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君希望變得強大起來,以前還不覺得自己多沒用,現在回頭對比下沈小筱,再想想溫良,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弱爆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一邊踩自行車,一邊分析怎麼樣才能進入沈小筱門下——雖然她不怎麼喜歡沈小筱,但人家功夫真的很厲害的樣子嘛。
只收女學徒,她完全符合這個條件的。但難道要她明天突然跟她的好同桌說,我想去你們那學啥子陰太極。
肯定會讓整件事情變得更怪,那就意味着她每天要頂着頭隨時可能掉的假髮去嘿嘿哈咿,唔想到假髮,左子君又忍不住把一切的罪虐都歸到齊雨虹身上了。
打開門,齊雨虹的聲音就衝過來了:“咱可是有協議的,你不是說每天十二小時戴我給你準備的假髮嗎?”
“至少我在學校裡都蒙過去了好吧。”左子君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齊雨虹看着電視劇,手裡又翻着本時尚雜誌,眼睛壓根沒看左子君,自然也不知道對方臉色有多難看。
“就你那協議,算了,我不想跟你說話。”左子君這會子想起老師說的那些什麼憂鬱症,腦震盪,精神刺激,完全沒有和齊雨虹交流的*了。
兩人悶聲坐了會,電視突然進入廣告時間,齊雨虹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左子君身上,抿了口水。
稍稍凝神觀察了會,齊雨虹伸過手,滿臉心疼的樣子:“喲,我家祖宗今天是怎麼了,還沒見過你臉色這麼難看的時候。”
平時齊雨虹對自己不是冷嘲熱諷,就是齒不讓脣地角辯,一下子這副關心自己的樣子,倒把左子君嚇了跳:“停停,反正都是你乾的好事,不需要你來同情。”
“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我這個當媽的做什麼,那一定是爲你好,懂不。”齊雨虹心裡猜到幾分事情的原委,轉臉又把心思埋到雜誌裡去了。
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左子君滿心鬱悶:“其實我不戴假髮也沒什麼,能有多大影響啊。”
“不行。”
“爲什麼?”
“等你有真的長頭髮了再說吧。”
“爲什麼?”
“因爲你女裝的樣子看得我舒服。”
“…………”
早上起牀後,不僅要挑衣服,還得折騰半天假髮。左子君覺得自己真是個好孩子,太聽老媽的話了,最重要的是,她太守約定了。
總算折騰好,出門的時候,齊雨虹還特地從牀上爬起來檢視了一遍:“還不錯,會打扮自己了。”
“謝謝誇獎,這都是母親大人您的功勞。”左子君翻了個白眼就扯着書包出門了,主要是市二中離自己家近,這點也比從前好很多。
左子君還在想昨天柳清夕答應幫她探聽的事,到底沈小筱會不會答應教她,應該是男左子君功夫呢。
突然肩上被拍了一下,受之前溫良的影響,左子君條件反射就是反手去撈對方的手腕,等看清眼前的人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雖然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左子君還是準時調整了聲音,軟軟的叫喚:“啊,好痛。”
“沒想到你還會擒拿手。”誰會想到沈小筱竟然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要知道是她,左子君怎麼管伸手去拿。
只是現在好像哪裡不對,左子君眉頭擰了擰:“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這副樣子倒像沈小筱牽着自己,左子君心竟然咚咚跳了幾下,好久沒有和女孩子熱乎了,估計是生理反應。
“對不起,剛剛有點用力了。”沈小筱並沒有馬上放開,而是拉起左子君的手,手指在關節外來回拿捏。
一陣陣酥麻感從筋健裡傳向頭皮,左子君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直到耳邊傳來聲音:“怎麼樣,現在不痛了吧。”
“真的誒,好舒服,你再幫我揉揉。”沈小筱對長髮的自己好溫柔,左子君蹬鼻子上臉地耍起了小女生脾氣。
沈小筱倒沒有像平常那樣翻白眼,只是聳了聳肩:“可是快遲到了,下次吧。”
雖然沒有得逞,不過左子君仍然竊喜一件事,那就是新的身份在沈小筱面前討喜很多。
“清夕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她們不是經常成雙入對,這會怎麼就一個了,還有:“你不是不用上自習的嗎?”
“因爲有作業沒做完,就早點來學校做嘍。清夕家離我那不近,所以沒順到路。”沈小筱話剛說完突然放慢了腳步。
左子君順着沈小筱的眼睛看去,迎面走來兩個人好熟悉的面孔,哇,其實長得還不錯。因爲一時想不起來哪裡見過左子君忍不住又色心咋起。
仔細瞧了瞧,她就明白爲什麼沈小筱會停住腳步了:“她們不就是那對……。”
“你認識?”
努力地把後面的話咽回去,左子君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不認識,不認識,只是雙胞胎嘛,好難得見到。”
這對雙胞胎姐妹不就是之前在太極館裡穿着黑色武士服配腰刀的那兩嘛,不對,好像說那是劍,不是刀。
爲了避免自己再度漏陷,左子君緘口不言。
她們兩個都是穿校服,一下子還真不好區分,其中一個用有些僵硬的中文說“你好,沈小筱同學。”
沈小筱點了頭禮貌地迴應:“你們好,宮本玄羽,宮本紅棘。”
“我們以後就是校友了,請多關照,還有,我們想的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正式練劍?”這次說話還是同一個人,左子君就暗自猜她可能年長些。
“最近學校需要考試,希望你們可以給到我點時間,而且我還需要回老家取劍,我想大概還需要過一兩個星期吧。”沈小筱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冷漠。
對方比沈小筱還要冷漠,而且聽到還需要一兩個星期,眉頭都同時皺了起來,那個一直沉默的人有些不滿,顯然她的中文還要差上許多,直接就省略了很多中間詞:“大賽,很快,兩星期,太久。”
聽到她這樣說話,左子君差點笑出來。
“考完試就暑假了,我們會有很多時間練劍的。”沈小筱說完看了看時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們就在中文班,希望保持聯繫。”對方說完這句話就讓開了。
左子君不聽還好,聽了心裡全是疑問。
沈小筱接受了陪練請求,不是說很危險嗎,要真傢伙對真傢伙,這些日本人還真是惜武不惜命啊。
“你怎麼區分她們誰是誰啊。宮本玄羽和宮本紅棘。”因爲不能表現出以前見過的兩個日本女武士,左子君只好從旁找些切入口,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沈小筱又恢復了一慣的親和,耐心地解釋:“她們兩個人身上一般都會佩帶黑色或紅色的東西來區分彼此,而佩黑色的就是玄羽,紅色的就是紅棘。”
“啊?我怎麼沒發現,她們穿戴都差不多啊。”左子君努力回想,卻發現自己當時只顧着想她們的美麗臉蛋,別的全沒注意。
“手鍊。”兩人剛進教室,鈴聲就響了。
也正是看到兩個人同時進的教室,而且還不時說話,班上的同學們馬上又開始竊竊私語:“班上最不愛說話的兩個人竟然湊到了一塊。”
“是啊,是啊,那個沈小筱平時都很少和同學說話的,總是獨來獨往。”
“那個左子君人好像還不錯的樣子,只是老師都把她說得那麼危險,我們還是不要接近的好。”
“我看吶,說不定這兩人那啥,有發展前景呢。”
“不是吧,好可惜。”
發現原本鬧哄哄的朗讀聲明顯小了點,左子君倒有點好奇:“她們是不是在議論我?”
“可能是吧。”一坐下,沈小筱就開始寫作業,有些敷衍。
“議論我什麼?”左子君不甘心地追問。
沈小筱擡起頭,咬着筆頭,神秘地笑了笑,裝作苦思冥想的樣子:“議論你的腦震盪,還有怕女生的毛病唄。”
左子君:“……。”
看到左子君一副痛苦的樣子,沈小筱忍不住笑了:“不過,你怎麼會怕女生啊,而且我好像沒發現你哪裡怕了。”
“我本來就不怕,老師瞎說的你也信。”左子君氣餒地拿出課本裝模作樣朗誦。
“喂?你生氣啦。”用筆戳了戳左子君的手臂,沈小筱有些疑惑:“可老師說是你媽講的……。”
跪倒。左子君只好唸書念得更大聲點,還順帶裝着有點生氣:“你再說我就不和你好了。”
直到自習後,沈小筱作業寫完,才又來和左子君生氣:“怎麼樣,不生氣了吧,快來和我好一好。”
“咦,你好肉麻啊。”左子君早就一個人無聊上了,只是沒想過沈小筱會以這種語氣來逗她,有點適應不過來。
沈小筱:“你小心一點哦,我有時候比這還肉麻,超級肉麻的。”
“表現一下,怎麼個超級肉麻。”
“哎呀,人家不要,纔不要,纔不要。”
“哈哈哈……哈哈,沈掌門變態。”
唔,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左子君發現對方突然不笑了,臉部肌肉抽了抽:“難道不該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