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不深,傷的又不是要害。 可是血似乎就好像塴了堤的洪水般涌出來。無論怎麼止也止不住,血流得不多,但是這樣一點點的滲出,人怎麼受得了。
進來之後,燕若夢與凌天恆看到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但是她卻並沒有看到或是聞到什麼大灘大灘的血,就連水也沒看到。她知道那是凌天恆的幻覺,但她又沒法子破解,勸說也是無效,那就只好弄點真的給他,反正過去也是常常那樣來止住他的血癮。
見此,凌天恆的手微微一顫,嗄聲道:“爲什麼要這樣做?”之前他一直在想那半碗血會不會是她的,就算剛纔清醒過來時,他也儘量說服自己不是她的。但是現在他寧願瘋下去,痛下去,也不要她的血。
痛可以讓人暈過去,但也可以使人清醒過來,或許她知道不能暈過去,所以她只有選擇清醒。清醒的去體會肩上傳來的痛,感受那一點點流出的血。
燕若夢道:“我不想被你咬。”
凌天恆心中一痛:“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咬你。”
燕若夢一笑:“記住你說的話。”
凌天恆心中一驚,他似乎預感到什麼,但又不敢想下去,重新替她換了塊紗布包紮好,便將她抱了出去。
“喝了你的血,我記起了以前的事。”凌天恆抱着燕若夢,讓她靠着自己。
“哦。”燕若夢努力地睜開眼,可是又疲倦地合上。
“我見到了絲絲。”
“她是不是很美。”不知爲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想把耳朵塞住,不要聽他說,可是她卻又不得不找些話來說,使自己不要睡過去。
“是。”跟着凌天恆將他所看到的一切道了出來,末了,他道:“她很美,很善良,爲了人間停止殺戮,爲了百姓不再流離,她承擔了所有的惡果,罵名。”
燕若夢靜靜地聽着,也不去打茬,她努力地睜開眼睛,雖然看出去的東西很模糊,甚至乎在轉動,但她仍要這樣。待凌天恆說完,聽着他的嘆惜,她心裡面也暗暗嘆了口氣。
凌天恆低頭看着燕若夢蒼白的臉,無神地不知望向哪兒的雙眼,心中又是一痛,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她怎麼會變成這樣,雙手不禁箍得她更緊了些。
燕若夢一直都沒動,因爲每動一下,會扯動傷口,可現在卻似是不自在般動了下。
“你可不可以放開我。”
“不。”
“可是你骨頭太硬,靠着不舒服。”
“這……”凌天恆雖然不願意,也只好將她放下來,讓她躺着沙發上,在她的頸後放上一個抱枕。“這樣舒服了些嗎?”弄好這些凌天恆又輕輕揭開她的外衣,見那紗布不再滲血,想來之前是因爲自己的魯莽而裂開的,不禁暗暗又再責罵起自己來。
“嗯。”燕若夢輕輕應了聲,不太願意說話,也更懶得更動了。
凌天恆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望着她。
燕若夢縮了縮手:“你可不可以別這樣,我不是絲絲。”
凌天恆急道:“不,你就是,要不然我剛纔不會……”
燕若夢打斷他的說,扯開喉嚨大聲道:“我不是。”
凌天恆握着她的手,放到脣邊輕輕吻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擔心。”
燕若夢深吸一口氣,忽地用力甩掉他的手,冷聲道:“你看清楚你面前的是誰,我沒這麼偉大,爲了別人而放棄自己的生命。”她的手慢慢張開,掌心躺着一顆幸運星。
“霧妖是我的敵人,但現在我面前最大的敵人是你。”
凌天恆一震,手定在那裡,雙眼定定看着她。
燕若夢不再理他,一下子說了那麼長的話,氣有點接不過來,一說完就開始喘起氣來,因爲太過用力,又牽起了肩上的傷口,痛得她淚水都快出來了。
根據歷史記載,香最早由西域向中原進貢才傳入中土。在早期大都作爲消除疾病之用,以香禮佛的記載最早是從漢武帝開始。從此以後,“香”在傳統文化之中便有了代代相傳,生生不息的含義,也表現出敬天法祖的精神。
香不止是禮佛祭祖,還能清新空氣、驅趕蚊蟲等等,並不單純是平時所看到的拈着幾支香對着一件東西拜幾下的“儀式”。香的原料主要是丹檀香,沉水香,丁子香,鬱金香,龍腦香這五種,因此又稱爲五香。與五寶、五穀同爲教壇用品。
香的形狀並不多,最最常見的便是禮佛用的線香。線香是條狀的香枝,是將各種香末混雜在一起,然後再加上粘糊製造而成。線香又稱爲仙香、長壽香,因爲線香的煙柱很長久,所以稱爲仙香;線香的製作十分纖長,所以稱爲長壽香。
線香的煙柱是垂直向上的,如有風纔會偏斜。室內沒有風,就算有也是很微很微的空氣流動,可是香爐裡的那三枝香的煙卻是呈曲線般飄着,就好像被人拿着划着不規則的弧度,但香仍是插得好好在香爐裡。
平日在市面上所購買到的線香一般呈紫紅色或是土黃色,而連着的那根小棍枝也是相近之色,若是製作工藝差,拈着的時候手上還會染上同樣的色彩。細細一看,那線香卻是非常的紅,紅得像是鮮紅般的豔,若然再粗一些,遠遠看去,難保不讓人當成是蠟燭。
感覺上,香不過是用火點燃,燒着上面的粉末來散播香味,燃燒粉末,火星不大,不易燃着他物,其實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又怎可小看那微不足道的小火星。
“叭叭”,香爐上那三枝香忽地爆發出幾點閃亮的火星,如蠟燭般的光亮,可一眨眼間又恢復到那幾乎看不見的火星點,彷彿剛纔不過是從別處打過來的光影。
“沙沙”,指甲般長的香灰跌落到香爐裡。好的香,燃燒的時候香灰要燒到好一大段纔會跌落的,可眼前的這把上好檀香卻彷彿不經燒般,不是冒出怪異的火光,就是不按常規四處亂飄,隱隱地還發現那飄散的煙,並不像是往常的灰白淡色,而是帶有淡淡的紅暈。
據說寺廟裡的香爐是從來不倒的,有些還是幾百年前的陳年香灰,若有人需要用的話就可以去求一點。地面上的香爐少說也有十多二十年了,但還挺新的,裡面的香灰也不多,或許經常有拿去作別的用處,不是總有說什麼香灰可以治病嗎?其實也不是什麼香灰都能治病的,還得要看是積了多少年的,另外還要搭配別的東西。別真以爲灰是沒用的,灰還能化爲塵土,養育生命哩。“沙”,又一小截香灰落下。香爐不大,可是要接住香灰並不困難。然而香灰卻落到了香爐之外。
渺渺檀香只燒剩半枝,煙越來越大,感覺燒得很快。一柱香的時間是一個時辰,還是一刻鐘,實在很難說得精確。
一身白衣的了空正盤膝坐在香爐前,他的額頭開始滲出了滳滳汗珠,衣領已溼了一大片,正緊緊貼在脖子上。他那修長的手指正交叉結着手印,嘴脣輕輕抿合,似是顫抖,又似是在吟唱。看來真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層層的結界,就像是蠶絲般剝了一層又一層,到最後他好像都不知如何是好。他像是闖進了個蜘蛛網裡,可以隨意咬斷柔軟的蛛絲,偏偏又給弄得一身絲。
淨化萬物的至純至聖的天池之水,可以化掉世間一切的邪惡。
腳步聲整齊有序地響起。一位身着金盔金甲的三目天將率領着一隊天兵來到了天池外。
“你來了!”看似無人的天池之門現出了一名美麗的少女,秀髮並沒有遮掩額前那兩枚怪異的小角,反而是打了個高高的髻,餘下的順順的垂在後背。火紅色的長裙拖在地上,並不覺得累贅,反而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襯得起她高挑纖細的身材。
“是。”三目天將望着她柔聲應道。向來他在下屬面前都是繃起臉來耍威嚴,哪曾像這時這般的溫柔,這也只有對她纔會這樣。
“給我吧。”
身爲天庭第一猛將,他的職責是斬妖除魔,抵抗外敵,悍衛天庭的權威。
每一次他捉到妖魔都會送到來這兒,若是不能完全消滅,那就讓天池的水將其淨化。
不過這兒卻不是人人能進的。他帶有殺氣,若然進去,那必然會給化掉。可若沒有了殺氣,那他就再也當不了天將,打不了妖魔。
手伸了出去,要接下那個禍害。
三目天將將一個小小的瓶子放在她的手裡,然而他那寬厚的手掌卻又輕輕的包着對手的玉手。
她的手很滑很滑,他很害怕自己那粗糙的手板會弄傷她。
纖纖的玉手微微縮了一下,卻又給那粗手牢牢握着。
擡眸望去,接上那深深的注視。
“大膽龍女,竟敢妄動凡心,藐視天庭之威,現抽掉你的龍筋,從今不得返上天庭。”
“天將二郎,竟敢頂撞天帝,念在初犯,且曾有功勳,將功抵過,今貶下凡間百載思過,再返天庭任職。”
落仙台,先後兩道光束消失不見。
(ps:這一邊颱風打得霹靂叭叭,到處都是狂風呼嘯,怨天怨地。那一邊卻是狗咬狗,推三推四,推卸責任,哎,人善被人欺,太過爲人着想,看來行不通,還是要自私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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