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看着那漫天煙花,心神震盪,一下熱淚盈眶,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今夜煙花燦爛,爲誰嫵媚,又爲誰流淚?
蘇澤也是大驚,大悲手在那無數指芒下,被震得瓦解開來,自己體內的真氣,也是一片紊亂,竟心神震盪。
“楊青玄,你瘋啦!”
“我沒瘋,瘋的人是你!”
楊青玄大吼道:“獨斷專行,自以爲是,蠢不可及!我今天便要將你腦子裡的水,全部打出來!”
蘇澤一怔,彷彿觸動到了什麼,心神大震。
那一道道的指芒,如流星在他腦中劃過,回想起與愛女的那一幕幕,從牙牙學語,到活潑可愛,到亭亭玉立,再到風華絕代……
“我到底在做什麼?”
蘇澤的心,一下瓦解了,就如那大悲手下的金芒,化成點點熒光,消散長空。
“轟隆!”
百道指芒下,掌法終於崩潰,餘波震散開,衝擊在兩人身上,各自震飛出去。
楊青玄氣勢急落,臉色瞬間蒼白,一口鮮血就嘔了出來,吐在地上,如一朵鮮豔的紅花。
蘇澤則是臉色發白,顯得有些呆滯。
楊青玄眼中寒氣一起,雙拳緊握,六道炎陽從身上飛起,璀璨的焰光將大半邊天都映照得一片赤紅,喝道:“再來!”
那強者的氣勢散開,如秋風掃落葉般,令人心神皆震。
蘇澤望着蘇櫻,又看着那六道刺目的炎陽,眼中一片茫然,自忖道:“難道我錯了嗎……”
他搖頭道:“楊青玄,你不是我對手,何苦呢。”
楊青玄冷冷道:“勝負可不全是實力決定的,還有決心。即便不敵,我也要讓你見到我的決心!”
蘇澤大震,道:“就算我看到了你的決心,意義又何在呢?”
楊青玄冷冷道:“芸芸衆生,渺小如蟻,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誰不在命運的碾壓下苦苦掙扎,你爲何還要給自己的女兒強加枷鎖?我的決心,便是替她向你抗爭!對那不公命運的不屈抗爭!哪怕卑微如蟻,也有向命運抗爭的權利!”
六陽在空中飛旋,很快凝聚在一起,化成巨大掌印,猛的拍擊下去!
蘇澤心神大震,見那掌影拍到眼前,纔回過神來,急忙一躍而起,躲了過去。
“嘭!”
一掌轟在地上,頓時大地震顫,一片飛沙走石,炎陽炸開,化成火海,往四方散去。
每個學生都是靜靜地看着那火海燃燒,腦中迴響着楊青玄的話,芸芸衆生,誰不是命運下的螻蟻?誰不是苦苦掙扎。
修武之人,便是與天抗爭,爭那一線命數,爭那無垠大道。
幽夜的臉孔在那火光照耀下,栩栩生輝,自語道:“楊青玄,你真是個可怕的人啊。”
蘇櫻的臉,在那火光映照下,變得堅毅起來,大聲道:“爹,今日你非要我嫁給葉銘川的話,我就死在這!”
蘇澤滿臉駭然,呆滯的看着自己女兒,一時間,那個乖巧聽話的蘇櫻似乎正在逐漸遠去,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夠了,夠了!”
突然,葉銘川大叫一聲,怒吼道:“你這個賤婦,賤人!有什麼資格抗拒我?待我把你娶回去,一定要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蘇澤臉色一變,怒道:“你說什麼?!”
葉銘川自知失言,哼了一聲,陰沉着臉。
葉濤沉聲道:“晉王,犬子的確失言了,但櫻郡主在大庭廣衆之下,斷然拒絕,的確很讓人難堪啊!”
蘇澤沉默不語,道:“兩人的婚事,依我看,不如再從長計議吧。”
葉濤身軀一震,滿臉怒火,道:“蘇澤,你要單方面毀約嗎!”
蘇澤爲難道:“小女情緒有些波動,此事押後再說吧,讓年輕人先培養下感情。”
“我不同意!”
葉濤否決道:“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晉王,你要失信於我嗎!”
蘇澤一下爲難起來,畢竟葉家不是尋常之輩,此事一旦處理不好的話,就釀成禍端了。
葉銘川陰沉着臉,獰聲道:“晉王,還是讓櫻郡主到上池國來待一陣吧,讓我們好好培養下感情,這樣櫻郡主就不會有情緒了,嘿嘿。”
蘇澤眉頭一皺,暗想道:“從這小子剛纔的話來看,櫻兒過去的話必然是要吃苦頭的。但讓兩個年輕人多接觸接觸,也是有利於培養感情,只是櫻兒不願,我如何能再勉強她?”
他又想道:“況且楊青玄以死志阻攔,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將來楊照知道了,怕是整個蒼南國都有大禍!”
一想到楊照那可怕的實力,他內心就一陣發怵。
葉濤凝聲道:“晉王,我覺得犬子的建議非常好,讓郡主去上池國待待,若是她真不樂意的話,我就把她送回來,保證毫髮無損。”
他口中這樣說,內心卻是想道:“只要入了上池國,就由不得那妮子了。若是我兒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了,那也沒臉活下去了。”
蘇櫻哀求道:“爹,我不想去。”
蘇澤心中一顫,被愛女那楚楚可憐的神態打動,道:“放心吧,爹不會讓你去的。”
蘇櫻大喜,粲然一笑道:“謝謝爹爹!”
蘇澤微微一笑,突然覺得,只要女兒開心,其它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蘇澤!”
葉濤大怒道:“你當真要違約?!那兩國之間的情義,就此斷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想不到他竟然用國事來要挾。
蘇澤也是大怒,道:“百戰王,國事爲大,希望你說話慎重!”
葉濤冷冷道:“若是今日郡主不走,我葉家的臉面往哪放?葉家沒臉了,這國要它做甚?!”
衆人無不是臉色大變,心想這葉家果然囂張,上池國又不是他葉家,竟敢肆無忌憚的說出這般話來,隱約之間透着強大的霸氣和不軌之心。
卿不離和丁遠都是靜靜的看着,國家之事,他們並不參與。
葉濤冷聲道:“望晉王三思!”
蘇澤怒火中燒,面對這赤-裸-裸的威脅,他竟不能發作,因爲他是晉王!
葉銘川突然一指楊青玄,寒聲道:“還有這個人,我要他死!今日必須以他的血,來洗滌我的憤怒,否則兩國便開戰吧!”
話音一落,頓時感到數道殺氣射了過來。
卿不離怒極反笑,臉上罩了一層冰霜,寒聲道:“楊青玄是我院學生,你算什麼狗雜種,想殺他?來來,讓我這個老骨頭領教一下雲川學院高徒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