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前方,臉上毫無表情,也無痛苦之色。?.?`
凌天宇臉色一變,瞪着紅衣女子,顫聲道:“你要幹什麼?”
“哥,你想長大就必須飲血,處-子-之-血可以令你儘快成人。”紅衣女子嘴邊含着笑意,拖着女孩向他走來。
“不要,不要,走開。”凌天宇忽地驚恐起來,身子向後縮去。
鮮血滴在透明的盒蓋上,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凌天宇把頭埋在手臂下,悶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要你長大,如正常人般。”
“不,不可以這樣。”
“你會慢慢接受的。”
“啊!”凌天宇大吼一聲,透明盒子“嘣”的一聲爆裂開去。他泛着紅芒的雙眼,緊盯着那個手腕受傷的女孩,他猛的一張嘴,露出兩顆精緻的長牙。
紅衣女子陰陰一笑,手腕一用力,將女孩往他身上推了過去……
紅袖猛的一睜眼,望向一旁。周郅斌冷冷的瞥向這邊,一旁的夜小昭卻望着他。她點了點頭。三人也不說話,站了起來先後往外走去。
凌天宇緊閉雙目躺在一邊,渾身打顫……
“啊——”凌天恆大叫一聲,一個掙扎彈了起來。
原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剛纔是做了個噩夢。他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只感到心跳加速。他側頭望向一旁,只見燕若夢依然緊閉雙目毫無知覺的躺着。他深吸了一口氣,爲自己倒了杯水,嚥了下去。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令一向閒散的他應接不暇、束手無策。首先天宇跑出去後再也沒有回來,也不知他現在何處,緊接着是燕若夢受傷暈迷幾天未醒,其他人也受了不少的輕傷,至今仍驚魂未定。? `而自己還差點在衆人面前露出了真面目。他總感覺這些事都是有關聯的,可是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以往大事小事兒都是天宇作主,如今他不在身邊,他一下子陷入了窘境,也許是太久沒想過事了,腦子都成了生鏽狀態。他又記起衛浩南對他說過的話,不由得擔憂起來。不知以後又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正想着,卻聽到樓下一陣吵雜。
“哪來的和尚,要化緣到別處去。”
“喂,不準進來。”
“站着,要不然對你不客氣了。”
正在大院空地做着日常操練的g01隊員們看到一個和尚旁若無人走了進來,都紛紛上前攔阻。
隊長符偉超上前幾步攔着道:“大師請留步。”
這個和尚穿着一身白色的僧衣,一手持着禪杖,一手拿着串佛珠,他見有人在面前攔着,便停了下來,望過去。
符偉超對上他的眼睛,忽地一震,退後了兩步。
深淵不見底,薄霧幻化萬千,迷人、醉人、唬人。
白衣和尚收回灼灼的目光,邁開步子從他身邊而過。
汗如雨下,彷彿自懸崖邊走了一趟。符偉超定了定心神,連忙喊道:“大師有什麼事,就在這兒說吧。屋裡你不能進去。”
和尚並沒再理他,依然往前走。其他人見此趕緊攔了過來。和尚走得很慢,但他的步子很大,他明明走得很輕,可衆人卻覺得他很用力的踏在地上,因爲他們耳邊響起“達達”的聲音。和尚離他們越來越近,他只有一個人,而他們比他多上數倍,可爲何倒覺得這邊只有自己一個。怕!這不應該出現在他們身上,多少次的孤軍作戰從來沒有害怕過,無不是勇往直前,可爲何在這和尚面前卻萌生起了退意。`他一步一步的前行,而他們卻一步一步的後退,心裡不斷的提醒自己不可退、站着,可身體卻一點也不聽使喚。這剛築起來的人牆就這樣輕易散了開去,彷彿剛纔他們只是上前來迎接,然後列位歡迎。和尚也沒再理他們,徑直往屋內走去。
“噗——”
不知是誰腳一軟首先就跌坐在地,跟着其他人也好像失去了支撐力一般紛紛倒下。累,手按在地面可總是撐不起來,跑完馬拉松也不見有這麼累。怕,手足皆不聽使喚,都在輕微的顫抖着,像是在抽筋。
靈鷲與雪鷹正在閉目調息,聽到聲音都睜開了眼睛。忽然他們感覺到一股懾人心魄的氣息逼了過來,不由得“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望了出去。
這一看,兩人不由得大驚失色,渾身打顫。
白衣和尚走進了大廳,望向他倆,過了一會,他才說了第一句話:“好久不見。”
這輕輕的一聲,如同驚雷擊打在兩妖身上,又是一陣顫抖。
他們清楚的記得二十年前,在南滇蝴蝶谷中,他們修煉完畢後,正要回山洞中,卻見到一個人站在身後對着他們冷笑。這個人看上去很年輕,二十歲不到,眉目間有着一股英氣,但他卻打扮得十分花俏,有點像街頭巷尾那些小混混,可是他的眼神卻如鷹般銳利,嘴邊勾起的笑意帶有幾分邪魅。
“找了你們好久了。”少年的聲音還不太成熟,但是很宏亮,在山谷中響起了回聲。
“你是誰?”他們不認識來人,但感到來者不善。
“殺你們的人。”少年嘴角一揚,不再說話,對他們就是一掌拍來,掌風中夾着一股殺氣。
他們修煉多年,卻沒傷人命,也不與人結怨,此時更不想與他爭鬥,便一味的閃避。誰知少年得寸進尺,步步進逼,幾招過後便將他倆打傷。他們見勢不對,便使了個法遁走了。然而每當他們停留在一處不久,少年馬上就緊追而至。逼不得已,只得又再逃走。不是他們膽怯懦弱,而是他們曾經答應過人,不得害人性命。就這樣他們穿越了好幾個省市,最後來到了粵西。靈鷲實在無法忍受,終於出手反擊。但很快就給打敗,受傷倒地。雪鷹見此只得上前相救,然又給打傷。
少年看着兩個手下敗將,哈哈大笑。
雪鷹不解的道:“我們與你無怨無仇,因何要殺我們。”
少年道:“正邪自古勢不兩立,怪只怪你們出身妖道。”
什麼?他們這才知道這個少年不是普通人。
“爲了讓你們死個明白,我告訴你們我的身份。我叫做衛少遊。”少年從身後行囊中拿出了一把短槍,放在嘴邊吹了一下,再用衣袖輕輕的擦拭。
他們一聽,面色一變。雖然他們很少在外行走,但也聽過別的小妖說起過。驅魔道上,有個人叫做衛少遊,此人出道以來,遇妖殺妖,逢魔斬魔,不問情由,見者殺,絲毫不手軟,死在他手下的邪靈無數,卻沒有誰見過他的真面目,有妖說他是一個面目兇惡的老頭,但也有妖說魔王的轉世,衆說紛紛。因爲凡是見過他的妖都死了,而且還是打得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看來自己落在他手上,生還無望了。但還是抱着一線希望,道:“我們雖是妖類,但從未殺害過一個人。”
衛少遊不屑的道:“你有見過不愛腥的貓嗎?”
靈鷲怒道:“你蠻不講理。”
“我的槍就是道理。”衛少遊將槍尖指着他倆,又道,“能死在我的槍下,是你們的榮幸。”
他舉起槍,一點一點向他們刺來。他們並沒有被縛妖索綁着,可是卻連還手、逃跑的力氣都沒,只得閉目待死。就在此時洛絳雪出現了,她的長劍擋開了他的短槍,將他倆救下……
此時此地,靈鷲與雪鷹認出這個和尚正是衛少遊,雖然裝扮不同,相貌、聲音也有所改變,但是那感覺,那一種不動而威的感覺,他們永遠也不會忘記。可是這些年來,他們卻想也不敢去想這個人。
他們望着他,渾身打顫,想逃卻沒有勇氣,也沒有力氣,只是定定的站在那兒。半晌纔在牙關中吐出了一個字——“好”,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白衣和尚看了他們片刻,猛的向他們各拍出一掌。
“呃——”靈鷲與雪鷹分別捂着胸口,嘴邊溢出了黑色的血液。
聽到聲音,凌天恆走了下來。剛好見到這一幕,不由得臉色微變,“你——”
“我們沒事。”雪鷹趕緊道。剛纔衛少遊拍了他們一掌,幫他們逼出體內的毒血,之前一直提不起氣來,甚是虛弱無力,如今只感到身體的真氣暢通無阻,還感覺到對方似乎還送了自己一成功力,有利於今後的修煉。
凌天恆望着他倆,發現他們的氣色比之前見到的好很多了,雙眼還隱隱泛起異芒,看樣子功力比以前還有所進步。這才放心下來,轉頭打量這進來的白衣和尚。一襲剪裁得體的白色僧衣,棱角分明的冷俊臉龐,烏黑深邃的眼眸透出一種奇異的光芒。
“了空?”
“正是。”
“衛少遊?”
“也是。”
了空對上他的眼睛,心裡卻是暗暗嘆息。
凌天恆想起衛浩南提過他的事,不免爲他感到惋惜。
兩人互相注視着,一時間皆無言。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驚叫:“啊,不要——”凌天恆一怔,也顧不得招呼了空,一轉身,飛奔上樓。
(ps:咳咳,定力定力,別迷上了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