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看着他上去,也跟着步上樓梯。
其他人聽到聲音也想上去,誰知了空卻擺了擺手道:“不必了。”
他們並不認識他,不知他是何人,不過見凌天恆對他似乎也挺客氣的,互相望了一眼,都在猶豫要不要聽他的。可常康寧卻不管這些,他一個跳起來,三兩步就奔上樓梯,直喊着:“讓讓,讓讓,我去看看。”跑到了空身後時,卻感到前方有一股阻力,一個不穩往後跌去。幸虧身後還有別人,將他託着,這纔沒摔倒。他雖不明白爲何如此,但也知道是這個和尚乾的好事。立即不高興了:“喂,你這和尚,幹嗎要擋我的路?”
了空回頭望了他一眼,道:“你這小子,何時才能真正長大。”說完,繼續往上走去。
聽得常康寧胡塗起來:“我長不長大關你什麼事?”說着他還想跟上去。雪鷹輕輕的咳了兩聲。
“什麼?”常康寧愕然的望着他。
雪鷹搖了搖頭。常康寧依然不肯聽,還想上去,誰知看着空曠的樓梯,竟然有一堵無形的力牆,令他前進不得。
“丫的,怎麼一回事?”常康寧瞪着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樓梯。
房間內,燕若夢抱着雙手,一味的打顫。是夢境,她再一次進入了那個夢境。她看到公子旦劃破自己的手腕,發下血誓。也不知是第幾次看到這鮮血淋漓的情景了。明明這些與自己無關,明明這些都已過去,不知爲何她卻有一種很可怕的感覺,就像發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當凌天恆衝進來的時候,見到的是縮成一團,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的燕若夢。他也不知是第幾次見到她這樣了,他不知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竟然會令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嚇成這樣。他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只想讓她鎮定下來,然而卻嚇得她往裡縮了縮。他的心驀地一疼,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將她擁進懷中。只感到她掙扎了一下,接着她把頭伏在他的肩上,喘着粗氣。他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慢慢的燕若夢再沒有先前那種恐懼,她緩緩擡起頭來,卻看到一個白衣和尚正好整以暇的望向這邊。她微微一愕,驀地想到什麼,連忙推開凌天恆坐直身子。
凌天恆一愣,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了空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連忙站起身,介紹道:“這是了空大師。”
燕若夢一時想不起他是誰,只是點了點頭。
了空緊盯着她,緩緩走過來,道:“把手伸出來。”
燕若夢不解向凌天恆望去,只見他也是愕然,但卻微微頜首,便依言伸出了右手。
了空將禪杖放到一邊,伸出雙掌緊緊-合着燕若夢的右手。燕若夢感到吃痛,正想着要收回手掌。了空卻放開了手。
一塊透明的片狀東西自燕若夢的右手上掉了下來。她吃驚的望過去,正要撿起細看。了空卻用手指在她額頭點了一下。她低呼一聲,閉上眼睛往凌天恆身上倒去。
凌天恆半抱着她,不解的望着了空:“你這是……”
“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出去再說。”了空撿起晶塊步了出去。
了空雙掌按着晶塊閉目坐在一旁,良久,才緩緩睜開眼睛,淡淡的道:“原來如此。”
凌天恆走到他身前,一臉疑惑的望着他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是什麼東西?”
了空攤開手掌,晶片靜靜的躺在上面,他瞅着凌天恆不答反問道:“你說記憶是怎麼樣的?”
凌天恆微微一愕,不明他所問。
了空哂道:“我還以爲以亞瑪也族人的智慧和科技可以解釋得到這個迷團。”
凌天恆一怔,他也記不起有多久沒聽過“亞瑪也”這三個字了,他記得曾經問過凌天宇,他說他們是亞瑪也人,一個已經失落的文明,歷史上找不到有關它的記載,但那兒卻有比當今世界還要先進萬倍的技術,只可惜它和其它遠古文明一樣消失在時間的旅途上。他苦笑了一下,並不作答。
了空望着他不由得感到可惜,過了好一會他才道:“普遍認爲,生活中所發生的事情被轉化成記憶臨時保存到人腦的海馬體中,再由海馬體將記憶轉移到新大腦皮層儲存爲長期記憶。但有沒想過,一旦儲存滿了的時候,多出來的,又去哪了?”他將茶几上的杯子放正,又拿起旁邊的水壺,跟着往杯裡倒水。杯子不大,一下就滿了,可是他並沒有停下來,繼續維持倒水的姿勢,直到整壺水都倒光。玻璃茶几上淌着一灘水,可大部分都順着低斜的地方流了下去。
凌天恆低頭不語,他從沒想過這些東西。這些年來,他隱居在深山老林中,看着日出日落,看着落葉新芽,曾經他也想過這是爲什麼?凌天宇告訴他,這是自然規律。什麼是自然規律?自然規律就是不受他物干預,而沿着一個軌跡運行。再然後呢,他躺在樹上,晝與夜數着樹葉不再問不再想。直到前幾年,凌天宇帶他走進這個花花世界,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不僅只有生與滅,還有很多別的東西。
了空放下水壺,繼續道:“我發現記憶真正儲存在腦裡的只有一小部分,其他的都遊離在身外。”
凌天恆有點懵了,這幾年他一直在補充知識,對於這個匪夷所思的說法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不過細心一想,覺得還蠻有道理。試想下,很多時候看到的聽到的當時就記着了,可是隔了一段時間後卻又忘去。在文學上形容是埋在記憶的深層。深?有多深。地底的溶岩都挖了出來,怎麼這丁點的腦部卻找不到。驀地他打了個寒顫,他過去的記憶是不是不在腦裡了,要不然怎麼會記不起。
了空用手指輕輕擦拭着手中的晶塊,道:“當通過一定的程序,就可以將這些遊離的記憶召集起來。”
凌天恆順着他的目光望到了晶塊,嗄聲道:“你是說這個是記憶?”
了空道:“不錯,這就是記憶的碎片,真正的實物,而不是虛構出來的猜想。”
凌天恆大吃一驚,道:“那,是誰的?”他的心裡隱隱想到了,只是不敢確定。
“可以說是她的。但——”了空頓了頓,遲疑了片刻才道,“或者不是。”
凌天恆不解的道:“什麼意思?”
了空把晶塊遞過去,道:“你就不想知道這些事情嗎?”
凌天恆欲伸手過去,但又忍住了,他搖了搖頭,道:“這是她的隱私。”儘管他好想知道,這裡面究竟有沒有他的過去,那新近記起的模糊片斷總感到與她之間有着某些糾纏。想知道自己的過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問凌天宇,可偏偏那小子卻什麼也不肯說,真是可恨。
了空續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來得很突然嗎?她爲何會有這個記憶碎片?”
凌天恆驚道:“你是說有人給她的?”但馬上又否定道:“不過,她似乎並不知道這個東西。”他想起剛纔她的神情很是詫異,分明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了空正色道:“我想是有人趁她不備將這個東西打進了她的體內,所以當她放下心神,不再被其他事物干擾的時候,她就會進入記憶碎片的意識界裡。看到裡面的記錄的事情。”
凌天恆想起這些天來她都是驚叫着醒來,然後是一臉的驚恐,莫非她真的是每次睡着了都進入這段記憶中去了。究竟是什麼事情可以令她這麼害怕。他望着那塊晶狀,真的很想立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與自己有關。
了空看出他的心思,便將晶塊放到他的手上。
凌天恆想縮手不接的,但最終還是拿着了,他抿着嘴道:“爲何你不直接告訴我?”
了空垂下雙眸道:“有些事親眼看到,比別人說的要好。”
凌天恆拿着晶塊,握了一下又立即鬆開,他喘着氣,搖了搖頭道:“不,不可以。”
了空瞧着他,道:“你是怕。”
凌天恆沒作聲,他的確是怕,怕看到那些不可以接受的事實。
了空道:“你總有一天要去面對的。”
凌天恆道“那就等那天來了再算。”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逃避,或者說他一直都在逃避。
了空望着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以前的自己不正是像他這樣遇到不敢面對的事就選擇逃避,這一逃就逃進了寺中當了和尚,這一逃就是二十年。
“我走了。”了空忽地站起來道。
“這麼快,那她……”凌天恆正在想自己的事,聽到他要走就想着要挽留。現時的局面他實在撐不下去,了空的出現剛好解決了他的一大難題。
“她不會有事的。我在城隍廟落腳。”了空拿起禪杖緩緩的往樓下走去,語音卻很清晰的傳了上去,“不要什麼事都想着要靠別人,要靠自己。”
了空離開了,剩下凌天恆怔怔的站在廳中,腦裡迴盪着他最後說的那句話。靠自己?他苦笑了一下。自己會什麼?除了那可以令人變成像他這樣的怪物的異能還會什麼?他什麼也不會。他苦惱的一拳打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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