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並沒有對賀臨燁的話多想。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就掛斷了電話。
想到賀臨燁告訴自己的事情，姜昭心裡一動，有了主意。
她如今開了三個竅穴的靈眼，一些從前不能施展的小手段，如今也可以施展出來了。
將之前收好的桃木板取了一塊出來，姜昭以鮮血作符，竟然在桃木板上畫了只活靈活現的小鳥出來。
小鳥徹底成型的那一刻，整塊桃木板突然消失，而空氣中卻陡然出現了一隻飛着的小鳥，正衝着姜昭嘰嘰喳喳的叫個沒完。
仔細一看，這隻小鳥，分明就和姜昭之前在桃木板上畫出來的那隻一模一樣！
姜昭笑着摸了摸小鳥的腦袋，手指往宿舍窗戶一指，輕聲道：“去吧。”
小鳥衝她乖巧的點了點頭，竟然還真的飛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沒了身影。
直到小鳥的身影消失，姜昭臉頰旁的蒼白之色才漸漸露了出來。
她的眼底浮現出一抹苦笑。
用鮮血畫符已經是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情了，這用鮮血畫傀儡符，消耗的體力更是巨大。
哪怕她有再多的鮮血支撐，也不可能熬得太久。
看來，她是時候該去爲自己尋找一隻趁手的符筆了。
而傀儡小鳥從511宿舍飛出來之後，就直接出了一中，朝着批發市場的方向飛了過去。
它最終在蔣家的客廳窗戶上落了腳。
此時的蔣家，低氣壓不住蔓延，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根本沒誰注意到自家窗戶上多了只顏色灰暗的小鳥。
朱淑芬擡頭看看丈夫，又看看婆婆和小樹，終於忍不住道：“爲了小龍的事情，我們都好幾天沒開門做生意了，好多老客戶都打電話來問貨源的事情。有些等不及的，甚至都到別人家開貨去了。明天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去開店門，不然老客戶們都要跑光了，到時候大家全得喝西北風！”
蔣大海聞言有些意動，蔣老太太卻是破口大罵道：“你兒子都被關到牢裡去了，你還有心思做生意？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惡毒？你還是不是個當媽的？！”
朱淑芬可不怕蔣老太太，冷笑道：“我這輩子可沒生過兒子，不過是幫別人養着而已！小龍是你們蔣家的人，你們蔣家自個兒想主意去，別想再拉我下水！”
她現在後悔死了去學校找姜昭的事情。
現在就算她肯厚臉皮開門做生意，也不知道還能有多少人肯光顧呢！
蔣老太太氣得又是一陣大罵，朱淑芬全當沒聽見，也不迴應，倒讓蔣老太太心頭更氣了。
可她也的確是不可能真的拿朱淑芬怎麼樣。
畢竟，蔣大海和朱淑芬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孩子，問題是出在蔣大海身上，而不是朱淑芬身上。
蔣老太太作爲蔣大海的媽，這心裡也是沒多少底氣的。
“大嫂，話不能這麼說。”沉默寡言的蔣大河終於開口了，“小龍剛一歲的時候就跟了你們，那時候他連奶都還沒斷呢！要不是爲了讓你和大哥今後的日子有個依靠，我能把自個兒的親生兒子捨出來嗎？現在小龍被警察給抓了，雖說是他自己犯了錯，可你們怎麼也要擔些責任吧？這些年來，小龍可都是歸你們管教的！”
話音未落，朱淑芬當即反駁道：“蔣老二，做人要講良心。我和大海對小龍怎麼樣，你們蔣家人都是一清二楚的，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再說這個管教問題，不是你們三番兩天打電話來，讓我們對小龍多包容一些嗎？說他年紀輕輕就離了親生爹媽，可憐見的，讓我們能包容的地方就多包容一下。弄得我和大海兩個人，還敢管教小龍嗎？萬一真的管教嚴了，到時候你們一句‘不是親生的果然就是不一樣’，那我們兩口子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小龍會闖出現在這樣的大禍來，你們蔣家人是有責任，但我可不承認我有責任！”
蔣大河氣得不行，偏又無力反駁，只得惡狠狠的瞪着朱淑芬，幾乎恨不得能從朱淑芬身上瞪出兩個血窟窿來。
朱淑芬根本就不把蔣大河當回事。
要不是顧忌着蔣大海，她能把蔣大河和蔣老太太從這家裡趕出去！
“行了！”蔣老太太黑着臉道，“現在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用？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小龍趕緊撈出來！”
“你老人家說得輕巧。”朱淑芬翻了個白眼兒的道，“能跑的門路我們都跑了，可小龍犯的這事兒太大了，誰也不敢幫忙。好不容易找到個肯幫忙的，偏偏人家又看中了姜昭那塊硬骨頭。先說好了啊，姜昭那邊我是不會再去的了，要去你們自己去！”
蔣老太太等人想起自己在一中出的醜，也不敢再去。
“誰說一定得靠姜昭咱們才能撈出小龍來？”蔣老太太重重的拍了幾下茶几道，“之前沒人肯幫咱們，那是因爲咱們送的禮不夠！只要這禮送到了，我就不信真的沒人動心！”
朱淑芬差點兒就又想翻白眼兒了。
蔣家泥腿子出身，蔣大河一把年紀了還在鄉下種地，每年就靠着賣糧賣菜掙幾個錢，好供了幾個孩子長大，今後還得考慮孩子們的婚嫁問題，一年到頭根本就存不下什麼錢來。
這次爲了撈蔣毅龍出來，蔣家已經撒了不少錢出去，這掏錢的當然就是蔣大海和朱淑芬。
朱淑芬平時過日子就摳，如今拿這麼大一筆錢出來，都抵得上他們兩三年的純收入了，如何不讓她心疼？
現在蔣老太太還說要送更多的禮出去，朱淑芬只想回她一句話：沒門兒！
可就算朱淑芬不怕蔣老太太，也知道這話不能說得這麼直接。
她忍着氣道：“媽，我們之前已經送了不少禮出去了，我和大海能拿的可都拿出來了。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想着去打姜昭的主意。現在再要送禮，我和大海實在是拿不出多少來了。你要實在非得去送的話，那就讓老二家出吧。他家幾個孩子不都已經長大了，在外頭打工掙錢了嗎？小龍是他們的親弟弟，他們也該出一份力。至於我和大海這邊，真的是沒錢了。除非我們把那店面給盤了，到時候全家都回鄉下種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