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尚書摸摸鬍子,對老妻同兒媳婦隨便說這種朝堂大事不滿意:“老大那裡,你們不要多嘴,他做的是朝廷的官,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那都不是咱們能說了算的。”
老夫人不滿意,不過也知道那是公事,她插不上嘴。不能亂耽誤了兒子的前程。
華家大夫人心下慚愧,是自己託大了:“爹說的是。兒媳聽爹的。”
華老尚書滿意了,看了一眼華晴芳,對着邊上不發言的華二老爺就說了:“老二也要在差事上點心,別整天的不務正業。”
說這個的時候幹嘛看我一眼呀,華晴芳毛毛的看了一眼華老尚書掃射過來的眼睛,就躲到華二老爺身後去了。真心的這種事情跟自己沒關係的。何況華二老爺爲了閨女的將來,還是很敬業的。
華二老爺:“謹遵父親教誨。”
華老尚書聽了這話好幾年了,可這倒黴孩子,就跟應付自己一樣,過後依然故我,這是一個知錯認錯,絕不改錯的孩子。糟心。
看向無事一樣的老三:“你也給我消停點,睜大眼睛交朋友。”
華家三叔很少在這種場合說話的,而且華老尚書很少注意到他,基本上華三老爺已經習慣被父母漠視了,也就年輕的時候還叛逆一下,現在都不在乎習慣成自然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很是愣了一下:“還有兒子的事情嗎。”
華老尚書覺得心更塞了,沒好氣的說道:“你是撿來的嗎,怎麼就沒有你的事情了。好好地兩榜出身,你不好好的尋摸一個差事做做,每日裡走雞遛狗的。少跟這京城那幫紈絝子弟來往。”
華三夫人可不愛聽了。自家老爺每日裡爲了府上操多少心呀,怎麼公爹就一點都不記在心裡呀,還當着孩子的面這麼說老爺,委屈死了。
邊上的華五娘要不是拽了柳氏的衣袖,說不得柳氏當時就要發作起來。
華三老爺跟華二老爺回答的一樣:“謹遵父親教誨。”
心裡不以爲然,當官又能如何,他們華家怎麼說也不過就是老大一人被老父親期望。老二若不是莫名其妙的被聖人提了一下。估計這輩子也就止步於此了。到底是父親,華三老爺怎麼想面上一點都沒顯出來。
華老尚書那個憋悶呀,怎麼就連回答都不想個新鮮點的呀。兒女都是債呀,越看越憋屈。
扭頭看向自家的小孫子,好歹順氣了點。下一代還是很不錯的,看着都是整齊的。
華晴芳看看三叔。這老祖父恐怕不知道自家三叔在京城裡面,絕對是說得出的。拍的上號的紈絝子弟。
不知道華老尚書怎麼就把這麼一個人跟別人家的不着調孩子區別開的,難爲老尚書了呀。他就不知道華三老爺的名氣嗎,他就不知道他兒子是其中翹楚嗎。
難得休沐家人聚在一堂,連華老尚書忍耐的看着兩個兒子。勉強算是和樂的一家子。
外面的管事進來跟大夫人回話,華晴芳就看到大夫人的臉上瞬間都愣住了,仿若是出了大事一樣。還看了華晴芳好幾眼。
華家大夫人臉色糾結的走過來。站到老夫人身邊:‘娘,段府的管事媽媽過來給您請安。”
方纔還熱鬧鬧的屋子裡面瞬間就寂靜了。而且那麼多雙眼睛都對着華晴芳看了過來。
華晴芳心說。大夥都不喜歡這門親戚,可以理解的,而且跟這門親戚唯一有牽連的就是自己,這個也可以理解的,不過大夥幹嘛都那麼看自己呀。
不是應該等着老祖母回話嗎。
華老夫人同樣看了自家孫女,自從孫女回到府上,每日裡晨昏定省,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
除了跟小四郎說笑以外,都聽不見自家孫女大聲說句話,當然了要把初進府裡那日的喊爹聲忘記。特殊條件嗎,父女情深嗎。
這些除外,自家孫女應該不會在三年前那樣,聽到段府就抽了吧。
華老夫人躊躇了好半天,看着華晴芳糾結了。人老了怕攤上事,真的怕呀。
華二老爺到底是主事的,威嚴的開口:“那家人還來做什麼,不如哄了出去吧。”
華二老爺無論如何是不能讓自己閨女受委屈的,就像現在,因爲段家人的存在,讓人把注意都放到閨女身上來了。
上前兩步把閨女擋在身後,這些視線才收斂許多,老二這護犢子也太過了。華三老爺就是這麼想的。
華老尚書看向二子,心中的憤慨簡直是筆墨難以形容,自家是耕讀之家,怎麼就有一個如此粗暴的二子呢,聖人到底爲什麼把這個二子提拔成從三品的呀。實在讓華老尚書想不明白。
從自家二子的身上華老尚書就沒有看出來什麼美好的特質。尤其是隨他華家的。
華老夫人瞭解枕邊人:“胡鬧,且聽聽這婆子所謂何來。那是芳姐的舅家,你怎能如此作爲,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咱們華家沒有道理,還傷了姻親們的體面。”
再說了華家不是段家這一門姻親,傳出去怕寒了其他親戚的心。最怕的是別人的惡意猜測。
華晴芳笑的勉強還是那句話,自己的舅家,自己要說親,就要把舅家撐起來,少了一門親戚的小娘子,說出去可不好聽。
華二老爺臉色冷颼颼的:“我家芳姐不差這門親戚。娘往後這話還是不要再提的好。”
說完看看自家丫頭。一點都不覺得閨女會反對。他們父女之間不用外道,誰說了都算。
華晴芳給予華二老爺很有力度的支持,咱們不做怕傷了老鼠的瓷瓶:“我有爹爹就夠了。”
這話華二老爺聽着舒心,跟着父女兩人兩兩相望,好不情誼慎重。可別人不舒心,還傷人。
華老尚書當先開口:“別以爲這世上就你們父女兩人了,芳姐年歲雖小,不知道輕重也就罷了,你一個而立之人,竟然也跟着瞎鬧騰,成何體統,豈有此理,我華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不知事理的孽障。”
華老尚書以罵兒子爲樂趣。看看纔多上時間呀,在眼前的兩個兒子,已經讓他老人家翻着花的罵了好幾遍了。
華晴芳私下認爲,這老尚書定然是每日裡在朝廷上壓力太大了,憋屈的狠了。所以回到家裡那嗓門就不想在閉上。罵兒子估計對他老人家來說就是休閒娛樂,
難得老尚書年歲那麼大了,還每日裡戳在朝堂上,爲家人遮風擋雨的,咱們不跟她一般見識。
華三夫人心裡就平衡了,這二伯都從三品了,在老公公眼裡還是孽障呢,自家老爺被罵兩句真的沒什麼。
同樣的也就大度開了。
只有華五那小心思終於糾結了。自從四姐姐回來,小姑娘可是心裡鬱悶的狠了,如今看到這位姐姐比她快樂不到哪裡去,畢竟那樣的舅家,可不是誰都有的,蠻可憐的四姐姐,小姑娘連日來的失落被彌補了許多,小身板兒,都挺直了不少。
華晴芳走到人前:“總是舅舅呀,不若就聽祖母的讓人進來聽聽怎麼說吧,說起來芳姐回來以後還不曾到舅婆家裡面拜訪,是芳姐失了禮數。”
華老夫人聽到自家孫女那有禮有節,不驚不怒的話,突然就覺得這婆子還是不見的好,自家孫女上次如此淡定的時候,聽說是到人家段府去接六娘子跟她一起去引雷山。
如今芳姐年歲大了,再也不是無知的小兒,可莫要在鬧騰纔好,這次在傳了出去,芳姐可就真的不好嫁人了:“芳姐,不如你同五娘子先出去玩會吧。”
大夫人跟着點頭。華老尚書同華三老爺不明所以:“一個婆子而已,還用得着我華家的小娘子迴避。”
顯然華老尚書對自家孫女認識上有些缺陷。
華三老爺:“娘,總是芳姐的舅家,有些事情總是要芳姐自己明白纔好。您不能總是護着孩子的。”
這位最近跟段家打交道噁心的很,真心的就覺得自家侄女放的大招不錯,至少段家那樣的人家,還就芳姐當初的作爲有點殺傷力。
早就盼着自家侄女回來呢,真心的不願意在接觸二房的糟心事了,想他一個名門紈絝,怎麼能總是在散播各種謠言上,拔不出來呢。怪膈應人的。
剩下的小郎君多少知道點事,對於段家沒有好印象,對於自家的四娘子更是不甚瞭解。
所以這些郎君都希望芳姐能看請段家的爲人,最好能跟他們統一戰線,可莫要讓自家芳姐跟段家的人過於親密纔好。
一致的同意祖父的話,華老夫人很無奈的:“讓婆子過來回話吧。”
華家大夫人衷心的希望,這婆子莫要惹惱了芳姐纔好,好不容易纔讓幾位夫人對自家侄女有了一點新的認識。這名聲才初顯眼,莫要在跑偏了。
華家大夫人更希望芳姐在引雷山真的每日裡送經求佛了。至少那樣的話,這脾氣上定然要好上許多的。
管事下去不過須臾的時間就領進來一個胖乎乎的婆子。
婆子行禮給華府的衆位主子請安,禮數上到時做的到位,絲毫都不帶錯的:“老奴是段府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奉老夫人之命過來看看錶小姐,老奴先見過各位主子,給主子們問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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