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停着一輛白色的房車,其後又停了幾十輛黑色的轎車,極其壯觀的場面吸引了不少路人觀望,站在醫院壩子裡等的衆人中,有一半人穿的黑西裝,看起極爲莊嚴。
放寒假的龍娜和抄手也已匆匆趕回,都是一抹無限擔憂的面容,強顏歡笑的抄手調笑的說着,“逸雪,我夠意思吧,爲了趕回來看你,我考試都考砸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傻丫頭”,抄手像大哥哥一樣按了按雪兒的腦袋,“真不讓我擔心的話就好好的活下去,別再做傻事了”。
我望着雪兒那招牌式的笑容,內心就無比的疼痛,都清楚失去迦佑的雪兒是怎麼都無法走出陰霾,此行天使醫院如果都不成功,那最終怕也只剩出國那一條路了。
走廊上的龍娜聽同學們講起雪兒的母親,頓時哭紅了眼睛,她的母親跟雪兒的母親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還好受些,最起碼思想跟母親接近,不像骨氣滿滿的雪兒,跟她那貪慕虛榮的母親完全是背道而馳,道不同不相爲謀,根本就無法相處。
惠拉上我的手,輕聲問道雪兒的情況,呆會該怎麼處理,我很不忍心做這個決定,勢必要給雪兒打一針,才能踏進翡翠城。
再望上肥肥、勇仔這一羣人,22個同學全回來齊了,統統都準備留在鳳凰城,開始重頭打拼,最早出嫁的宇,她的丈夫也很看好鳳凰城的前景,這也是我跟雪兒早年間就預測到的。
可是今非昔比,往天剛強不屈,精明能幹的雪兒,在失去迦佑時徹底倒下了。
紅紅看着窗外的情景,拉着優嚷嚷,“怎麼喊這麼多人來?而且全是穿黑西裝,看起就像出殯一樣”。
“什麼叫出殯”,優急忙反駁,“這叫氣派好嗎,而且我也只喊了幾個人,那些全是迦佑身前的朋友”,優邊說邊指,“吶!那些是逸雪的朋友,聽說逸雪二度自殺,所以全來了,一路護送逸雪到翡翠城,也算盡點心意”,優說完又笑了笑,“不過衣服是我喊穿的,黑社會嘛,就該穿黑西裝”。
“去年剛換市長那會兒,黑道在大抓,良哥那些都進去了,這樣會不會太招搖”?帽子望着下面的情景,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飛機又接上了話,“招搖也是最後一次了,像以前我們上學時那樣風光,應該不會有了”。
優聽這話有些傷感的拍了拍飛機的肩膀,“真懷念我們那個時代,現在政策變了”,說完又望上了我,“葉楓放心吧,已經跟相關的人打了招呼,這次就這麼招搖的走沒問題”。
小杰把錢和名單遞給了我,“都登記完了”,望着我慎重的表情,他輕聲的低語,“你真打算還這些錢嗎?都是大家的心意”。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這麼多人出,我想可能多的都有了,即使他們不要我還現錢,我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報答”。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她”?
我搖了搖頭,“等雪兒好起來,我不會讓她做事的,那樣太辛苦了”。
“說實話葉楓,這麼多人出份子錢”,他又指了指窗外,“今天又來這麼多人,完全是看在陸哥和雪姐的面子上,你不告訴雪姐好嗎”?
“我那天求婚就說過吧,雪兒現在是我的女人,她的一切我都會全權負責”,即使她不嫁給我,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就像那天子豪說的,我不會再把雪兒拱手讓人,她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女人。
“呵!可惜了,雪姐可是掙錢高手,不過也不錯”,小杰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的言語,“知道雪姐有你照顧,陸哥在天有靈也會安息的”。
我露出真誠的笑容,在心底對迦佑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給雪兒幸福”。
子豪和明偉大跨步的跑了上來,“好了,都準備妥了,可以走了”,我們這才進房間。
望着雪兒身邊坐着的母親,知道雪兒今天轉院卻姍姍來遲,誰都看的出來她根本就不關心雪兒,只關心她的榮華富貴,知道回來的這幾個富家子弟都沒戲,她也懶得再表現。
母親對我極其冷漠,來時甚至看到我,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懶得理,此時我也毫不顧及,溫柔的走到牀前摟起了雪兒,“走吧,我們下去吧”。
一旁的曼詩也跟着附和,“逸雪,我幫你拿狗熊”。
“不,我自己拿”。
“不會掉的,這樣葉楓好抱你嘛”,曼詩含笑的說着,衆人也跟着勸慰,雪兒這纔將狗熊交了出去。
母親急忙阻止着我,“你怎麼抱我們小雪呢?那個,小崔,你抱我們小雪可以嗎”?
薛少搶話道,“阿姨,就讓葉楓抱吧,崔明偉一會還有別的事呢”。
“是啊,阿姨,我也挺忙的”,明偉邊說邊往大門口移駕。
母親這纔回過頭無奈的看着我,我依舊專注於雪兒,溫柔的抱上了她。
走出醫院大樓,衆朋友便圍了上來,紛紛勸慰雪兒要放寬心,好好接受治療,雪兒的母親微張着嘴巴,她來時並不知道壩子裡站的這些人全是雪兒的朋友。
吳墨,羅琴,小杰,小鐘等等人就留下來善後,坐上房車,雪兒就像明星一樣揮着手,飄然離去。
車剛開出醫院,天空又下起了雨,就像迦佑也在送雪兒一樣,即使不在人世也時刻陪在雪兒的身邊。
我望着路線,算着時間,本打算圍着鳳凰城繞一圈,可那樣太耽誤時間,只要讓雪兒混淆視聽就好,還以爲自己依舊呆在鳳凰城。
醫生這時也做起了準備,開始給雪兒量着血壓,順便打了一針,望着雪兒沉沉睡去,我心痛不已,雪兒如果不是有這麼強烈的自殺意識,哪需要這般用心良苦。
快出鳳凰城,所有的車子都停了下來,有的原路返回,有的繼續跟我們上翡翠城,在這荒郊野地,我不停的跟衆人說着“謝謝”,不停的揮着手,再三承諾,我一定會照顧好雪兒,一定會保下迦佑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將希望寄託於我,我更加感覺到肩上的擔子很重,有時看見雪兒悲痛欲絕的神情我也有想過,也許放她上天堂跟迦佑團聚,她會更快樂,可是於公於私我都不能這麼做,迦佑的離開本就是件很悲慘的事情,我不會再讓這種悲劇延續。
子豪輕聲的低語,“你一個人坐房車,陪在逸雪身邊,我們全部坐後面的轎車”。
“不用啊,這麼長的路,一起坐吧”。
明偉和薛少含笑的推嚷着我,“別說了,快去吧,爭取在逸雪醒來之前到天使醫院”。
萬一藥力過去,或者雪兒提前醒來,看到已不在鳳凰城,不知道又會受怎樣的刺激,我也不再推脫,急忙上了房車。
靠在牀邊望着窗外,懷裡緊緊抱着雪兒,陷入了一片遐想,如果迦佑沒有離開,此時的雪兒會怎麼樣?開朗活潑不屑說,積極上進,亡命掙錢的她是依舊乖乖的聽迦佑的話呆在家裡?還是揹着迦佑偷偷的出去?
我跟雪兒還有迦佑,三人在一起的情景歷歷在目,不知不覺的落下淚來,埋頭望上雪兒,她同樣也是,眼角總是有擦不完的淚水。
悲傷的望上了天空,老天爺爲什麼這麼喜歡折磨有情人?仙家要拉一個人離世很容易,可是我們這些凡人想拉一個人留在現世卻很艱難,老天爺的玩笑開的真是太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