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立儲風波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丫鬟們給阿諾洗澡時話嗑兒,說是好象有雨神搬着水盆往下倒似的。不過下雨之後,就不曾在有雷鳴了。窩在楚妃媽媽懷裡甜甜的睡了一宿,老清早就被大丫鬟們抱起來洗漱。

“諾王子好象還沒睡醒,大夥兒手腳放輕些,讓王子多眯一會也好。”

迷糊間,有人輕聲吩咐着爲自己洗漱的女孩們。阿諾撐開一條縫隙,房間裡還亮着魔法火焰照明,於是又眯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有幾位丫鬟姐姐,會乘機在自己臉上親親。有人在爲自己擦拭刷牙,而後還有人輕輕用柔軟的絲巾給自己擦拭眼角、臉旁、手腳。

“換衣服了,大夥兒都來幫把手,莫要摔着了王子!”...

“你們着羣死妮子哎,怎麼還在慢吞吞磨跡呢,早議都快到時辰了!”

楚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接着阿諾就被一香噴噴的柔軟身軀抱在懷裡:“阿諾寶貝!醒醒,要穿衣服咯!”

“噢!”阿諾撐開眼皮,眨巴幾下才適應魔法火焰光亮。

有了他的配合,穿戴起來就流暢多了。桌子上放滿了大托盤,都是昨兒晚上王上讓人送過來的。標準王子飾品,衣服圖案花紋也全由金線繡成,腰帶、玉佩、香包、髮簪子等等,無一不在顯示着主人的身份。就是靴子底蠻高的,和娜麗莎穿的有一比。

一刻鐘不到,阿諾就被渙然一新。平時穿着雖然富貴有餘,卻沒有此時處處顯露着王族氣息。

外面的天色果然是灰色的,天上只有那輪負責夜間照明的黑陽,雨後空氣中也夾雜有一絲泥土的芬芳氣息。與楚媽媽一同上了軟轎,輕輕搖晃中到了早議殿外。

早有侍官在等候,見了禮便佝僂着身子在前面引路。通過重重近衛把守的亭道,進了早議殿偏殿大門前。侍官進門時喊了一嗓子:“楚貴妃、阿諾王子駕到。”

阿諾本有不解,進門後便明悟了。裡間跪滿了一片文官,武官也直立着身子低頭行握胸禮。

“都起身吧!不用拘束了。”

楚妃拂手讓他們起來,牽着阿諾進了最裡間,等候王上召見。

阿諾進去沒坐一會兒,又轉回來坐在裡間高高的門檻上,撐着下顎打量大廳裡的官員們。文官很多,武官只有四位:“請問,你們都是回來述職的嗎?”

官員們頓時從眼觀鼻模樣中掙脫出來,朝聲源處看去,整個現場動作十分整齊如一。

“呵呵,外面好玩嗎?”阿諾被他們逗笑了。

有位武官起身行禮後:“回王子殿下,不及王城繁華有趣。”

阿諾懷疑道:“記得地圖上有標註,如王城一般規模的主城還有三座。次一級城池有二十七座,再次一級城池便有一百五十六座,鎮子一千七百餘,村落八十二萬餘。總該存在一些有趣的地方、或好玩的事情啊!”

百官語結,好玩的事情?這天下可就多了,誰知道這位小爺喜好什麼來着。

“阿諾寶貝!”楚妃在裡間喚了一聲。

“以後聊,再見!”

阿諾忙起身同官員們道別,反回了楚妃身邊:“媽媽!”

“吃些點心墊肚子,一會早議有四個時辰呢!”

...

不久,殿前侍官請母子二人移駕上殿覲見。繁瑣的禮儀完畢後,武王給楚妃賜坐,亦喚阿諾上前與他同坐。

百官譁然,小聲議論起來。

阿諾在楚媽媽的鼓勵眼神中,移步走了過去。

武王含笑看着他,並拍了拍身下椅子裡的空位。

而阿諾卻視而不見,他滿懷期待的看着父親,緩緩伸出雙手索要懷抱。

朝堂上的議論聲頓時如被鎖喉,整個大殿剎那間猶如無人之地。

連武王也愣了半秒,才爽朗一笑伸手將阿諾抱在懷裡,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史記官,立書!”

“賜王子名:諾。”

...

“奉告天下:寡人退位之時,諾王子即位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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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告天下:即日起,羽翼供奉爲諾王子之師。”

...

“王上,此事易緩不易急!”

“王上三思,珙貴妃定會暴怒!遠定國定會犯我邊疆!”

“王上三思!”

朝堂之上,頓時炸開了鍋。雖然沒一人直言反對,但那意思都明擺着。這樣做,是會出事滴,王上要三思而後行。

阿諾仰頭看向父親,武王這時也低頭想看看阿諾的表情。那副無慾、無求、無爭的樣子,越看越像無暇:“想不想做王上?”

“不想!”

“想不想要天下?”

“不要!”

兩父子的對話,再次讓朝堂呆了。只有楚妃一人,內心卻笑開了。當年的無暇妹子,也是什麼都不要,卻得到了所有能得到的一切。王上就是這麼個倔脾氣,做事又果斷明智!

“爲什麼?你想要什麼?”

武王心裡輕輕顫抖着,這些回答...與他媽媽的回答,何其相似。

“想要和爸爸還有楚媽媽在一起,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阿諾彷彿看到了上一世的父母,淚水從他稚嫩的臉旁滑落,思念的滋味如此苦澀。

“典蒼何在!”

武王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思念,咆哮聲起。

官員們在這聲咆哮聲中顫巍巍的站起身退到一邊,這纔想起上頭那位,當年可是一舉蕩平內亂、前後七次出征邊疆的武龍國中興之主。若不是周圍國家聯盟,加上王上被美色所惑,估計如今的國家版圖會擴大好些倍了吧!

近衛軍統領典蒼左手把着長跨刀,龍行虎步走進大堂,行的卻是最高的單膝跪地禮:“末將在!”

武王下令:“領一隊近衛,將珙妃殿圍了。進去將那三個會鬥氣的陪侍丫鬟殺了,其他一應人員皆不準跨出殿門半步,違者一視同人——殺無赦。”

“末將領命!”

典倉抱拳起身,大步離去。

“劉都督何在!”武王再喚一武官。

“末將在!”

一名武將閃出人羣,滿臉幸喜跪於大堂之上。內心直叫喚:“那個親孃咯,總算有仗打了!”

“即日歸師坐陣!若遠定有軍來犯,適時出擊。佔多少版圖,立多大軍功!”

武王看到他臉上的喜意,就知道這些年的安詳並沒有磨去他的武將之心:“牧都督、乾都督何在!”

“末將在!”

“末將在!”

又兩位武將閃出隊列,跪在大堂之中依然擡頭挺胸。

“令你二人即日歸師坐陣,與劉都督竭誠連橫,戰啓之時全線攻擊遠定國。”

“末將領命!”

“傳令:各部督軍營中抽調一份精銳,與塔羅鎮集結成王軍,待定備戰!”

...

“傳令:文七部編寫各類補給章程,選定督促官,結軍令狀!”

...

“傳令:通令邊疆各級官部,進入預戰狀態,全民殺敵懸賞待發!”

...

“傳令:其餘各部督軍營進入戰備狀態。”

...

“傳令:檢查院入主各督軍府檢查通訊信涵,凡有暗語指示邊疆部下主動向他國挑事的降一級。明語指示降五級。各位都督莫要亂了我的大事!”

...

隨後又有一長串命令被從武王嘴裡發了出來,大堂裡的文武官員們都動員了起來。

阿諾越聽越不是滋味,這個王位要來有什麼用?勞心勞力不說,連正常生活都不能享受。他扯了扯武王的衣裳,引來他的注意後:“爸爸,不打仗好嗎?”

“沒打仗,只是備戰!”武王確實只是備戰,雖然這備戰過於積極了點。

...

朝議就在匆忙中結束了,國家機器的運做很複雜,一環扣一環才能順暢,否則就是個亂字。

武王抽空陪他們母子吃了午膳,而後說了一通勉勵的話語,回去主持大事了。

阿諾悶悶不歡,楚媽媽拉他到花園裡玩耍,也沒收到效果。丫鬟們倒是很高興,王宮裡都知道楚妃殿裡出了下一位王上,其他宮人見到她們客氣了不少。

“王子殿下,爲什麼要不高興呢?殿下已經鐵定是下一位王上了,千萬國民生死皆在殿下手中呢。”大丫鬟雨露見他不高興,過來安慰。

“如果打仗,會死很多人。他們都有父母家人、有美麗妻子和乖巧的孩子,多少家庭會支離破碎,多少眼淚會侵溼被枕,多少仇恨會令人生迷失方向。這天下,換不來任何一條逝去的生命!”

牆外的近衛、牆內的丫鬟,亭子裡的楚妃都被他的話震住了。5歲的孩童再聰明,也不可能對生命擁有如此深奧的理解啊,大家對阿諾的估價,又提高了一大節。

“阿諾寶貝,過來!”

楚妃端莊的坐在貴妃椅上,敞開懷抱等着自己的小心肝過來。將他抱在懷裡詢問:“這些事你都是從那學到的?有人教你了嗎?”

阿諾搖頭:“應該是對的!父母安康、天下太平,朝陽夕霞、閤家歡樂,人、都想要!”

...

王宮門前的白玉臺階上,再也沒有出現過那名小小孩童的身影。

街頭酒樓上那對讓人倒胃口的漢子,也不再出現。

孩子們失去了故事來源,亦是失落不少。

“鬥氣是種很神奇的能量,它溫順時能融入肌肉裡強壯身體,暴怒時能摧毀一切束縛。”

“鬥氣一共份爲六個階段,學徒、低級鬥氣士、高級鬥氣士、鬥氣師、聖鬥師、鬥神。其中低級、高級鬥氣士和鬥氣師又分爲一至九階。”

羽、翼兩位王子師一人一句,給阿諾灌輸着鬥氣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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