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跪在那裡,死死的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沈長生看去,他們如芒在背,如坐鍼氈,分外的難受,心中的恐懼也幾乎要凝爲了實質,內心中的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在大叫,迫使他們開口求饒,交出神魂。
然而,卻還有一個聲音死死的將這死亡恐懼壓下,讓他們一動不動。
沈長生曬然一笑,道:“我佩服你們的信念,也尊重你們的選擇。”
他語畢,手起刀落,隨着兩道血箭噴起,那兩人頭顱掉下,但在徹底失去意識前,這兩人的心中卻是一鬆,有種一切解脫的感覺。
或許有時候,死亡並不可怕。
可怕的只是那等待死亡的過程罷。
剩下那六人,見到這一幕,自有不同感受,紛紛打了個寒蟬,膽戰心驚,沒想到沈長生說殺就殺,手段是這般狠辣果決。
他們內心有些悲哀,兔死狐悲般。
卻又有一股慶幸與後怕。
若是他們早先的時候,選擇與這兩人相同,只怕此時此刻,他們的下場,也會是和這兩人相同吧?!
“既然選擇臣服與我,那便和過去徹底劃清界限。”沈長生冷眼一瞥,毫不留情,直接敲打六人。
這六人,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骨氣。
人便是這般,有了第一次最重要的妥協與讓步,那麼接下來再妥協與讓步,似乎也就不那麼難受了。
到了最後,也會習以爲常。
他們被打斷了脊樑,已從野狼成爲犬類,是故面對沈長生的冷言冷語,沒有一人敢心生不滿,盡皆恭聲應諾。
“走!”
沈長生低喝一聲,不願在這裡多呆,迅速返回帝陵處。將文哲一行接下後,他更不做絲毫遲疑,悍然直衝這方世界的出入口。
只因,沈長生覺得,事已至此,這方世界不論對於他來說,還是對於中洲、井天界生靈而言,已經沒有了待下去的必要。
也沒有辦法在繼續待下去了。
因此,必然有很多人朝着出入口那裡行去,要離開這方世界。
沈長生要攔截那些顯聖,不願意白白的放過他們。所以他急速衝擊,唯恐自己去的晚一些,衆人便都逃脫了去。
“這方世界,三番五次改變計劃,不曾想,最後我卻又回到了最初的目標,誅殺所有顯聖!”
“只是,哪怕現在我也不能徹底大意,那些人未必沒有了搏命的機會。只有到最後,我方纔能鬆口氣。”
在路上,沈長生心中默默想着。
回憶這段日子的幾經變化,他倒是覺得造化弄人,命運無常。
當初,他初入這方世界,頗有些自不量力,要誅殺所有顯聖,只是後來卻發現中洲顯聖之多,出乎意料。
不得不放棄計劃,緩緩圖之,只殺大羅、飛羽兩大神朝的顯聖。
只是,隨着幾度局勢變化,他每一次都暗藏實力,低調發育,終於是乘風而起,做了那螳螂捕蟬之後的飛雀,鷸蚌相爭得利的漁翁。
對此,沈長生自是滿意萬分。
可是隻如此,他卻也不敢升起驕縱之心,畢竟局勢並未徹底定下,誰能笑到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