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結束了該死的度假,回到家的左子君扔下行李就衝到沙發上:“老媽,我發誓再也不要和你一起去玩了。”
玩雖然是件愉快的事情,可也得看陪同對象是什麼人,齊雨虹連日裡動不動就情緒暴動,尤其是看到鎖骨上那個紅紅的印子時,幾乎每看到一次,就要暴動一次。
“左子君,好像要消了怎麼辦?”剛放下行李箱就湊到鏡子前的齊雨虹滿臉憂心忡忡。
拍了拍腦袋,左子君氣絕:“有的時候吧,你天天問哪裡來的,怎麼這麼明顯,現在沒有了,你又不開心。”
“唔,好歹……好歹,也算是旅行紀念吧。”齊雨虹一時語塞,悶悶不樂地離開鏡子,在旁邊坐下。
左子君嗆了口口水,沒有再接碴,不過心裡有些犯嘀咕,難道是母上終於記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了。
齊雨虹一手摸着鎖骨上淡淡地印記,一手操着手機,左右調角度:“對了,我記得那個沈雲她女兒不是你同桌嗎?”
“是啊,叫沈小筱,怎麼了?”左子君對母上的行爲大爲費解:“你還真當成旅行紀念遺產了,平時也不見你給我拍拍照,做個成長紀念。”
“打住,就長成你這模樣,拉出去見你徐敏阿姨我都不敢,還成長紀念。”齊雨虹一翻白眼,手一摁,幾聲咔嗒咔嗒下來,又湊到近端摩下照片,還是不滿意:“你過來,幫我拍正面一點。
“不要。”
左子君抽起桌子上的雜誌,半揚着,柳眉倒豎:“你過不過來!。”
“別別,手機拿過來。”左子君從沙發上彈起來就伸手向齊雨虹要手機,惹不起的女人。
“別動,我拍了啊。”畢竟母上非要這麼認真地和一個淡去的印子計較,左子君也只好依着她。
“那你知道沈雲是做什麼工作的嗎?”齊雨虹正了正身子,話題又轉回沈雲身上去了。
左子君連拍了十幾張才把手機丟給齊雨虹:“不知道,好像什麼也不做,但她很歷害,聽說能武還懂中醫世家,她家裡好多藥材的,還會去旅遊什麼的啊。”
“中醫世家?難怪她身上有股淡淡的中藥味。”齊雨虹又聯想到飛機上人家給自己揉腰時的情景,不禁感覺有些酸累:“過來,幫我揉揉腰,坐一天飛機呢。”
“拜託,我也很累的啦。”
“你真是越老越不聽話了,左子君,想當年,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灌大的。”齊雨虹向着左子君的方向挪了挪,然後在沙發上朝下躺着:“快點來。”
“灌……。”左子君愣了好會才鬱悶地說:“你用字能不能準確並文明點。”
“重了。”“輕了。”“指法不對。”
不管怎麼按,都沒有那種感覺,齊雨虹嘴裡一直抱怨左子君的技術,還不時指點,最後,左子君還沒暴發,她就先喊停:“夠了。越按我越累。”
“你說的啊,下次再了不要叫我幹這事,而且我今天已經發揮得很棒了,是你意見一大堆。”不給按拉倒,本來就不想侍候你。
齊雨虹坐起身,抱着抱枕,靠在沙發上,滿腦子都沉浸在那雙纖柔的手上。
左子君怕齊雨虹就這麼睡着了,趕緊趁機提醒:“那我們的事就算完了,明天我得幹正事去,你把錢給我準備着。”
“什麼錢?”
“你可別裝傻啊,我說了去報武術班的,就是去沈小筱那。”反正跟齊雨虹說什麼陰太極陽太極的她又不懂,左子君只好以武術班簡而概之。
可齊雨虹還是一副夢遊的表情,閉着眼睛,嘴角還浮着些笑意。
“老媽,老媽?”
聽左子君連着叫了幾聲,倒提醒了齊雨虹:“沈小筱?就是沈雲她女兒那?”
“是啊。”
“哦哦,好,我知道了。”齊雨虹若有所思地起身:“我先去洗澡,明天你什麼時候去?”
沒有受到阻攔,左子君鬆口氣:“你明天早上把錢給我就行了。”
想到明天就能見到小夥伴們了,洗完澡,左子君拿出手機,翻出柳清夕的號碼,剛要摁下去,另一隻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比起之前,頭髮長得算快,至少比平頭的是候好很多,理理估計能做個小鍋蓋。
放下手機,左子君重新仰躺在牀上,抿了抿嘴,在心裡做了個重大決定。就讓平頭的左子君永遠地消失吧。
重新拿起手機,這次左子君拔通了沈小筱的電話。
“玩回來了?”沈小筱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左子君擡頭看了眼桌上的鬧鐘,現在也不算太晚,沒這麼早睡吧。
“你怎麼有氣無力的樣子。”
“現在事情比較多,有些忙。”沈小筱強行把聲音提高了點,顯得有精神幾分。
想想,每天要面對那麼多新學員,還要不停地從理論到實踐,就她一個人,肯定很忙,左子君嘆息起來:“你應該讓你媽幫你的。”
“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不過有夕夕和宮本兩個人幫忙,勉強能應付,今年學員招得挺滿。”
原本感覺心裡有些疼惜地揪緊了,聽到後面一句話,左子君覺得揪得更緊:“她們天天都和你一起啊?”
“是啊,宮本兩人要學劍,夕夕是我早就跟她說好,請幫忙的。”沈小筱倒沒什麼,說了幾話,疲憊感消減很多,而且話題也一下子打開了:“作爲你同桌,同情你的份上,給你報個料,宮本紅棘現在和夕夕走得挺近的。”
“那關我什麼事。”左子君沒來由的不想聽,琢磨來琢磨去,想的全是沈小筱和宮本和柳清夕在一起打打鬧鬧調戲新學員的畫面。
沈小筱哦了句:“你不是一門心思想追夕夕嘛,所以我好心提醒下你。”
“謝謝。”
自放下電話後,左子君就在牀上沒來由地翻來覆去,錘了半天枕頭,自言自語:“我這是鬧哪門子情緒,難道是吃清夕的醋?”
可是腦海裡爲什麼老是出現沈小筱會多一點,左子君拍了拍腦袋提醒自己睡覺,結果那些畫面還是不停地閃來閃去。
“左子君?左子君?”
恍惚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好不容易睡着的左子君一動也不動,只是嘴上哼哼着應承。
“啪。”
左子君捂着臉坐起來:“誰,誰打我。”
“老孃!”
努力撐開因爲睡眠不足而腫起來的眼皮細看眼前的人。可不是,眼前妝容齊整,穿得水性楊花的齊雨虹滿臉春回大地的喜悅。
“拜託,我又不用上課,下手這麼重,小心我告你虐待。”左子君捂着辣疼地臉倒回枕頭上,母上大人越來越暴力,從前就是上課遲大到,她也不會一個耳光扇過來啊。
看到左子君又倒下去,齊雨虹伸手拉開被子,把窗簾扯開,陽光瞬間包裹住每個角落。
“你今天不是說要去報什麼武術班嗎?”齊雨虹這次輕輕地拍着左子君的臉,見效果不大便又開始加重力量:“你看看你,我下手不重,你會給點反應?”
一個掌風迎面撲來,左子君立馬強行睜眼:“停。”
“那你起來。”
“我都說你把錢放那就行了,報武術報,啥時候去都行的。”左子君在牀上找了個離齊雨虹遠的地方,倦起來繼續睡。
“不行,這麼大的事兒,我得和你一起去,不然被騙了怎麼辦。”
“…………。”左子君好像明白了什麼。
刷完牙,洗好臉出來的左子君對着鏡子捏了捏的眼皮:“沒睡夠,眼睛都腫起來了。”
“昨天你睡得也不晚呀。”齊雨虹把衣服又重新理了遍:“你倒是快點。”
“你不要跟我說,你對雲姨沒動歪腦筋。”左子君也不去換衣服,雙手交叉胸前,一副嚴肅的表情。
齊雨虹淡定地梳理着自己及腰地捲髮:“什麼雲姨。”
“我記得以前我報什麼班,找你要雙倍的學費,你也沒這麼緊張,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最近經濟緊張,要是真緊張的話,你早就加班加點去了。”左子君條理清晰地一點點道來。
“你趕緊給我換衣服去,現在大中午的,你還在這裡浪費老孃的時間。”齊雨虹臉色一轉,兇巴巴地來趕左子君:“我現在是後悔以前太縱容你了,所以纔要去看一下,我的錢都被你花哪去了。”
被推進房的左子君長嘆口氣,別人家的母上這個年紀一般最多就是更年期提前,她家的倒好萌春期推遲這麼多年。
換好衣服出來後,左子君還是有些猶豫:“我昨天就打聽過了,雲姨不在家的,你去了也見不到心上人。”
“放屁,她怎麼會是我心上人,再說人家是女士。”高聲抗議過後,齊雨虹語鋒一轉:“什麼,不在家,那她去哪了?”
左子君從鞋櫃裡抽出雙鞋子往腳上套:“估計還沒回國呢,不清楚,所以我自己去吧。”
原以爲這樣就能唬住母上,畢竟報個武術班還拖着老媽去,總覺得有些幼稚園的模式,沈小筱少不得要在日後看低自己吧。
不過,事實是,齊雨虹沉默片刻:“你休想騙我。”
左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