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靈看她眼裡很是擔心,就雙手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她,“他們都去村口那裡處理這件事了。告訴你們也沒關係,今天早上在竹林裡發現了一具屍體,一辨認,死的是村裡的七叔。”
“七叔死了!?他他,他不是幫人辦白事的嗎?前兩天我還聽我爸媽說,七叔出去幫人超度了,怎麼現在就出事了?”
麗麗一臉吃驚,七叔在村裡也算是能說得上話的,年過半百,一直都在外幫人半白事,現在年紀比較大了,就回村裡來,要出去幫忙,都是在周邊,不會走太遠了,七叔的身體好,沒得過什麼大病,一年到頭連個感冒都很少有,怎麼突然就死掉了?
胤靈搖搖頭,“這件事大家都沒想到,第一個見到七叔屍體的人是我父親,他在祠堂裡忙完瑣碎的事,清晨五點多的時候,說要出去一趟,然後在竹林裡就發現了七叔的屍體,吊死在了竹子上。”
“竹子這麼軟也能吊死人嗎?”王一緣問道,竹子的韌性好,越往上的竹節就越柔軟,吊在竹子上也會弔死人嗎?反正她是第一次聽說。
“絕對不是七叔自己上吊的吧!肯定是有人殺了七叔!可是七叔平時爲人和善,他又會得罪誰呢?七叔應該是在外忙完了準備回來,結果卻在竹林裡被人殺死了,怎麼會這麼慘。”麗麗感嘆的說道。
村裡的這些老長輩,幾乎都是看着他們長大的,大家都住在一個地方,而且多少都有點血緣關係,情感上還是有很厚的情誼,這樣突然的走了,簡直就是噩耗。
“這件事還在查,暫時先不要亂揣測什麼,你們留在這裡,我現在去村口那裡看看。”說完,再看了一眼王一緣,摸摸她的頭,然後就往村口跑去。
麗麗把王一緣帶回到宅子裡,王一緣感嘆道,“沒想到,昨晚那個吊死女鬼還真的說對了,出事了,還出這麼大的事,到底是怎麼搞的?”她心裡覺得,現在只要一聽到死這個字就不舒服,真的不想再聽到死這個字了,不想誰誰誰再死掉了。
她們兩人進到議事廳,坐在椅子上等消息,沒過多久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兩人趕緊起身,見到了胤高龍帶着一羣人進來,胤靈也在裡面,看起來應該都是族裡管事的。
胤高龍走到她們面前,說道,“你們兩人可以進後院去避一避,或者出去轉一轉也可以,我和其他長輩在這裡商量點事。”
點點頭,準備離開,王一緣和胤靈對看了一眼,他露出一個笑容,可能是想讓她別太緊張和多想吧。走出大宅子,今天的天氣依舊是明媚的無可挑剔,太陽當空照,知了聲不絕於耳,要不是知道昨晚死了個人,她今天的心情應該會很不錯。
這時村口的人都散去了,她倆來到村口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看着進入竹林的入口,王一緣問麗麗要不要去竹林裡看看,麗麗搖了搖頭,還是等形式清楚點之後再去看吧。
王一緣也點點頭,正要往回走的時候,新知突然從竹林口那裡走出來,三人互看一眼,麗麗率先開口問道,“新知,你看到七叔的屍體了?”
新知毫不隱瞞的點點頭,走過石橋來到她們的面前,擡頭看看刺眼的陽光,補充道,“七叔死的很慘,被吊起來掛在竹子上之前就已經死了,背上有一條很長的印子,已經變成紫黑色了,腦袋像是被重物砸到,頭破血流,整個臉都變形了。”
王一緣和麗麗默契的後退兩步,麗麗說道,“我又沒問你這些細節,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既然你問我是不是看到了七叔的屍體,我以爲你很想知道他死的時候的模樣啊。”
新知推了推金絲眼鏡他的眼鏡,冷靜的說道,面上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冷冷的,但是又覺得這程度沒達到胤靈的面癱,估計是弟弟比較羨慕哥哥,就想在各個方面向哥哥靠攏,王一緣是這麼分析的。
“七叔是什麼時候死的?你能看的出來嗎?”麗麗知道新知是學醫的,但是新知學的是內科,不是法醫,再但是呢,在她眼裡,做內科醫生和法醫都是一樣的,所以就把他當全能醫生來看待了。
“不知道,昨晚沒人去竹林,誰也沒發現七叔被吊在竹子上,要不是父親他清晨來竹林裡看一眼,恐怕到現在七叔的屍體都還沒被發現。”新知和她們邊聊,邊往村子裡走,都不是太想待在這小河邊,看着那黑洞洞的林子入口,就覺得瘮的慌。
看看路邊的其他房屋,村子裡的人雖然都在有秩序的做自己的事,但大多都表情凝重,看來七叔死了這件事給整個村子的人打擊都很大。
路過一間兩層樓的屋子,麗麗說道,“七叔就住在這裡,孫子也十幾歲了,一直在外面學校住讀,今年春節的時候,七叔的孫子回來,考試拿了蠻高的分,在年級排名前五十內,把七叔給高興壞了。哎。”
新知的性格雖然大家都說變得冷淡的許多,但不代表他變得沒良心了,眼神裡都是難過的神情。反正這種事是越說越難過,索性大家都不提了,這時,那間屋裡突然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三人對看了一眼,默契的擡腿就跑進了屋子裡。
大門沒鎖,一下子就被推開了,一樓沒人,兩人就上樓,尋着聲音進了臥室,看見蓉萍伯母也在裡面,一箇中年年紀的女人哭的很傷心,蓉萍伯母正在安慰她,旁邊默默地坐着一男一女,他們倒是很冷靜,低着頭,默默地抽泣。
蓉萍伯母看了他們一眼,對他們突然闖進來沒說什麼,心思全放在安慰她這上面。
麗麗知道哭的最傷心的那個女人就是七叔的老伴兒,而旁邊坐着的是七叔的兒子和兒媳婦兒,看到這個場景,不禁也被傳染,吸了吸鼻子,轉身走出了房間,王一緣覺得這個情況,她也沒什麼說話的份兒,就拉着新知轉身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