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佳也不知道自己在喝醉酒的時候說了一些什麼。
只是現在聽見宋雲瑩說自己在喝醉酒的時候說了關於顧長歌死因的事情，就覺得心裡面很慌。
她煞白的臉色跟僵滯的動作都引起了宋雲瑩的注意。
宋雲瑩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顧長歌的死因，是真的跟大姐有關嗎？”
宋雲佳本來是可以馬上開口反駁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舌頭就打結，覺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大姐？”
宋雲瑩見宋雲佳不說話，皺着眉叫了宋雲佳一句。
宋雲佳被宋雲瑩這樣一叫，腦子也開始運轉起來。
馬上就開口反駁：“那個賤人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只顧着去反駁，卻忘記了在說話的時候要注意自己的措辭。
開口一句話，就罵顧長歌是賤人。
這樣的推脫，不只是沒有打消宋雲瑩的懷疑。
反而讓宋雲瑩變得更加肯定起來：“顧長歌是怎麼死的？”
宋雲瑩問宋雲佳。
宋雲佳覺得自己被宋雲瑩這樣問，整個人都變得煩躁的說不出話來。
“她是怎麼死的我怎麼知道？”
“你是她的主治醫生啊。”
“又不是隻有我是顧長歌的主治醫生，邵天澤也是啊。”
“你們兩個害死她的，對不對？”
宋雲瑩追問她。
宋雲佳被問的口不擇言：“怎麼可能？我是顧長歌的朋友！邵天澤是顧長歌的丈夫，我們跟顧長歌的關係這麼好，怎麼會動手去害死她？”
“但是大姐，你剛剛還在罵顧長歌是個賤人！”
宋雲瑩的問話，讓宋雲佳覺得無可辯駁。
也覺得自己跟邵天澤殺害顧長歌的事情馬上就要暴露出來。
索性就開口道：“顧長歌就是一個賤人！難道我說錯了嗎？天澤根本就不喜歡她！她不應該死嗎？！”
“大姐……”宋雲瑩皺着眉頭。
宋雲佳還想要繼續去罵顧長歌。
卻不料，在這個時候，幽幽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所以顧長歌是你殺的？”
“是我！她該死！”她口不擇言，當即承認。
宋雲瑩聽見她承認，一臉的不可置信。
而宋雲佳也是在承認之後，才意識到，問她的不是宋雲瑩。
她驚恐的往浴室門口看去。
恰好看見，宋雲萱冷冷站在門口。
在宋雲萱的身邊，同時站着的，還有眼如利刃的楚漠宸。
楚漠宸跟宋雲萱冷不丁的出現在她的家裡面。
宋雲佳看着這兩個人，瞬間就承受不住一樣，恐懼的後退了一步。
“大姐承認的這麼幹脆，看來是真的了。”
宋雲萱眸光冷冷的盯着宋雲佳。
宋雲佳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開始微微顫抖。
宋雲萱看着她恐懼的發抖，忍不住搖了搖頭，嘆息：“大姐連殺人這樣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了，被人發現了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宋雲佳也知道自己這個妹妹跟自己一直是不對盤的，現在把柄被妹妹抓住，自然是滿腦子裡面想方設法的要把事情給賴掉。
“你別血口噴人！”她擡手指着宋雲萱，憤怒的大叫。
宋雲萱將自己手裡的手機輕輕揮了一下，接着問她：“大姐，你總不會覺得，錄音也會騙人吧？”
說着，宋雲萱就將手機的外放鍵打開，然後將剛剛宋雲佳承認的那句話，給宋雲佳播放了一遍。
宋雲佳聽見自己清晰無比的聲音，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
她恐懼的去看楚漠宸的模樣。
就發現，楚漠宸那張冷峻的臉，像是冰山一樣寒冷而具有壓迫感。
她很久之前就知道，楚家跟顧家有着不深不淺的聯繫。
說不深不淺，是因爲曾經聽邵天澤提起過楚漠宸想要娶顧長歌。
所以，當時向着顧長歌下手的時候，他們還顧忌了很長時間。
只不過，後來她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邵天澤的那顆心，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爲了邵天澤去做。
顧長歌的區區一條爛命，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動手之後，如願以償的除掉了顧長歌。
只是自始至終，都對楚家有着幾分忌憚。
因爲她覺得，只要是楚漠宸知道了顧長歌真正的死因，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然而，事實也真的如同她所猜想的那樣。
現在讓楚漠宸知道了顧長歌真正的死因，楚漠宸那張臉，果然是冷的如同地獄閻羅一樣。
幾乎要馬上把他宋雲佳給撕爛了嚼碎掉。
“你是怎麼害死長歌的？”
楚漠宸向着宋雲佳一步步走過去。
宋雲佳看着楚漠宸一步步靠近自己，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但是身後的空間總是有限。
才退了五六步，身體變整個都倚在了浴室的玻璃門上面，整個人退無可退。
楚漠宸的雙眸像是嗜血的狼一樣盯着她：“爲什麼要害死長歌？”
宋雲佳慌亂的搖頭。
想要給自己辯解。
然而卻腦子裡面一團漿糊，根本就想不出用什麼詞彙來給自己辯解。
她殺了顧長歌這是事實。
是一個無法辯解的事實。
楚漠宸步步緊逼。
彷彿要走到宋雲佳的跟前，將宋雲佳徒手捏死。
宋雲萱冷冷看着這一幕。
看着宋雲佳因爲恐懼，而整個身體瑟瑟發抖的模樣。
看着她因爲怕死，而眼神裡面流露出的驚慌軟弱。
她就這樣旁觀，根本就沒有要幫助宋雲佳的意思。
旁邊宋雲瑩見到這種情況，忍不住小聲的叫宋雲萱：“雲萱，楚少他……”
“二姐不用擔心，楚少可不跟我們大姐一樣蠢，楚少是知道殺人償命這個道理的。”
宋雲萱的一句話，說的冷冷淡淡的。
卻不偏不倚的，在這個時候去巧妙的拉回了楚漠宸的神志。
他很憤怒，非常的憤怒，簡直想要立刻伸手把宋雲佳給掐死。
因爲這個女人，顧長歌就這樣丟下一雙兒女去世了。
這個女人有什麼理由害死長歌？
“大姐，我相信，害死顧長歌不是一件簡單事，所以我也想要問問大姐，你是怎麼害死顧長歌的？”
宋雲佳渾身發抖，眼神慌亂，舌頭打結。
就算是聽見宋雲萱的話，也顫抖着脣瓣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宋雲萱一點都不着急，就這樣等着宋雲佳組織好語言。
“大姐不要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還是顧長歌的每一個細節，而且，還要把幫兇跟主謀都一個不差的想起來，然後，我們再來商量，這起謀殺案，到底是由誰來負全責。”
宋雲萱的話，讓宋雲佳的的腦子變得清醒了幾分。
但是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這一切都跟天澤無關，是我一意孤行要這麼做的！”
宋雲瑩在旁邊聽着，整個人已經聽呆了。
卻偏偏，宋雲佳這個時候因爲太緊張而腦子恍惚，把該說的跟不該說的都給說了出來。
她一說完跟邵天澤無關，楚漠宸就眯了眯眼睛，開口一字一句的念這個名字：“邵天澤！”
宋雲萱搖搖頭，有些無奈：“大姐，我知道你想要護着邵天澤，但是你在護着他之前，也要把該說的話想明白了再說，你這樣直接說出跟邵天澤無關，可是像極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宋雲佳也知道自己說錯了的話。
但是又無從解釋。
憤怒跟懼怕之下，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了一股力氣。
突然伸手，猛地往楚漠宸的身上一推，然後就衝着浴室外面跑了出去。
楚漠宸下意識的想要反手抓住她。
卻看見宋雲萱衝他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讓他去繼續追宋雲佳。
他聽了宋雲萱的建議，沒有伸手去抓宋雲佳。
而宋雲瑩想要去追宋雲佳，也被宋雲萱給攔住了。
“大姐現在的情緒很激動，就這樣讓她跑出去的話，恐怕要出事啊。”
宋雲萱看了看宋雲瑩的肚子，開口道：“你這樣追出去也不合適。”
宋雲瑩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停下了腳步，宋雲萱說的沒有錯。
如今她臨產在即，追人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比較好。
萬一在追出去的時候出點什麼意外，自己這麼久以來做的努力就全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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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停下腳步，卻還是覺得不安：“但是大姐她……”
“大姐也不是小孩子了，出去想明白了之後，自然會回來的，不用擔心。”
她這樣說，宋雲瑩也沒有辦法，只能點頭。
只是，有些不解接下來要怎麼辦。
“雲萱，大姐害死顧長歌的事情，你會幫她隱瞞嗎？”
宋雲萱輕輕皺了皺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她殺了人，我們爲什麼要幫她隱瞞。”
“但是，所有人都認爲顧長歌是因病去世，讓大姐逃過這一劫不好嗎？”
宋雲瑩這句話把宋雲萱無端端的逗笑了。
宋雲萱眼睛裡的笑意有些溫柔。
溫柔的過了之後，就變得有些蝕骨。
她擡手，輕輕摸了摸宋雲瑩的大肚子，然後問她：“我現在讓你引產，弄死你肚子裡面的孩子，你看在我是你妹妹反而份上，不追究我的責任跟過失，行不行？”
宋雲瑩因爲宋雲萱這句話，而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不再讓宋雲萱去碰她的肚子。
宋雲萱看見宋雲瑩是這樣一幅態度，忍不住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
她收回手，笑着開口：“如果我這樣做你不能原諒我的話，那麼，有什麼理由讓顧長歌去原諒宋雲佳？”
宋雲瑩啞口無言。
宋雲萱對她更加反感起來。
“二姐，就算是懷了孩子，開始有了母性光輝，那也不能什麼人都照着啊，聖母可不能隨隨便便做起來就沒完了。”
宋雲萱的話輕飄飄的。
聽到人的耳朵裡面，就是讓人覺得頭皮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