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候夫人說完這話,率先上了有着定國侯府標誌的馬車。
池家二夫人頭一次覺得這個三房的媳婦看着還能入眼,尤其是跟自家媳婦站在一起的時候,呵呵,要不然怎麼看出來自家媳婦高端大氣上檔次呢。
對於這三房媳婦的那點心思視而不見,自家媳婦都不用出手,就那麼一站,就把這三侄媳婦給踩地底下去了。這叫自取其辱。
樂呵呵的拉着自家兒媳婦就上了馬車。前所未有的和氣呢。還對着三侄媳婦笑了一笑。
芳姐更是一路攙扶,娘兩之間親暱如母女。差點閃瞎了一行人的眼。
池家三夫人覺得臉丟的大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跟着對婆媳坐一輛馬車,三夫人懶得看自己作死的兒媳婦,直接蹬上了另一輛馬車。
三少奶奶更是不願意同這位二嫂站在一起,多站一刻都那麼煎熬。
本應當伺候這三夫人一起上馬車的,可惜三夫人行動太快,而且沒顧忌到她的感受,三少奶奶慢了一步,站在那裡很是尷尬。別提多難堪了。
三夫人就是坐在車裡都沒有消氣,陰沉着一張臉,心裡氣的要死,怎麼就遇上這麼一個糟心的玩意呀。上趕着到人家二房跟前作磕磣。他們三房的臉還往哪放呀。
四房的婆媳自始至終就是兩道可移動的背景。也不挑三房的禮數,婆媳兩人攙扶着上了另一輛馬車。
對於站在那裡發呆的三少奶奶,也沒怎麼搭話。
定國侯夫人掀開車簾。冷着一張臉,一點面子都沒給:“怎麼三弟妹可是還要等人。”
三少奶奶那臉紅的能滴血,別看是芳香襲人的五月,可依然感覺定國侯府門前的蕭瑟。攥着拳頭:“是,讓夫人久等了。”
說完在丫頭的攙扶下,硬着頭皮上了三夫人的馬車。
定國侯夫人一聲冷笑。看着別人作死,可是比自己死好多了。
三夫人看着自家兒媳婦,一點都沒有了晨間的好言語:“人貴在自知,你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明白,到別人跟前去丟人現眼。作的一手好死。”
三少奶奶眼淚圍眼圈的。對芳姐恨得要死。就沒敢說自己還穿着一身紅色,去人家二房特意嘚瑟過呢。可不是作的一手好死嗎。
池家二夫人拉着自家芳姐,笑的合不上嘴:“哈呵呵。這麼多年娘總算是順了一口氣,看你三嬸嬸還好意思往我跟前湊不。芳姐呀你當真是孃的寶貝呀。那三侄媳婦整天一副她最會來事,處處她都拔尖的樣子,看看方纔的狼狽。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呢。”
華晴芳跟着池家二夫人的話頭說道:“是娘不嫌棄我。人說家宅不和鄰也欺,三嬸嬸稍等三嫂一下。也不至於如此的。說起來也是媳婦的不是,提前也沒有打聽一下,總是讓三弟妹尷尬了呢。”
這個是真心的感嘆。
池家二夫人點頭,對這個懂事的兒媳婦更加滿意了:“到底是尚書府出來的小娘子。就是不一樣,這眼界呀寬。沒得你那三嫂整日裡爭長論短,一身的小家子氣。她要是有我們芳姐這個認識,氣度。何至於有今天。芳姐放心,咱們二房但不會如此的。”
心裡就想了,自己是個沒有注意的,這麼多年的成就也不過就是讓自家的夫君愛重,沒有把兒子隨便應給大房而已。
而媳婦不一樣呀,眼界比自己寬,寬的多,往後他們二房的事物,都讓媳婦當家,自己專門看孫子,想到得意之處,對着芳姐說道:“娘別的本事沒有,可不拘什麼時候,娘定然不會撤自家的後腿的,肯定跟你們站在一起的。”
忍不住就得意,自己可是比那三房的高了不是一個檔次呢。
芳姐笑的都看不到後槽牙了:“我娘在的時候就說過,媳婦是個有福氣的,如今看來這話算是應在了這裡,媳婦有幸,遇上了娘呢。”馬屁拍的池家二夫人心裡熱乎乎的,這親家太太好見識呀。
池家二夫人:“呵呵呵,就是,就是,定然是個有福氣的。”
然後就盯着自家兒媳婦的下半身看,屁股夠大,定然能夠給自己生個孫子,這不是福氣是什麼。
一路到了華府,池家二夫人在車裡嘴巴就沒有合上過,什麼笑不露齒,是徹底的成爲了過去式。
自家這個媳婦會說話,會討巧,而且孝順,在沒有一樣讓人看着不舒服的。
不光是媳婦有福氣,自己這個婆婆何嘗沒有福氣,遇上三房那麼一個沒本事還想拔尖的貨,自己可不得見天的吐血玩嗎。
定國侯夫人一行人,是馮氏接待的,芳姐纔到了府裡,對於自家閨女身邊那個一身紅衣的婦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人多沒有自知之明呀,竟然敢在自家芳姐面前如此穿着,想當初自己大婚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一身紅嫁衣的自己,被未來閨女的氣勢給壓下去。
那時候的芳姐貼心,愣是一改往日的喜好,穿了一身的粉嫩。而且一穿就是一個月,讓自己這個新嫁娘過得舒心舒意的。
池家三少奶奶看到對他們妯娌大量過來的眼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自己一身喜氣說起來倒也不怎麼樣,可跟在這二嫂身邊,愣是被人給弄得跟個使喚丫頭是的。這一天什麼時候才能過完呀。
芳姐到了府裡自在的很,一副主人的架勢招待婆家的親友,更是隨手就把五郎給拎起來:“母親,五郎這裡有芳姐在呢,您儘管去忙好了。”
池家二夫人更是上前兩步:“親家夫人儘管去忙,五郎這裡有我們娘兩在呢。”
馮氏行禮:“五郎這段時日多虧了親家太太照顧,說起來還沒有去謝過親家太太呢,失禮了。”
池家二夫人:‘說的什麼話,芳姐可是我媳婦。說句不見外的話,五郎就是我家二郎的內弟,除了我家九娘,還有比五郎跟我兒子更親的嗎,親家太太儘管去忙。’
馮氏險些被池家二夫人的話弄得回不過神來,明顯是自家芳姐的論調,這孩子才嫁過去多長時間呀。怎麼連親家太太都給洗腦了。果然越來越像一家人了呢。
不過孩子有人照顧。確實方便不少。
馮氏今日確實忙亂,那麼多的夫人太太,小娘子們等着招待呢。引着定國侯夫人等人。轉身去了前廳。
池家三奶奶對於能跟二嫂分開,那是萬分的慶幸,不然今日自己就是個移動的笑話。
芳姐抱着五郎,引着自家婆婆去了自己昔日在孃家是住的小院子。
池家二夫人從裡到外的把媳婦的住處看了一遍。就一個結論,這媳婦在家養的嬌貴呀。這院子裡面但凡使的。用的,還是觀賞的,沒有一樣不精緻的。
芳姐:“娘,咱們去前院的書房走走吧。您不是相看那紫玉蘭嗎。現下雖然不是最好的時節,可也能看個景的。”
池家二夫人:“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聽說那玉蘭是在親家老爺的書房裡面的。娘可不好隨便進去。”
芳姐笑呵呵的:“娘儘管放心,今日一早。芳姐就讓人跟爹爹傳話了,咱們府裡來往的女眷多,地方不夠用,興許會用到書房,讓爹爹今日鎖了小書房呢。咱們只管過去,定然不會讓娘讓人衝撞了。”
池家二夫人再次肯定,這位媳婦,在家裡定然是活祖宗一樣的人物。這種事情可以如此隨意做嗎。而且自家親家老爺竟然就這麼辦了。
倒也不好負了媳婦的好意,跟着芳姐來到小書房的院子,看到一樹的玉蘭,眼前一束花海,還是貴氣雅緻的紫色,當真是難得一見的景色,難怪被京城的書生們追捧至此。
池家二夫人:“當真是好看的緊,這精緻可不是誰都能看到的呢,佔了媳婦的光了。”
華晴芳:“就是花期快過了,咱們來的稍晚一點,來年的時候,娘在過來,定然比現在還漂亮。”
抱着小五郎在玉蘭樹上就摘了一支。池家二夫人搖頭,這玉蘭如今在外面有多金貴呀,怎麼自家媳婦如此隨便呀。
到底是外院,連口水都沒有喝,池家二夫人就讓芳姐帶着回了內院。
芳姐:“看完了玉蘭,咱們去看看新娘子吧,娘你覺得可好。”
池家二夫人:‘自然是好的,聽說五娘可是同芳姐一同長大的呢。’二夫人自知是芳姐的親婆婆,早就給五娘特別準備了填裝的物件。
華晴芳挺嘚瑟的:“娘說的是,您看媳婦這身衣服,就是五孃親手繡的,我家五娘呀,那是神仙般的人物,可不是媳婦這樣的俗人呢。娘看了定然喜歡的。”
說到這裡,往阿福,雙巧那裡看了一眼,這倆丫頭可是憋了一早的壞呢,就說怎麼非得讓自己穿紅衣嗎。
阿福同雙巧莫名其妙的,這小娘子看自己的眼神怎麼怪怪的呢,一早的磕磣了三少奶奶的事情,倆丫頭早就忘掉了。
池家二夫人看到五娘,喜歡的什麼事的:“親家奶奶這小娘子,當真是出挑,看的我喜歡的很呢。”
五娘羞澀的站在那裡:“給親家太太見禮。”
難怪媳婦說這位妹子跟神仙一般,若不是一身的紅色襯托出來那麼一股子新嫁娘的喜氣,那就是玉般的小人呢。
後面的丫頭端上來一副全金的頭面,重量很是讓人瞠目結舌。
池家二夫人:“親嫁侄女莫要嫌棄,就當是填個喜氣。”
然後從頭上摘下一支點翠的步搖,做工精緻,色澤透亮:“這個拿去玩,如今看到親家侄女,才知道我這頭面準備的俗氣。”這華五娘可不是金銀這些俗氣物件可比擬的。孩子氣質太好了。
今日三夫人一直陪在閨女身邊,外面的客人,都是兩位嫂子在招呼:“親家夫人考慮的周到,怎麼就是俗氣,往後都是做人媳婦的,我看親家太太這頭面最最合適。”
從接過托盤的丫頭當時的表情,華三夫人就知道那頭面定然是實心的。親家太太可是有心了呢,外面的禮單那是整個定國侯府的,如今這個算是人家親家太太單給自家閨女壓箱底的呢。
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侄女,沒想到芳姐那性子,竟然能把婆婆哄得如此。若不是給媳婦做臉,人家親家太太怎麼會準備這麼貼心的填裝呢。
也不知道這親家太太到底瞭解不瞭解她這個兒媳婦呢。
五娘接過步搖:“多謝親家太太惦記,還沒見過如此精緻的物件呢。五娘喜歡的很。”
芳姐大大方方的:“喜歡就收起來,這東西我娘多得是。趕明我看到喜歡的再給五妹妹送過去。”
華三夫人:“親家太太的好物件,讓這丫頭拿來做人情了呢,該打。”
池家二夫人:“我的物件早晚都是芳姐的,只要他們姐妹喜歡就好。”
三夫人咋舌,這侄女還真是好本事。親家太太哄得跟親孃是的。自家閨女若是有芳姐的半分本事,不拘嫁到哪裡,她這個當年的也就放心了。
對芳姐又一次刷新了認識。
定國候夫人在華府今日裡算是給足了面子,一點差池都沒有出來,回來的時候池家二夫人鬆口氣:“我這心今日提了一天呢,幸好夫人沒挑出來什麼禮呢。”
芳姐不以爲然的說道:“娘您不必如此的,祖母早就吩咐管事請好了大夫的,若是夫人有個不妥,也沒有關係,定然不會讓夫人有危險的。”
池家二夫人愣了半天,幸好大嫂老實,若是今日有個差池,華府如此安排,豈不是滿京城都知道定國侯夫人中邪了,得了這種不看場合就隨便發作的病症,往後的定國侯夫人還怎麼在這些有頭臉的人家走動。
忍不住多看了兒媳婦一眼,也不知道這孩子說這話的時候,明不明白,他們家祖母更深層次的意思。
看到兒媳婦抱着五郎,全心全意照顧孩子的樣子,搖搖頭,自家媳婦定然沒有如此心計的。
池家二夫人:“明日一早五娘發嫁,華府定然忙亂的很,你只管把五郎放在我那裡,等宴席的時候,我在帶五郎過去華府就好。”
芳姐:“倒也不用如此,五娘嫁去她舅舅家裡,沒什麼可擔心的,媳婦不用非得過去給五娘送嫁的。”
池家二夫人:“到底姐妹呢,去吧,只管過去。”(未完待續)