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呢歌地下城堡擁有繁多的層數縱深和迷宮一般的走廊分割,這是矮子奧貝和奎因親王兩位大人物的智慧結晶,尤其重要的是奧古斯丁對絕大多下屬都明確圈定了範圍,使得這個王國具備消息隔絕的顯著特徵,哪怕地上世界經歷了一場駭人的戰爭,少女法師團仍然安心閱讀和學習,在藝術家後代阿加莎和金雀花大貴族女兒朱麗葉的指導監督下摘抄典籍,她們不知道那位高貴的騎士姐姐已經離開城堡,不知道頭頂不到百米的地方,是滿地的鮮血,不僅羊角實驗室,失樂園和紅巢兩座牢籠終於迎來第一批異端生物和黑暗物種,更不知道從今天起,大半個瑪索郡都籠罩在秩序的陰影下,惴惴不安,瑟瑟發抖。
許多原先對馬卡肥豬拉姆大主教藉機勒索不當回事的老牌貴族,都開始主動前往瓦特城,一臉諂媚悔恨地獻上不同數目的大捆帝國凱撒券。有個死於西菲利斯疾病即如今命名爲梅毒的吟遊詩人說過一句廣爲流傳的下流話:一位男貴族,是無法用女性的小嘴去征服的,而是另一個健壯男人的長矛。手上那根可以,胯下那一杆也可以。
當然,秩序的暗金長矛是前者,沾滿了制裁原罪後的可怕血跡,而且這血跡,只會越來越凝重,層層疊加,只有等到它的榮光,與三叉戟巨頭的高位真正並肩。
奧古斯丁洗了個澡,換上一身教袍,離開空中修道院後,在衣着上,他一直不追隨帝國幾乎數年一變的各種潮流,保持了脈代奧拉苦修士一貫的樸素風格,當初三套教袍,一套縫補過多而珍藏起來,第二套毀於充斥着癲狂和荒誕的開普勒絞架戰役,僅剩一套,只在重大場合才穿上,現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最普通的底層修士裝扮,只值四五枚波旁銀幣。
奧古斯丁並未急於休息,而是來到課堂親自給少女們教授了一堂基礎魔法課,與小霍爾和赫拉都不同,寥寥數次授課,奧古斯丁都不會教給她們過於具體的知識,而是試圖幫這羣稚嫩初學者去學會構建單獨的知識體系,倒立的大樹,金字塔型,或者輻射擴散型,這就像小霍爾和赫拉教給她們具象化的魔法技能,但奧古斯丁致力於教會她們如何去認知撬起魔法世界的槓桿,課程尾聲,奧古斯丁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微笑道:“小姐們,記住今天,秩序淨化了13頭狼族,數以百計的血侏儒和半獸族黑暗生物,21只暗化精靈。九隻lecch,即你們以前喊作吸血鬼的種族。還有11名選擇與秩序爲敵的人類大騎士。這是秩序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奧古斯丁停頓了一下,望着臺下一雙雙好奇而自豪的眼睛,調侃道:“我建議小姐們還是不要前往戰場,異端的鮮血,會弄髒你們的乾淨裙襬的。”
藝術家後代阿加莎呢喃了一句,“對未諳兵事之人而言,戰爭無疑殊爲浪漫。所以最著名的詩人總是誕生在歷史最跌宕的年代。”
阿加莎的嗓音不輕不重,但保證能夠讓執政官聽到。奧古斯丁微微一笑,沒有評價。金雀花侯爵的女兒,朱麗葉獲得奧古斯丁的同意後,詢問道:“秩序長,我想知道這些異端,相當於多少名騎士?”
奧古斯丁還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衡量了一下,迅速計算了一下長生種狼族等等物種的實力,回答道:“如果是你們當初在洛麗塔看到貴族老爺們身邊的中高級騎士,差不多等於一千人,也就是一支帝國千人騎士團。在瑪索郡,擁有如此規模騎士團的家族,只有獅子王託德和野蠻人格林斯潘。”
少女們歡呼雀躍,僅僅是對她們闡述神秘陌生的狼族長生種和半獸族,過於晦澀難懂,但去洛麗塔尋歡作樂的魔鬼貴族身邊的扈從騎士,高大魁梧,鎧甲鮮亮,利劍鋒銳,那就是這羣淪爲奴隸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少女們心目中最強大最可怕的存在,因爲她們見多了在貴族老爺們或者一身珠寶寡婦的命令下,強大的騎士輕鬆用長劍割下被買下後的同伴頭顱,洛麗塔的下水道系統永遠是阿爾法城最優秀的,否則根本無法清潔血跡,何況還有一些嗜好將連成串頭顱丟進陰溝的變態貴族。奧古斯丁如果不是被朱麗葉提醒,還沒有意料到秩序已經成熟飽滿到能夠抗衡一支千人騎士團,朝那個聰明的女孩微微一笑,後者輕輕嘴角勾起。
奧古斯丁來到羊角,將幾位負責人喊到會議室,他要重新確定一下分配沒有出現紕漏,血侏儒的屍體是最廉價的,不過它們的血液是上等的實驗材料,金姆助教的意思是將剩餘十幾頭狂躁狀態中的血侏儒也屠宰掉,但奧古斯丁沒有答應,因爲他已經讓路易去準備籌建競技場,到時候需要一些新鮮玩物來刺激瑪索郡貴族的眼球。狼族的屍體要值錢許多,除了這個種族在死亡後機體器官仍舊保持一定生命值地旺盛運作,還由於太多陰暗趣味的貴族喜歡將其製成標本,陳列在大廳或者書房,奧古斯丁準備一口氣壟斷女巫香榭麗街,這些標本無疑能賣出高價,至於體型更加龐大的灰血猛獁和牛頭人酋長,因爲將近半數存活下來,沉重的屍體丟給了羊角,其餘都被秩序炮灰團騎士和金髮瘸子馬伕阿瑞斯拖進失樂園,一座大型監獄,沉默的少年成了這一層的孤獨守門人,腓伊小姐用僅剩不多的全部思想點購買了輕傷的一頭灰血猛獁和牛頭人酋長,以及兩位半獸人。金姆助教一樣沒吝嗇思想點,包辦了狼人屍體,他倒是想要賒賬買下那位侯爵長生種,但被執政官婉拒了。雪莉教授獲得了一隻雌精靈和一頭長生種男爵。
11位人類大騎士中的九位平均分給百合玫瑰和薔薇實驗室,剩餘兩具屍體,交給伊莉莎白小姐。
小霍爾成爲一名臨時記錄員,負責將所有資料數據記錄在案。
接下來羊角必然要加倍繁忙。
除了羊角的實驗項目,詩呢歌方面還要修復在戰役中損壞的“上帝左眼”魔法陣,並且開始重建詩呢歌地面城堡,加上一座矗立在湖畔的占星樓,僅看圖紙,就能察覺到秩序長的瘋狂和野心。
奧古斯丁單獨來到失樂園,這裡關押着一羣在聖事部“喝茶”的新客人。他來到侯爵長生種牢籠前,示意阿瑞斯打開貼滿典籍書頁等層層禁錮的牢門,笑道:“跟我走,帶你見一位岡德休斯的朋友。”
這位長生種見識過聖事部第四巨頭與年齡不符的實力,而且修士裝束的執政官身後還跟着一位持有三大黑暗之一聖物【救贖】面具的小瘸子,跟在人類身後,不知道等待它的命運是什麼。
詩呢歌城堡的深淵。
第九層,墓地。
站在門口,侯爵便感受到一股充沛的黑暗氣息,有一股神聖血液帶來的濃郁芬芳,他驚奇發現自身重傷的軀體開始急劇痊癒,破損的蝠翅也逐漸完整,這樣的速度堪稱奇蹟。力量,讓它敢於挑釁秩序,力量,也讓它離開失樂園牢籠後不敢妄動,但此刻,它又開始蠢蠢欲動,沒有一位高貴的長生種願意向人類低頭。可惜岡德休斯的寵兒馬上收斂了不知死活的傲慢,不遠處,年輕修士走到一塊“墓碑”棺材前,伸出手指敲了敲,默唸了一串秘密咒語,【喚醒】了神聖睡眠中的親王級長生種,擁有兩顆聖徒心臟的迪米特。
阿樂翰和伊耶塔兩位梵特蘭蒂岡教廷的聖徒,他們的心臟,使得迪米特可以年紀輕輕500多歲便晉級親王級,也使得它可以在【睡眠】中隨時甦醒。
當四對長達五米寬廣蝠翅的迪米特從棺材中緩緩浮出,岡德休斯的侯爵感到幾乎窒息的壓迫感。
對長生種而言,蝠翅的多少,就是地位高低的唯一象徵。
這是一位沉睡的親王?
岡德休斯的朋友?
奧古斯丁笑道:“抱歉,打斷你的小憩。”
迪米特迅速落地,收斂蝠翅,彎腰謙恭道:“是瑟特斯奴僕的榮幸。”
那位侯爵一臉不敢相信,英俊的臉龐開始僵硬抽搐。被滅族的“善戰者”,那個曾經在猶大瑪會議佔據一半席位的瑟特斯?一頭親王級先輩?卻是人類的奴僕?!不是說瑟特斯碩果僅存的親王只有兩位,分別沉睡在龍脈和海溝嗎?
奧古斯丁指了指遠處忙着震驚的侯爵,解釋道:“一位來自岡德休斯家族的後代,迪米特,你難道不表達一下瑟特斯家族的謝意。”
迪米特嘴角泛起迷人的笑意,打了個響指,侯爵立即被動張開僅剩五隻的蝠翅,無法動彈,迪米特優雅前行,每走一步,岡德休斯家族寵兒的蝠翅就發出一陣刺耳聲響,似乎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上撕裂,把一位長生種的蝠翅剝離,是僅次於將它們捆綁在太陽下曝曬的殘忍懲罰,長生種一族曾經最具底蘊的瑟特斯家族在被絞殺後,數十位高級貴族被集體拖拽到拜佔奧教廷的大教堂前,活活曬成灰燼,而迪米特,一位繼承父輩侯爵頭銜的年輕瑟特斯,則被神聖帝國內的岡德休斯家族當做寵物圈養起來,折磨了整整兩百年。
這份“感激”,要如何報答?
已經是親王的迪米特有一百種方法來回饋。
奧古斯丁輕聲道:“差不多了,當初囚禁你的岡德休斯家族溫杉伯爵,與這位與它爭奪繼承權的侯爵並無關係,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迪米特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對岡德休斯侯爵的親暱“小玩笑”。
奧古斯丁站在墓碑下,對臉色蒼白以至於將近透明的侯爵提議道:“我知道你跟瑪索郡內馬歇爾家族的一位伯爵關係親近,只要你能勸說它來這裡進行睡眠,你也可以享受這個待遇,否則,你就等着接受秩序的追捕吧,相信你的祖父,時常需要去參加猶大瑪會議的奎因親王不可能一年到頭庇護你。到時候迪米特會親手將你拖回詩呢歌城堡,這裡的人造陽光,更集中更刺眼。”
那位侯爵思考了一番,輕聲問道:“執政官閣下,您是要放我回去,說服馬歇爾伯爵一同回到這裡進行神聖睡眠?”
奧古斯丁點頭道:“這纔是貴族之間的談話。沒有陰謀,沒有傷害,只有共同獲利。”
侯爵如釋重負,彎腰道:“碼荷·岡德休斯,由衷感謝羅桐柴爾德的無私饋贈。”
奧古斯丁笑了笑,“走吧,我親自帶你離開詩呢歌,這是秩序不常見的待遇。”
侯爵從地獄回到了天堂,所以他對身前這個帶路的年輕人類,感到最大程度的好奇和好感。
墓地。蜜糖。紅巢。失樂園。鬱金香。伊甸園。潘神的迷宮。貓眼。羊角。
層層上升。
執政官始終沉默。
在羊角,碼荷侯爵停下了腳步,站在同心圓圍欄外,望向聖烏爾班,輕聲問道:“執政官閣下,傳聞是真的嗎?您親自引來了史詩大陸最新的聖降?”
奧古斯丁笑道:“如你所見。”
岡德休斯的大貴族眼中多了幾分敬畏。
出了地下城堡,碼荷侯爵再度彎腰致敬後,身影沒入黑暗。
奧古斯丁望着滿目蒼夷的黑天鵝湖,輕聲道:“迪米特,準備跟我一起去趟朱庇特城。說不定,你還能嚐到最可口的食物。”
迪米特諂媚道:“奧古斯丁少爺,與您爲伍,總不缺少好運。瑟特斯家族遭受到了巨大的厄運,而我似乎一口氣將天平另一端的幸運都佔有了。”
奧古斯丁笑道:“長生種的貴族做派難道和力量增長是一對雙胞胎?”
迪米特微笑不語。
回到幽靜狹小的書房,奧古斯丁將沒有動筆,只是坐在談不上舒坦的椅子上,旋轉書桌上一枚銀幣,這位曾經有望成爲帝國驕陽的青年,似乎一直缺少所謂的朋友,與他同爲聖徒伊耶塔教子的尼祿能算一個,但這個立志要做狗屁吟遊詩人的龐培家族繼承人,這兩年回到朱庇特城後,非但沒有讓人刮目相看的奮發崛起,反而愈發驕縱狂妄,流連於各色沙龍宴會,十足花花公子的派頭,奧古斯丁對此懶得深思,記憶中,總掛着一張笑臉的尼祿不至於是個只會掀貴婦裙角的浪蕩子。
而魔法天才約克,現任脈代奧拉修道院院長的學生,進入了帝都火炬,相信以他的天賦和刻苦,不難出頭,可能否冒尖,還得靠一點幸福女神的青睞,在黃金三葉草勳章獲得者搖籃的火炬,還能夠格外醒目,太難了。奧古斯丁停止轉動銀幣的習慣性小動作,靠着椅子,開始思考秩序的下一步,隨着獨立掌控一個機構,他越來越佩服列司盾、條頓祭司和母羊三位大人物,這可不是貴婦遛一條寵物狗,不聽話,扯一扯繩子就能解決,或者貴族豢養了女奴,不順從就甩一皮鞭。COSMO,羊角實驗室在飛速壯大,但海姬大人埋下的毒瘤尚未清除,始終是個巨大隱患,隨時都會炸開,奧古斯丁憎惡眼皮底下的東西被別人把握的感覺。再者,COSMO還是太缺乏各類專業性人才,除了騎士團勉強滿足了奧古斯丁的隱秘趣味,法師,外交官,智囊團,都匱乏,況且伊莉莎白怎麼都算不上一個稱職無私的管家,隨着秩序的擴張,這一點會越發明顯,奧古斯丁不可能包辦一切大小事務,那也不是一名領袖該有的覺悟,牧羊人,總是需要很多條牧羊犬的。
在他的信仰質量一項評估中,除了蘿莉管家是個例外,達到八十五高分的,只有赫拉,昆丁夫人其實只有低到可憐的六十五,這意味着奧古斯丁並不信任那位主修刺客輔修愛爾蘭亡靈書的小貓咪,在蘭黛城堡,面對暴怒的獅子王侯爵,因爲是悲觀主義者所以喜歡做最壞打算的奧古斯丁甚至考慮過將昆丁夫人犧牲掉。相信聰明的佛羅倫薩小貓咪也並非如表面那般馴服乖巧。在帝國,連寫出最動人愛情故事的平民文人都不信自己能夠翻牆進入名媛的花園,這個世界,門當戶對是不可動搖的主流,最好的證明就是朱庇特城執掌刑法的最大劊子手世家冬鬆家族,永遠只在劊子手中挑選婚姻對象。
奧古斯丁想起了愛麗絲,格林斯潘的公主,不由得輕輕嘆息。他不否認對她有好感,對於美好的事物,奧古斯丁從不掩飾他的佔有慾,相信她對這位身份特殊的新鄰居和私人魔法老師一樣不缺好感,但這種好感,籠罩在讓人窒息的陰影中,那個永遠精緻的女孩,精通帕雅戰棋,纖柔腳下卻踩着整座大陸的地圖,曾經親自指揮過一批客人拜訪黑天鵝湖,差點讓萌芽中的COSMO成爲歷史的塵埃,甚至,剛剛經歷過的血腥戰役每個細節,都被站在白象城堡露臺陽臺上的她看在眼中,她註定不會參與其中,成爲詩呢歌的盟友。野蠻人,永遠只忠誠於皇帝陛下。
奧古斯丁收好那枚瞧不出異樣的普通波旁銀幣,掏出那隻獨立製造的黃金懷錶,這個尚未完工的小玩意,他一絲不苟打造了三年,無法想象這位曾經的奧格斯歌城頭號貴族少爺竟然是個製表匠,那隻黃金懷錶擁有着超出這個世界足足半個世紀的工藝水平,當如今貴族仍然停留在對二問表的瘋狂癡迷追捧階段,這隻懷錶已經達到三問表的嶄新高度,由二問到三問,需要鑲嵌太多的精密環節,伊莉莎白千方百計想要把這個小玩意換走、偷走甚至是搶走,但都沒有得逞,哪怕她提出拿一條黃金亞種去交換,奧古斯丁依舊沒有答應,連半點猶豫徘徊都沒有。
寂靜的書房,奧古斯丁將懷錶輕輕放在耳邊,聆聽擒縱機構發出輕靈的嘀嗒聲,任由時間流逝。
第一場大規模檯面上的戰役結束,執政官獲得了巨大的勝利成果。但接下來的一場戰役,則更加危險。
有傳言,教務院將要派出一支人數更少但規格奇高的審判團,對詩呢歌進行全方位地毯式的審查,審判團可能由首席國務卿親自率領。或者是召喚聖事部第四位巨頭前往朱庇特城,接受問詢。當然,這僅是從來不需要傳播者出面負責的“友善”傳言。
不管傳言真假,奧古斯丁都準備前往帝都,因爲他的第二位教子,需要洗禮。
“奧古斯丁,我睡不着。”
穿着睡衣的伊莉莎白站在書房門口委屈道。
“多閱讀幾頁《鮮花和鮮血》。”奧古斯丁將懷錶放下,回頭微笑道。
“續集還剩六七頁就要看完了,不捨得!”蘿莉管家抗議道。
“那去黑天鵝湖邊上跟小男孩玩耍。”奧古斯丁頭疼道。
“吃飽了的小男孩比懶豬還不如,不好玩。”她幽怨道。
奧古斯丁苦悶道:“一定要那樣?”
她使勁點頭。
奧古斯丁苦着臉起身,牽着她的手來到蜜糖閨房,小蘿莉跳到牀上趴着,託着腮幫,一臉期待。
而唱歌總是被她嘲諷跑調的年輕修士,不得不唱起一首不知名小歌,《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