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忽然間,門上傳來輕敲之聲,那節拍那力度就像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在敲門似的。 他想告訴對方他來了,但又生怕嚇到對方。“咯咯咯”每三下停頓一下,跟着又是三下。
凌天恆望了燕若夢一眼,對方微微點了點頭,他便喝了出去:“誰?”沒有人迴應,而敲門聲也就在這時停了,好像是客人知道主人已知他到了,要給他開門,便停止了敲擊,以免引起人的不快。
凌天恆並沒有去開門,依然坐在原處,雙眼望着那扇門。門上沒有貓眼,沒法子看到外面的情形。他只能靠猜,靠感覺門外何人。
“咯咯咯”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這一回有點兒急,彷彿在促催主人快點開門。
“誰。”凌天恆再次喝出去,可是依舊沒人迴應,不過敲門聲卻也馬上停止了。這情形就好像一些小孩經常玩的遊戲,三兩個輕手輕腳跑到別人家去敲門,一見有人應聲或是開了門,就馬上撒腿就跑。可待別人關門進屋,他們又跑回去繼續敲,以把人弄得發火爲樂。難道在外面的也是個無聊的小孩,他見來了外地人便來捉弄他們。
可凌天恆卻知道敲門的並不像是小孩,那聲音的震源是木門上,那位置卻是一個成年人擡起手的高度,小孩子只要伸直手墊墊腳才勉強夠得着,可是夠得着並不代表他可以就這樣敲得響,當然他可以踩凳子的,不過那也未免太麻煩了。難道是進來時與他們有衝突的那個傢伙,但也不太像呀,那胖傢伙恨不得打扁他們,又怎會這麼斯文,三下一頓的來敲門,以他那個豬爪子不把門捶破纔怪呢。那還會是誰,難道是他?但是他又怎麼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剛剛睡醒,碰到這三下一停,問也不應的情形,使人感覺像是三更半夜四下安靜時突然出現的狀況。不是吧,這年頭還有人玩這夜半驚魂,不過就算你要玩也挑下時間,現在太陽才下山,你要嚇誰呀。“咯咯咯”,一下又一下的敲門聲聽得實在是讓人心煩。兩人沒有說話,輕輕走到門邊。敲門聲依舊,兩人先後站在門邊,伏魔棒隨即亮出。
凌天恆抓着門把,猛的一拉開。敲門聲立即停止,門外沒人,也沒有聽到有人跑開的聲音。凌天恆也沒馬上衝出去一看究竟,因爲眼前的情形。
面前是一條一丈寬的通道,白茫茫一片,看不見盡頭。凌天恆愣了一下,回頭望向燕若夢。燕若夢也是一呆,走前一步,看出去,跟着望向對方。兩人目光一觸,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疑、愕然,但是卻又肯定了自己所看到的。他們清楚的記得他們要的是兩間房,是門對着門,中間纔是走道,一邊是通往樓梯,旁邊則是盡頭。可現在對面的房間沒了,左右的走道也沒了,不像是眼花,就算是變魔術也不會變得那麼真。
突然他們一齊瞧向一旁,門沒了!
凌天恆拉開門並沒有收手回來,他的手依然是開門握着門把時的彎狀,可是他的掌下卻空無一物,更別說還有門把讓他握了。
門沒了,身後房間的一切也沒了,他們只是一開始時一驚,之後就恢復如常,一邊是白茫茫飄渺渺不像公路又不像馬路更不像是過道又應該稱爲路的路,另一邊則是黑森森陰沉沉的看不見猜不着的不知是什麼。他們好像就站在這黑白的交界點上。白光不知是從哪發出的,並不耀眼,將路照得清清楚楚,沒有光那邊壓根子就看不見路。諒凌天恆目力之好,也只是看到一團的黑。
或許這就是路的盡頭,這麼說就只能向前走了,但他們卻沒動。無意間回首一望,不禁又微微一驚。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另一邊不知何時卻又變得光猛非常。左右一望,兩邊都一樣,他們倒像是走在了路中間。
“歡迎光臨夢幻迷城,兩位請。”甜甜的女聲柔柔響起,聽得人很舒服,就好像有個美麗的少女在你身旁低語淺笑。可是在場的這兩位卻絲毫不爲所動,管你美女丑女,聞聲不見人,好到哪去。
“夢幻迷城。”燕若夢“噗嗤”一聲笑了。
“不知何事發笑。”那柔美的聲音又再響起,彷彿聽不到對方的嘲笑、輕蔑。
燕若夢嘴角一掀,道:“我覺得你們不是色盲,就是審美疲勞。”
“那請指教。”沒有虛心的語氣,但也不覺得在生氣。
“哪有城市把自己弄得那麼白的,又不是辦喪事。”站在別人的地盤上,一點也不客氣。
“那麼你覺得應該如何呢。”依然是甜得發膩,根本就不會因爲別人的言語而有所改變。
“夢嘛,當然是五顏六色的嘍。”乾脆就套用小學生的用語。
話一說完,身邊那白色的道路立即就變成了彩虹七色,互相交錯,就連兩壁也是,煞是好看。彷彿間他們似乎從雲端,走上了彩虹橋。
“這樣可好。”非常的謙虛。
“好是好了,不過看久了眼會花。”纔不到兩秒鐘,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主意。
“那你的意思是?”繼續請教。
“我問你,這是迎客的路嗎?”繼續雞蛋裡挑骨頭。
“是的,莫非你是想用紅毯鋪地。”終於在用詞之中透出了一點點的不良的笑意。
“什麼紅毯,老土死了。喂,我說你若有誠意不如搞點黃金來。我想走在黃金鋪成的路一定很爽的了。”難得有個人出來讓她耍耍,那又何須客氣。
一切就好像是爲了滿足她般,那“彩虹橋”瞬間變成了黃金閃閃,就好像是金碧輝煌的宮殿,多到數不清的珍寶,乾脆就拿來粉刷外圍,好讓人知道這多的是。
“這樣如何?”冷靜冷靜,非常的冷靜。沒有了剛纔的帶味。
“差不多了,要是兩邊都是以金銀堆砌,就更好了。還有地上得用寶珠鑲上,這樣走上去,可以來個足底按摩。”反正都是鋪張了,那就再加些料嘍。
黃金的地毯上真的出現了不少各種顏色的珠子。燕若夢用腳尖踢了一個,不動,還挺結實的。
仍然是那把甜甜的聲音很有誠意的詢問:“現在兩位可滿意了?”被人耍着玩,還能依舊維持原樣的,可真不容易。
燕若夢迴頭望向凌天恆,後者微微搖頭。原來剛纔她故意引對方說話。凌天恆則趁機尋找說話之人。可是他怎麼聽都覺得對方好像就在身邊說的。
眉頭輕輕蹙起,影都不見,這“仗”怎麼打呀。不過他們也不是等閒之輩,纔不會被區區困境擊倒。眼珠一轉,燕若夢故意怒道:“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哦,有何不妥。我不是照你的意思辦了嗎?”
“那你好歹也得出來亮個相,讓我們瞧瞧,你這樣影兒都沒有,我還以爲在同鬼在說話。”
“這位小姐真會說笑,我就在你們前面,你們看不見嗎?”
“前面?鬼影都沒個。”
“那你們再往前走走。”
“你讓我走,我就走,我偏不走。”燕若夢故意賭氣般往後走了幾步,可跟着又向旁邊走去,那是一堵金磚砌成的牆,不是很密,彷彿在邀人來取。她還真老實不客氣就把手指探過去,摳了幾下,還真拔了出來。她將兩塊金條互相磕了下,發出“叮叮”的交鳴之聲,她側頭拿着東西對凌天恆揚了揚。
凌天恆走過去,拿起一個,兩指一使勁便將其掰成兩半。
“真的還是假的。”
凌天恆看了看斷層,切口平整,便道:“不像是假的。”
“哇。”燕若夢高興得跳起來,頓時兩眼發光,“發了。”不管那麼多,將手上的金條就放進包裡,跟着又伸手去拿,纔不管這是人家砌牆用的,本着見者有份的心理,見到就是我的。
對於她這種見財起心的狀況,凌天恆已是見慣不怪,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有沒問過人家的。”
“切,又沒刻着他的名,爲什麼不能拿。”不拿也太對不起自己了吧。
“喜歡的就拿吧,只要你們喜歡,這兒的一切都是你們的。”仍是那把聲音,沒有悲沒有喜,好像她的存在,她做的一切只是爲了他們。
得到了允許,那位貪財好利的mm難得的不再去刁難那位“機器人”。
凌天恆扶了扶額頭道:“你不累嗎?”
他這麼一說,燕若夢還真覺得重,想了想,突然打了個響指,有了。將金條自包中倒出來,在包裡找了一通,拿出一個疊得方正的布袋。
“你這能裝多少。”凌天恆有點傻了眼,還以爲她會拿出個麻包袋來,誰知纔是這麼小的一個錢袋,看樣子,裝得進一個就不錯了。
燕若夢白了他一眼,將袋子口微微拉開,嘴脣微動,念念有辭,跟着上下一揚,袋子一下變大了許多,看了看覺得還行,也就不弄了。又伸手拔出金條,放到袋子裡,金條放進袋子,袋子非但沒有裝不下的現象,反而好像把金條“吃”了似的。裝了幾十個,一點也不漲,還像原來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