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又貼到了地板上。左子君掙扎着端坐起身子,眯縫着眼看看旁邊的坐着紋絲不動，雙眼微閉。
“爲什麼你不會睡着呢。”左子君有點懷疑柳清夕也睡着了,只是相對坐得更穩而已，說話的同時還伸出手去戳她。
柳清夕睜開眼：“你再這樣子,練十年八年也成不了器。”
駑了駑嘴巴，左子君有些不服：“可是也不見得你多厲害呀。”
平時雖然柳清夕像個頭頭一樣去指導新學員,但左子君卻沒怎麼見過她比劃手腳。
“反正我只是練來強身健體,又爭強好勝，也不參加那些賽事的。”柳清夕站起來活動着手胳膊手腕：“不過話說回來,你練了也沒用,反正不參加比賽。”
“比賽不是有我們的沈掌門嗎？”
“她今年只可以參加劍術比賽，不能參加近身搏鬥賽,太陰館這次沒有推薦人選。”柳清夕轉身往更衣室去：“我還是早點回去吧，我媽估計在家裡氣得半死。”
“哦，好，別和你媽吵了，你今天那麼兇真是把我嚇到了。”左子君吐了吐舌，對中午柳清夕的變化還是心有餘悸。
每次看見宮本兩人回去的時候，左子君都分外的開心：“終於輪到我了。”
沈小筱沒有去洗漱，直接躺倒在地板上，閉上眼睛休息。
應該是太累了。左子君悄悄地收拾着場館裡散落的道具，努力不打擾沈小筱。
“今天吃什麼呢。我們已經吃了好幾天泡麪了，叫外賣吧。”沈小筱還是感覺到了左子君走動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
“好，我去叫，你再休息一會。”左子君加快收拾的速度，過了會：“你媽呢？”
“不知道，她先前那會出門了，你沒看到？”沈小筱長吁口氣：“你下午又睡覺了，活該你學不好。”
“我只是覺得打架和坐着養神的關係並不大。”左子君小聲地說着，心裡着實沒底，其實對於柳清夕平日教她的東西，尤其是心神氣之類的，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所以早就叫你不要學了。”沈小筱翻身坐起來：“學了也白學。”
左子君不服：“可是你都不教我，只知道揍我。“
“反正我也累，那我不揍你了。你回去吧。”沈小筱神色淡然地往更衣室去：“我正好想洗個澡睡覺。”
見她真的要去換衣服，左子君手的東西一丟就跑過去攔在儲物櫃前，堵着櫃門：“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揍我吧。”
“爲什麼要揍你。當初你要我加課的時候說什麼來着？”沈小筱冷峻着一張的臉，雙眼緊緊鎖住左子君。
“保護我喜歡的人。”左子君臉紅了紅，眼睛怯怯地望着沈小筱。
她認真的時候，誰也無法從她眼中看出任何想法。左子君只看見沈小筱黑色的眸子，在自己眼前晃動：“連我都打不過，你要怎麼保護我？”
不過，她認真的時候，也很是可愛。左子君注意力很快轉移到沈小筱的嘴脣上。
往前傾了傾，肩上卻一個吃痛，整個人往前面踉蹌兩步。
“你不是答應做我女朋友的嗎。親一下啦，一下。”左子君。
“我不喜歡沒有上進心的人。”沈小筱走到館場中間：“你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
“誰說的，我以前……。”舊事重提，左子君頓住聲音，把後面，我以前也是跆拳道高手的話嚥了回去。
沈小筱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表情，和平日上課時一般無二：“過來。”
左子君悻悻地走上前，垂着頭，就是再努力，她也不可能是沈小筱的對手啊。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確定要跟我在一起多久？”沈小筱的語氣是認真的，可是明顯緩和了點。
她也不想總這麼嚴肅地對待左子君，已經很努力地控制了。
擡起頭。左子君再次去看沈小筱的眼睛，這是她喜歡的人，只是對望着，就彷彿相偎，會在心上燃起一團火焰：“我對於你一無所知，但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越久越好。”
“我是沈小筱，是沈掌門，是太陰傳人。”沈小筱快步走到劍架邊，把太陰劍抽出來：“你還記得上次取劍的事情嗎？你差點走丟，而齊姨差點中槍。我的身邊全是危險，我不是要你保護我，但我希望你有在我身邊安全活下去的能力。懂？”
太陰劍烏黑的劍身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暗沉，在左子君看來好像很重很重的樣子。她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我要保護我自己。”
“不，你還是不懂。”沈小筱皺了皺眉，把劍裝起來：“在我身邊是很容易遇到危險的事情，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這是第一條。”
“我不怕。我喜歡你，已經是不管不顧的事情，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可是我在乎，我希望我的愛人好好的。”
氣場變得很壓抑，左子君從來就沒想過這麼多。
兩個人在一起，無非就是喜歡。可以擁抱，可以親吻，無論對方做什麼，自己都喜歡，心裡都暖暖的。
可是爲什麼沈小筱會有這麼多顧慮。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她無言以對：“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你想的太多了。”
“我媽年輕時候，有過一個戀人。”
“不是林如？”
“當然不是。她死了。”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我偷看我媽的日記，裡邊有一張相片，還有一些關於她的話語。但只是用了我的愛人替代。
那個女人死的時候很年輕，很年輕，可能就比我們大點。
她們自然而然地相遇，相識，相知，相愛。
她死了。
是幫派間的時有發生的爭議事件裡，我媽沒有受傷，可是那個女人出了事，因爲她不像我媽，能夠自我保護。
其實除了林如，我知道我媽沒有再和其她女人走近。算起來，你媽算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吧。”
沈小筱擡手摸着左子君的臉：“在掌門這個位置還沒有交給我之前，我媽都不再想尋找愛人，因爲她怕失去。我也會怕。”
想像着。相愛後便是生死相離。左子君握住沈小筱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握在手心裡：“不會的，我不會輕易離開你。我們還年輕，還有很多很多個以後，都要好好的，不離不棄。”
“所以，你知道現在我要幹什麼嗎？”沈小筱嘴角微微彎起，眼睛裡藏不住的笑意，使她看起來即亮麗，又帶着股危險氣息。
對方突變的態度和語氣令左子君有些不適應，愣愣地問：“幹什麼？”
沈小筱抽出手，反抓住左子君的手臂，直起身子：“揍你啊，看招。”
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場館內*接觸地板，發出悶響，接着是哼唧聲。
左子君捂着胸口：“你能不能讓我準備準備，每次都突然攻擊，再這樣下去，我倒不擔心被什麼幫派的了，估計直接被你滅了呀。”
“少羅嗦。重來，又不是沒教你破解法，是你自己學藝不精。”沈小筱教習時的那副幹練強勁重新附體。
左子君哀叫着重新爬起來。
“啊……啊……你輕點，輕點。”左子君嚎着嗓子央沈小筱。
“我這都沒使上勁呢。”
“你下手也太狠了，一點退路都不留。”左子君不滿地抱怨，沈小筱今天下手明顯比往常還要狠。
“不打不成器，再說都教了你多少防禦之法，你老不長記性。”
“都沒有動力了。你鼓勵鼓勵我。”左子君看着手上腳上一處處的於青，倒吸口冷氣：“好在我媽最近不關注我，不然她肯定找你麻煩。”
“嗯？難道你要把我供出來？”沈小筱盯着左子君，眉毛挑了挑，幾分威脅的意味。
“嘿，嘿，哪能呀，我平常本就不是啥好東西，有個磕磕碰碰都是活該的。”
“知道就好。”
站起來的時候，左子君感覺全身都要散了：“扶一下，扶一下。好痛。”
沈小筱看眉頭蹙成團的左子君，心裡有難免有些不好受，伸手攙住：“沒想到，你比我想的還要弱。”
“是你比我想的要狠。”
“有嗎？”
“當然。”
“好吧，我以後注意點。”
扶到樓上坐下來的時候，左子君才感覺回了點精氣神：“你媽去哪了，這麼晚都不回來，也不和你說聲。”
“她又不是一次兩次這樣了，不過，她出門又不用我擔心。又不是你家那位，比小孩子還小孩子。”
“對哦，我還得趕緊回去看看她怎麼樣了。”想到家裡還有一位哭睡了的母上，左子君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
左子君活動了兩下手腳：“好了，不用擔心，我現在好得很，你進去吧。我打車回家。”
“好，你到了給我說聲。”沈小筱突然頭微微低下，偷眼瞄着左子君：“那個，今天你表現不錯。”
“耐揍嗎？”左子君嘴角抽了抽，這樣揍下去，她何年何月才能壓得倒沈小筱啊。
“嗯。”沈小筱左顧右盼起來，這時候路邊基本上都沒什麼行人，她勾了勾手：“過來，我獎勵你一個東西。”
“嗯？什麼？”
“快過來。”
“哦！”爲了避免被沈小筱暴力地拽過去，左子君趕緊湊近。
剛靠近，眼前就一黑。軟軟的，暖暖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脣梢，腦袋裡彷彿種了一棵長蜜糖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