鬆良在外繼續詢問病史。
只是越問，卻越是疑問重重，這班同來的男生們面對古楓的詢問，吱吱唔唔，眼神遊移，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不過一致口徑就是說女孩喝醉了！
正感束手的時候，包心惠卻走了出來，朝古楓招了招手道：“古醫生，你過來一下！”
古楓只好走了進去，包心惠卻是神色有些緊張的把他拉到一邊，“古醫生，女孩的情況不太好，而且下身正在流血！”
“啊？”古楓嚇了一跳，急問：“是生理性的嗎？”
“不像！”包心惠搖頭。
看着包心惠欲言又止的樣子，古楓心裡喀噔響了一下，意識到什麼的他神色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