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夢愣了愣,扭頭看向身後,光禿禿的樹下站着一個白‘色’的身影,定睛一瞧,原來是凌天恆,他長身‘玉’立,靜立樹下,俊逸卻又蕭肅。(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最快更新訪問: 。他常穿的外套正披在自己身上,此時身上竟然只有一件單薄的t恤。白‘色’的緊身衣,正是自己替他買的。
他向來喜穿藍‘色’的衣服,不管是單衣還是外套,問其原因竟然是凌天宇替他置備的,再追根究底,卻是那一位爲他斷魂的絲絲苗‘女’衣上的‘色’彩。凌天宇爲了記住她,就讓凌天恆換下了往日的素白,穿上這天空之‘色’。
果然情深義重!
燕若夢不屑地努了努嘴,人都不在了,你‘弄’這個穿來給誰看。眼珠轉了幾轉,她故意的給他買了一堆白‘色’的衣服,然後對他說,你若要表現得待她情深,那就穿這個顏‘色’的吧。爲嘛呢?好簡單呀,她不是魂飛魄散死了嗎,那你作爲她的夫,是不是應該替她守節呢。這白‘色’嘛,就是最合適不過了。然後一道道‘欲’將她凌遲的目光掃了過來,那“嘶嘶”般磨牙的聲音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她則當作不知地又揚出了兩套同樣款式卻是紅‘色’的衣服繼續說,喏,你們不是說她會復活嗎,瞧,我都替你們準備好了,漂亮吧,紅‘色’的情侶裝。嘿,可別急着謝呀。現在她還沒回來,你可不能穿紅戴綠的,還是乖乖地穿上這個吧。然後把白‘色’的衣服一頭往他腦袋套去……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換上白衣的,她忘記了,她只記得她好像取笑過他。
“同樣是白衣,爲什麼人家和尚卻能穿出飄飄‘欲’仙的感覺,你穿着卻像是從靈堂走出來的。”
了空雖說剃光了頭,但是他那一身白‘色’的袈裟飄過,還真沒人敢拿他當是廟裡唸經敲木魚的和尚。很多時候看着他,燕若夢唯一想做的,不是發‘花’癡要奔過去喊幾聲“哇,和尚,你好帥呀”,就是想拿頂假髮套過去看看他長髮飄飄是怎麼樣子的,對就是古裝裡那樣。所以,那位聰明絕頂、文武雙全的帥哥一見到她目光出現異樣,馬上就開遛,同時還將同樣是身着白衣的凌天恆推過去,好抵擋多一會兒。是的,替凌天恆換上白衣,他也是功不可沒的一份子。
然後,那位不知是不是作替身的仁兄則會扯出一副苦瓜樣子來,你們不是讓我穿白的嗎?
其實凌天恆的長相併不遜於了空,眼底或多或少雖會流‘露’出閱遍世間百態的滄桑,但永遠又都是二十五六的年輕樣子,而了空雖有駐顏之術,但歲月不擾人,也不再年輕。給力文學網可是他當了披上長袍般的袈裟,那與生俱來的魅力反倒給帶了出來,一下就將那膚淺的白‘色’現代裝給比了下去。
此時樹下那一身月白‘色’的簡約裝束再也掩不去那神俊的英姿,可是卻彷彿添了幾分愁容慘淡。寒風凜凜,斷枝殘葉在風裡簌籟而顫,眸‘色’雖如曜石般的明亮,偏偏卻似在風裡飄忽不定,更是惹人心中一悸。
“我送你過去。”
周郅斌原本攬在燕若夢腰間的手,輕輕地拉着她,一步一步往凌天恆走去,他的嘴邊含着笑,看上去像是向對方宣佈他的勝利。可是有誰知道,他每走出的一步是那麼的艱難,得‘花’上多少力氣。呼嘯的寒風中,踩在枯枝上的細細聲響是那麼的清晰,彷彿尖尖的芒刺,一下又一下地扎於心頭。
凌天恆想迎上去,卻始終挪不開步子,他好像覺得身體的力氣被‘抽’空了般,一股寒意於足下直竄上來,在奇經八脈中游走着。空‘蕩’‘蕩’的腦‘門’不住地迴響着,別看了,別看了,離開吧,離開吧。他想走開,卻走不開。雙腳像生了根似的定着,雙眼更是像給什麼東西撐了開,只能大大地睜着、睜着。近了,終於近了,他們來得真快!他沒有看周郅斌,只是望着燕若夢,眼裡是滿滿的落寞,耳邊是沉沉的哀聲,她終究還是選擇他!
也好,周郅斌過去雖做了不少錯事,但都是爲了她,想必和他在一起,也會幸福的。
“我尊重你的決定。”
原本是擔心周郅斌會對她使什麼異術來控制她。可是一路跟來,發現他們卻連正眼也沒對上幾次。直到他們抱在一起。或許是身體原因,腦子轉動不太靈活,燕若夢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順着他的話。“什麼決定?”
凌天恆瞧她這樣,眼中又是泛起了哀傷,暗想:難道還要我親口說出來嗎?
看着一旁的周郅斌那滿臉的笑,他忍着心中的痛:“祝福你們。”
燕若夢先是一愣,但馬上就明白了,把臉一沉,怒道:“你再說一遍。”
很久沒聽過她厲聲疾喝了,凌天恆心頭一悸,一下說不出話來。
冷風瑟瑟,斜陽似錦,空氣似結了寒霜般忽地靜止下來。異芒飄浮般凍結在頭頂,一切是那麼的詭異。
就在這時,周郅斌忽地大笑起來:“好好好。”他大叫了三聲好,猛地手一用力,將燕若夢推向凌天恆。
凌天恆只覺得有什麼向自己撲來,很自然地伸出手去,卻聽到周郅斌朗聲道:“看到你們這樣,我也放心了。”
凌天恆愣了愣,低頭去看那撲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燕若夢給周郅斌一推,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卻偏偏摔到凌天恆的懷中。來不及站穩,見對方瞧過來,馬上就瞪了過去。
凌天恆一驚,差點沒鬆開手來,卻又聽得那邊周郅斌道:“你剛纔那句話,應該是我說的。”他愕然地擡起頭瞧向對方,卻感覺到腹部一疼,連忙低頭看去卻是燕若夢拿手肘撞的。再瞧瞧她,只見她嘟着小嘴,惱怒地一嗔。
幽杳的目光,撅起的翹‘脣’,微紅的臉頰。驀地,他明白了!
那一邊,周郅斌又再上前一步,卻是瞧着燕若夢:“夢夢呀,他若對你不好,你隨時都可以去找我。”
燕若夢微微推開凌天恆,站直身子,轉頭向他,抿嘴一笑,爽朗地應着:“好。”
人生若只如初見,初見不如不相見。沒有猶豫,正如剛纔的擁抱,不再是哀怨逝去的初見,也沒有譴責不可得的執着。
剛剛纔放下的心,又再提了起來,凌天恆環在燕若夢腰間的手向裡收了收,讓她緊靠着自己,可是卻盯着前面的男人:“不勞你‘操’心,我會傾盡所有照顧好她的。”
“哈哈哈,但願如此。”
周郅斌大笑着轉身,也不道別,大踏步從另一條路下山,仰首‘挺’‘胸’,彷彿要吐盡‘胸’中快意。夕陽之下,眸中那泛着的‘波’光似乎也閃着亮光,倒映出五彩光芒。他知道他要放手了,就算還放不開,也要放。留不住,便放她幸福。
若你安好,我生便已然無憾。
低頭看着懷中的人,見她的視線一直追隨着那遠去的背影,凌天恆心中不免覺得酸酸的,有些味兒的道:“怎麼樣,捨不得?”
“哼。”燕若夢輕輕哼了聲,再次給了他一手肘,還跺了他一腳。
凌天恆悶哼一聲,手微微鬆了鬆。燕若夢趁機脫出他的懷抱,往前走去。
“你要去哪?”
凌天恆趕緊追過去,抓着她的手臂。
“我反悔了。”手一使力便掙脫開來,順勢將披着的外套甩到他的身上,“我要去找他。”
外套蓋在臉上,凌天恆只覺勁風撲面,眼前一黑,不禁打了個‘激’靈。不是吧,纔剛分開,就要去找他了,那還了得。來不及扯下外套,急急把手一伸,便抓着對方,同時吼了聲:“不可以。”
“爲什麼不可以?”
燕若夢當然也不是束手待斃的弱‘女’子,一邊吼回去,一邊掙扎着要甩開對方,可是凌天恆已將擋住視線的外套扔到一邊,兩隻手去按住她,狠聲道:“我就不准你再去找他。”
雙手被按着,便用腳去踢了,凌天恆只好將她摟到身邊,以減低傷害力。
“你憑什麼管我?”
可是某人仍是不服氣地反抗着,惱得凌天恆大聲喊道:“就憑我是你合法丈夫。”
此言一出,兩人俱是一震,靜默了片刻,燕若夢猛地又跺他一腳,惱道:“你兇我!”
“我……”
凌天恆的舌頭像打了結般,竟不敢辯解。還記得當日她爲了救凌天宇,反被其所傷,屍毒入侵與體內正氣相斥引起異變。當時她連傷數人,自己不願與她爲敵動手,又不願她受魔‘性’所控,便對她曉以大義、動之以情。她一言不發聽着自己對她的指責,直到說完了,她就說了這麼的一句——“你兇我!”
當時的她‘性’情大變,喜怒無常,那現在呢,她是怎麼的了。剛纔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周郅斌一離開,她就變了樣子。
他緊摟着她,既不敢鬆手,又不敢說話,卻聽得對方努着小嘴繼續嚷嚷。
“哼,你欺負我,我不要你了,我要離……”
(ps:果真邪得很,雖有太陽,卻‘陰’沉沉的,一大早頭暈乎乎的。那就來一段暖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