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雪兒看見我黯然神傷的表情問道。
“你說啊”,我低沉的說。
雪兒將視線又轉移到了眼前,“我告訴你,我看見那幅畫之後,回去自己也畫了一幅,還加了顏色,改天拿給你看看”。
“呵”!我微笑的望着她,她這句話很明顯是在轉移我的情緒,不想讓我陷入回憶中,我也就隨意的說道,“好啊”。
雪兒撓了撓頭髮,似思考一樣的說道,“好象那幅畫我帶來了的”,她邊說邊走進了房間。
我望着她的背影,完全陷入了一片空白,真的以爲雪兒只是在敷衍我,只是在安慰我,沒想到她真的還會對這件事上心,曾經對她是深愛,在歲月流失中不知不覺變成了摯愛,其中更昇華出一種情感,融入了親情,執着的愛着她,用情至深,此生唯一。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這種變化,似乎已經在心裡儲蓄了很久,直到那一刻才爆發,在雪兒醉酒後偷吻她,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沒有添加半點雜質,從好感,到欣賞,到喜歡,到愛,再到迷戀,似乎沒有經歷多漫長的時日,似乎轉眼間便到達了這種言語都無法表達的地步,但想想也覺得始終脫離不了暗戀的範疇,我知道她是我唯一的真愛,但單方面的算不算呢?
我很清楚,我對她的感覺已經是真愛,真真正正,也是唯一一個我愛過的人,這種感情永遠都不會再變,也無人可以取代,可是越清楚自己的感情就越難過,越面對自己的內心就越想得到她,越想她愛上我就越想不擇手段的霸佔她,這種想法越強烈就越看的明白是在傷害她,難道我愛上她真的是錯嗎?我陷入了一片深深的沉默。
雪兒拿了一個厚厚的硬殼圖畫本出來,看看這個不正規的圖畫本,應該是她自己裝訂的,從中抽出一幅向我走來,“那,你看”。
雪兒微笑的遞給了我,藉着房間裡傳來的光線,我覺得這幅水彩畫好漂亮,想不到雪兒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我直盯着本子邁開了腳步,雪兒一手拉住我的說,“我教你,這麼看”。
她邊說邊把這幅畫立了過來,我對着光看,真是天上人間,綠綠的草原上有奔馳的野馬,也有貪吃的小兔,遠處雄偉的山峰連綿起伏,傲骨的寒梅隱約可見,天界的驕雪漫天飄灑,落入凡間的那一瞬,變成了璀璨的金沙。
我真的很佩服雪兒的想象力,我的景緻,她加上了活靈活現的生命。
野馬小兔似乎代表了重歸的靈性。
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點綴一棵梅樹,片片花瓣代表永不服輸的毅力。
就連悄然落下的雪花到最後,也用金色的顏料結束了旅程。
對着室內的白織燈看着這一個個的小洞眼,真的就象看見漫天的雪花在飛舞,這讓我想起了我的那幅畫,用針眼戳着一個個小孔充當着寒雪,想不到雪兒跟我想到一塊去了,真是意外的發現。
我看了許久,讓倚靠在窗臺上的雪兒也湊了過來,她好奇的問道,“有這麼好看嗎?看這麼久”。
“好漂亮”,我讚歎的說。
雪兒微笑的從我手中抽出圖畫走回了房間,我大步跟在她後面,自覺伸手去拿她那個硬殼本,這一舉動像觸動她一樣,雪兒急忙把畫冊合上。
我輕挑着眉頭好奇的說,“給我看看”。
“不給”。
“不給我搶羅”。
“你是強盜嗎?快去看你的球賽,就快演了”。
她何須這麼打發我?此時看她的畫冊比看球賽更重要,我二話不說的伸手去搶,雪兒急忙護體,朗朗的大喊,“裡面什麼都沒有,你不要搶了”。
“既然沒有爲什麼不讓我看”?我是嬉皮笑臉的在她懷裡拽着畫冊。
雪兒轉過身去,提着她的空旅行袋就開跑,我一個箭步的跟上去撲向了她。
我這一撲剛好把雪兒撲到了牀上,瞬間我們倆扭打成了一團,她是極力的保護着,我是極力的搶奪着,精力旺盛的她對我是又踢又踹,毫不示弱的我橫跨在她身上,雪兒由最先的側臥變成了俯臥,我跟她一樣是環繞着本子,此時的雪兒已經被我壓在懷抱裡,她大喘氣的說,“好了,好了,不要再搶了,我給你就是了”。
我聽着這句話,手上停止了用力,但環繞着雪兒的我卻不想起來,好久違的感覺,我的悲傷似乎再一次不經意的流露,甩甩頭的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身體卻有些不受控制,最後心一橫,抽出本子坐了起來,雪兒隨即坐在牀沿上整理着她那凌亂的頭髮。
我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翻開了第一頁,沒什麼特別的嘛,我還以爲裡面暗藏了什麼秘密,所以雪兒纔會這麼捍衛。
第一頁應該是雪兒小時候畫的,非常可愛的一羣小朋友,個個都長的圓腦袋,晃眼看怎麼這麼象三毛流浪記,圓眼睛,彎眉毛,一筆勾畫的一個笑嘴巴,特大號的耳朵,象刺蝟一樣的頭髮,頭跟腳是一樣的長短與粗細,身體也是圓形的,我在想這些娃娃爲什麼都沒有脖子?無法控制的將肚子都笑疼了。
“拿給我啦”,雪兒嘟着嘴巴說着。
“我不笑,我不笑”,我忙道,輕咳了兩聲緩解一下我激動的情緒,真是多心了,雪兒不給我看,只是害怕她自己會出醜,可是她並不瞭解我,我根本就不會介意她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