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大伯對這件事纔有些釋懷,正是在那時,他的二弟找來了,因爲他的這個工作沒有登記身份,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所以家裡人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找到他,也因爲大伯釋懷了許多,所以他二弟來找他談事情的時候,他同意了。
二弟沒有跟他長篇大論,沒有跟他講大道理,只是簡簡單單跟他說了一句話,“回家去看看。”
大伯一想自己也已經一年沒有回家去了,而他心裡那個結,也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對他的傷害漸漸的減少,對自己的父親也沒有那麼恨了,既然二弟親自找到他,叫他回家看看,大伯也就答應了。
一個星期後,大伯跟他二弟一起動身回家,十天後回到了胤家村,可是當他走進大宅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懷裡抱着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嬰兒不怎麼安分,還在哇哇大哭,而大伯的父親和母親正站在一邊逗弄着那小嬰兒。
大伯覺得這個畫面讓他有些搞不懂,緩緩上前幾步,然後對她說道,“寧華詩……你怎麼在這裡?”
這時,大伯的母親嘴角掛着笑容跟他說,“老大啊,你像是失憶了?寧華詩是誰?一年前你回家,不還很認真的跟我說,一定會娶南芝她爲妻嗎?現在她帶着你孩子回來,你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高興啊?”
寧華詩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那個微笑在大伯的眼裡看起來有很多重意思,大伯的父母很是喜歡這個小嬰兒,而且他們管寧華詩叫作南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伯的父親拉着他到旁邊說話,“老大啊,本來我是反對你和陳南芝在一起的,她畢竟是陳家的人,但是她爲了你,拋棄一切,和你私奔,還爲你生了孩子,我就沒必要不再多說什麼了,孩子是我們胤家的,我會讓孩子認祖歸宗。”
大伯聽不懂自己父親在說些什麼,一時之間竟然啞口無言,回頭再看看寧華詩,看看自己的母親,逗着小嬰兒很開心的樣子。
大伯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寧華詩的面前,看着她懷裡的嬰兒,摸了摸嬰兒的臉,然後拉着寧華詩到一個無人的地方,要將事情給問清楚,“寧華詩,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這是誰的孩子?你竟然敢抱着一個和胤家沒有關係的孩子來我家?你還敢冒充她?”
寧華詩笑了,看了看懷裡的孩子,說道,“你才傻了,這就是南芝和你的孩子,一年前你離開不久,南芝就發現自己懷孕了,這是她給你生的女兒。”
大伯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感受,整個人都傻在當場,就連寧華詩將嬰兒遞到他的身前,讓他抱抱,可他還是沒有半點反應,寧華詩接着說道,“你還是不信?要不要給你看出生證明?現在聽說還可以做親子鑑定,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做一做親子鑑定。”
大伯現在是完全沒有頭緒,說什麼這是他和南芝的孩子,怎麼可能?要是當時南芝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爲什麼還不肯見他?還要和別人定親結婚?這不是相互矛盾嗎?
“南芝呢?南芝現在在哪兒?”大伯着急的問道,心裡又是一團亂麻,可是當大伯問起陳南芝的下落,寧華詩低下頭,眼神有些閃躲,說道,“南芝現在生活的很好,只是讓我把孩子抱來給你,但,孩子還是需要一個媽媽……”
“什麼意思?不是南芝叫你過來的吧?這就是你抱着孩子過來的目的?你還不死心?你還想拿孩子來威脅我?”他們爭論之際,孩子好像也因爲感受他們的爭吵,又開始激烈的哭泣,讓人聽着覺得非常的心煩。
大伯很是覺得寧華詩這女人太難纏,明明都已經分開一年,他也漸漸將往事塵封在心裡,爲什麼她又要出現來打擾他?
“什麼叫我拿孩子來威脅你?我有威脅過你?這是你的孩子,你難道還不想要?”說着寧華詩硬是將孩子塞進了他懷裡,大伯還是將孩子給接住了,懷裡的孩子軟軟的,小小的,好像他稍一用力,就會讓她受傷,不由自主的,大伯變得非常溫柔,抱着她。
寧華詩在自己的揹包裡翻找着什麼東西,當她將那張出生證明從包裡翻出來的時候,她看見大伯正用非常溫柔的眼神看着懷裡的孩子。
而且意料之中的,孩子被他抱着之後,就沒有再撕心裂肺的哭泣了,而是伸出自己的手,去摸摸大伯所穿的衣服,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大伯的臉就沒有再移開過,很是好奇的樣子。
寧華詩看着這一幕也覺得很溫暖,果然是親生的父女,血脈的聯結是不需要用語言的溝通。
但寧華詩卻打破了這一份溫情,硬生生的將女兒從大伯懷裡抱走,然後遞給了他一張冰冷的白紙,“你自己看看吧,孩子的出生日期,你再好好算算日子對不對!”
大伯仔細一看出生證明,孩子是四月三十號出生的,現在已經三個月大了,往後推算九個月,如果真是南芝爲他所生,應該是在去年七八月份懷上的,那時候,他倆的關係還沒有被她的父母發現,兩人也是正是恩愛的時期,要說懷孕,那還真的有可能。
寧華詩抱着孩子,孩子又隱隱的哭了起來,但一聽這哭聲,不像之前聲嘶力竭的那哭聲,有些委婉了一點,寧華詩安慰了孩子一下,對他說道,“你女兒肚子餓了。”
大伯一臉疑惑,餓了?餓了關他什麼事?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大伯的母親走了進來,一進來就對大伯說道,“你們在說什麼啊?孩子都哭成這樣了都不管管?孩子是不是餓了?這餓了的哭聲跟老大小時候一模一樣。”
說着,大伯的母親笑嘻嘻的將孩子抱了過去,然後對他們說,“孩子的奶孃我已經找過來了,我抱去給奶孃餵奶。”說完,大伯的母親就抱着孩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