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一摸懷裡空空,我一下睜開了眼睛,有些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剛喊了一聲“雪……”,我便停止了呼喚。
膠結的月色映襯着她落寞的背影,坐在院落中的雪兒是否又在思念迦佑,先沒了愛人,現又沒了積蓄,她的命運還真是坎坷。
拿着睡衣披風走向了她,輕輕的披上說着,“什麼時候起來的?也不叫我一聲”。
“呵!你起來幹什麼”?
從身後輕輕的將她摟在了懷裡,“沒有你在身邊我睡不着,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想,走吧,我陪你睡覺”。
“雪兒”,我並沒有放開自己的懷抱,溫柔的言語,“如果有什麼心事就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裡”。
“我知道”。
我緊抿着嘴角看着她,每當醒來,雪兒總是坐在院裡的鐵椅上,我總是不厭其煩的拿着睡衣走向她,總是像現在這樣溫柔的把她抱回臥室。
望着她那雙清澈的眼睛,我這才抱起她,她始終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溫順的依偎在我懷裡,我知道她的內心依舊很痛,卻不想我再擔心她。
漫步向臥室走去,放到牀上,緊緊的擁入懷中,“你總是在我睡着之後就起牀,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是又該找優藉手銬了”?
“千萬不要啊”,雪兒撅起了小嘴,“楓葉,你可不可以告訴大家不要再陪我了,白天是他們,晚上是你,我覺得我一點人生自由都沒有”。
“他們都是擔心你嘛”,已告訴大夥雪兒已經有好轉,可同學、朋友們都還是自發的陪着她,都被雪兒的二度自殺嚇到,也都被雪兒的命運所震撼。
“我知道啊,可我不想他們這麼擔心”。
“雪兒,你知道你現在給我什麼感覺嗎”?輕撫着她的秀髮,低沉的語調,“白天你跟大家在一起總是充滿着笑容,晚上在我面前也是帶着笑容,可是每當我醒來你都坐在院子裡,感覺就像有兩個你,深夜的這個纔是最真實的你,我說的對嗎”?
“又在亂想,我哪有表裡不一”。
“我說過的,無論你在我面前是什麼樣子都無所謂,我只希望你對我不要像對他們那樣,在我面前展示最真實的你,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在難過什麼,讓我跟你一起分擔”。
“你真是太好了,天使哥哥”。
“呵!天使哥哥,我上位了嗎”?
雪兒迴避着我的問話,輕聲的言語,“不說話了,睡覺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你睡的着嗎?睡不着我唱歌給你聽”。
“每天晚上都給我唱歌,你的嗓子會啞的”。
“怎麼會,不喜歡聽我唱歌嗎”?
雪兒直搖頭,“你的歌聲就像催眠曲,我聽一會就會睡着,可是一會又會醒來”。
“雪兒”,我緊緊的摟上了她,“以後再醒來,記得叫醒我,讓我陪在你身邊”。
“那樣你會很累的”。
“沒關係”,撒嬌般的鑽進了雪兒的懷裡,柔聲的述說,“不要再離開我,每次醒來看你不在我身邊,我都異常的恐懼,我的懷抱裡不能沒有你”。
“呵!傻孩子”,雪兒溫柔的摟上了我。
我貼的更近一分,傾聽着她的心跳,就像嬰孩聽着母親的心跳一般,如此依賴她,她的心跳卻沒有任何緩急之分,如果是迦佑這般依偎她,她的心跳會加快嗎?她的懷裡擁的是我,一定很失望吧。
我有些失落的輕語,“我喜歡做你的傻孩子,就像現在這樣,我覺得好幸福”。
“呵!睡覺了,我困了”。
她還是迴避着我的曖昧,我緊抿了下嘴角,爲自己打氣般的附和,“恩,睡吧,我的寶貝”。
“今天看雪姐的氣色不錯,她是真的好轉了?還是失憶症幫她控制了傷痛”?坐在椅子上抽菸的小杰,擔憂的說着。
正在做帳的我大吐了口氣,“檢查說她沒有問題,大腦沒有近一步受損,我真擔心她在藏自己的情緒,都怪我,真不該把錢,房子那些告訴她父母,那樣雪兒也不會再受刺激”。
“你也不要太自責了,雪姐這次不是也挺過來了嗎”,小杰微笑的望着我,“你一直都不想她太累,現在卻同意她來上班,你的變化也挺大的”。
“她想用忙碌忘記傷痛,這個我理解,雖然我很捨不得,但這麼做是最好的”。
“呵!葉楓,加油,這麼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喝你們的喜酒了”,小杰邊拍了拍我的肩膀,邊起身離坐。
我微笑的附言,“希望吧”!
雪兒來到了店裡,依舊是那抹溫柔的笑容,“忙完了嗎”?
我迎上前去緊緊的摟着她,不容她拒絕的吻了下臉頰,這才言語,“再等我一會,很快就完了”。
“那我在‘夢幻之屋’等你”。
我緊抿了下嘴,那家餐廳是雪兒跟迦佑最喜歡去的地方,心裡有些不悅,也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包容,“在這裡等我不行嗎?我們一起去呀”。
“不了,那裡可以聽音樂嘛,你忙完了再來,不急的,我晚上還約了吳墨跟羅琴”。
“恩,那好吧!不準亂跑哦”。
雪兒微笑的轉身,我依舊拉着她的手,依依不捨的放開。
‘夢幻之屋’餐廳,雪兒依舊坐在老座位上,喝着苦澀的黑咖啡,聽着淡淡的鋼琴曲,這一個月以來,雪兒沒事就喜歡來這裡坐坐,我深知她沒有忘記,哪怕她得了選擇性失憶。
站在門口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心緒,揉了揉臉,露出一片青澀的面容,大方又自覺,含着一張燦爛的笑臉摟上了她,“他們還沒來”?
“恩,這麼快就忙完了”。
“不想你等太久”,捧上雪兒的臉,送上我最深情的目光,她當然知道我下一秒要做什麼,急忙拿下我的手,端起了咖啡。
我緊緊的捏了一下指關節,雪兒什麼時候才能接受我呢?我是不是逼的太急?比起坐在她身邊,她更希望我坐到她對面吧,因爲這個位子始終是屬於迦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