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和幾名宮人匆匆跑來,在皇帝面前站定,神色緊張道:“啓稟皇上,賈美人不見了。”
皇帝失聲問道:“什麼?怎會不見?”
魏然道:“適才奴才去到怡月宮,那裡的宮人說賈美人昨夜睡得很晚,臨睡前吩咐宮人不準叫她起牀,是以宮人們都不敢驚動她。奴才就讓宮人把她叫起來,誰知宮人掀開帳子看,才發現牀上沒有人,在怡月宮中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皇帝臉色陰沉。“可知她是何時離開的?”
魏然道:“奴才問了怡月宮守門的宮人,說是從昨夜一直到剛纔,都沒人出去過,賈美人應該是在昨夜就離開了。”
“看來她已經跟着太子逃出宮去了。”花雲曦剛纔聽秦賀說南宮展鵬是昨天半夜時分逃出宮的,這麼看來,玉玲瓏很可能是跟他一起走的。
上官睿點點頭,“應是如此,她心知六公主遲早會供出她,乾脆跟着南宮展鵬一起走。”
“那我們趕緊出宮去找他們吧,不然再耽誤下去,他們就跑遠了。”對於玉玲瓏的所作所爲,花雲曦心裡還是十分惱火,自己一直都把她當做最好的姐妹,幫她完成心願,沒想到她卻跟南宮展鵬合謀算計皇帝,還要誣陷自己。
皇帝卻冷笑一聲道:“朕適才已經下令全城戒嚴,他們跑不掉的。”
花雲曦皺眉,“父皇,太子武功高強,只怕昨夜就已經出城去了,您就算全城戒嚴也不行。”
皇帝道:“若是隻是他一人,或許已經逃離,可是加上賈巧月那個賤人,他們肯定逃不遠。”
花雲曦明白皇帝的意思,玉玲瓏有孕在身。又不會武功,南宮展鵬帶着她就是一個累贅。想到玉玲瓏身體內的那股邪氣,她忍不住說道:“父皇,您可能不知道,賈美人也會武功。”
“你是說她學了駐顏術嗎?放心吧,上官天師已經告訴朕了,你母妃還留了一手沒有教會她,她成不了氣候。”如今皇帝是後悔莫及,當初爲了讓南宮展鵬學會玉女心經,他不惜欺騙玉妃,要她把玉女心經傳授給玉玲瓏,好在玉妃留了一個心眼,沒有把全部心法口訣說出來,不然他就是自作自受了。
花雲曦心中一動,忙問上官睿,“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上官睿微笑道:“皇上把那本心法口訣給我看了,所以我才知道。”
“你也懂玉女心經嗎?”花雲曦依舊想不通,沒有見過玉女心經秘籍的人根本就不清楚那些心法口訣,又怎知完不完整?不然玉玲瓏早就找玉妃的麻煩了。
上官睿卻搖頭,“我不懂。但是一本心法口訣是否完整,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你超人啊?”花雲曦哪裡肯信。
上官睿不再解釋,而是對一旁的伊人說道:“伊人,你送公主回映玥宮。”
花雲曦馬上反對,“我幹嘛要回去。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捉拿賈美人,當初我跟她一起進宮,我們算是老交情了,到時候她若是要反抗,我也好做說客勸降。”
上官睿還未說話,皇帝卻沉下臉來,“不行,那樣太危險了,你還是乖乖待在宮裡。”
“我不,我要去!”這回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妥協。
上官睿依舊好言相勸,“公主,如今還不清楚他們在哪裡,你跟着去也沒用。等到我查到他們的蹤跡,再派人過來告訴你,可好?”
“我不管,你昨日答應我的,再也不離開我,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再說皇祖母和大臣們都認爲我是怪胎,我留在宮裡說不定還有危險,只有在你身邊。你來保護我,我才安心。”花雲曦纔不吃他這一套,故意提起剛纔的事。
這下皇帝卻怒極反笑,“雲曦,你這是什麼話?難道父皇都保護不了你嗎?”
花雲曦吐了吐舌頭,趕緊拽住皇帝的胳膊,“對不起啊,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兒臣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等我們把太子和賈美人抓回來之後,我就天天過來給您請安,陪您說話,好不好?”
皇帝的眼裡閃過一絲哀傷,卻很快散去,他無奈嘆道:“好吧,朕知道你們新婚燕爾,你不捨得離開駙馬也很正常。上官天師,朕就把雲曦交給你了,你必須好好保護她,不可要她有任何閃失。”
上官睿深深看了皇帝一眼,拱手行禮,“皇上放心,微臣定當保護好公主。”
皇帝欣慰點頭,“好,你們去吧,朕等着你們的好消息,希望別讓朕等太久!”
說完,他轉身往養心殿內走去。
花雲曦總覺得皇帝的神情和話語都怪怪的,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卻見他的腳步有些不穩,魏然趕緊上前扶住他。
她正想停步上前詢問情況,卻被上官睿一把抓住手臂,拉着她就走,“我們要趕快出宮去了,遲了只怕更難找到太子他們。”
花雲曦皺眉。“我看父皇好像不舒服。”
上官睿腳步不停,“你放心,皇上身子無礙,剛纔可能心情激動,纔會有些許不適,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既然天師神醫都說沒事,那肯定沒事了,花雲曦不再多想,跟着上官睿往宮門而去。
……
城郊的鷹嘴崖上,玉玲瓏腳步艱難地追着走在前面的南宮展鵬。
昨夜南宮展鵬在六公主的幫助之下逃出禁宮。與玉玲瓏會合,從皇宮後山穿過亂墳崗,來到東郊的鷹嘴崖。
玉玲瓏不明白南宮展鵬爲何選擇來這裡躲避官兵的追蹤,而不是乘坐馬車繼續遠走。
南宮展鵬卻道:“你難道忘了上官睿的本事?我們跑得掉嗎?”
“來到這裡就安全嗎?若是他們找過來怎麼辦?再說這荒郊野嶺的,我們能躲在哪裡?”看着一片荒涼的鷹嘴崖,過慣了舒服日子的玉玲瓏開始後悔,早知道會落到如此田地,當初就不該上南宮展鵬這條船。
昨日在沈府被韓六一手分筋錯骨手弄得半死,又跑了半天路,南宮展鵬已經身心疲憊,面對玉玲瓏的抱怨,他更覺心煩,忍不住就罵道:“你給本宮閉嘴,如果你不想走,儘可以回到那老不死的懷裡去。還跟着本宮做什麼?”
玉玲瓏未曾見他如此發火,一怔之下跟着也惱了,“你兇我做什麼?若不是我救你,你能逃得出來嗎?我警告你,別想過河拆橋,老孃現在無依無靠,這輩子就跟定你了!”
南宮展鵬冷笑,“娼妓就是娼妓,外表裝得再高貴,骨子裡還是粗俗不堪。難怪你送上門上官睿也看不上你。”
“你住口!”被戳到痛處,玉玲瓏變了臉色,“你以爲你又算什麼東西?披着人皮的禽獸,老孃再粗俗,也不會殺親爹!像你這種人。也只能配娼妓,還想得到花雲曦的青睞,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下輩子也休想!”
這句話還是花雲曦教她的,她當時覺得過於誇張了,現在想來,用在南宮展鵬身上實在恰當。此刻落魄的他,跟癩蛤蟆又有什麼區別?若不是自己現在要依靠他來逃命,絕對不會跟着他。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此刻南宮展鵬最不想聽見的名字就是花雲曦,這個從第一眼就讓他愛上的女人。明知道昨夜她可能已經跟上官睿洞房,他的心裡依舊想着她,如果可以,他仍舊要把她據爲己有,拴在身邊一輩子。
他捏緊拳頭,怒視着她,“本宮警告你,若是再敢提她的名字,本宮就把你丟在這裡,讓野獸給撕了!”
玉玲瓏嚇得不敢再說,卻也沒給他好臉色看,輕哼了一聲,她閉上了嘴巴,低頭走路。
很快,兩人來到懸崖邊,看着下面霧濛濛一片,玉玲瓏心生恐懼,“沒路了,怎麼辦?”
南宮展鵬眯了眯眼睛,道:“那就跳下去吧!”
說完,他擡手就把玉玲瓏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